柳丝笑看着对她感恩的乞丐:“本宫对处置你不敢兴趣,倒是雏菊阁的嚒嚒昨天跟我说,缺几个待客倒水的丫头。”
卫千文脸色发白的看着她,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再这么干,上次曲家小姐在青楼前自缢身亡,她怎么可能还敢如此,可她必定是天家,她想打压一个女人只要一个借口就能贬为奴籍,卫千文屈服的拽住她的衣角,坚定颤抖的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说给柳丝也说给自己听:“微臣愿像以前一样服侍娘娘。”就算跟狗一样没有尊严,就算要做任何她喜欢的动作,只要她放过小妹,这份做臣子的屈辱他忍着!
柳丝歪着头,看着满脸不懂的乞丐,她指着他手里的馒头:“吃啊。”
小乞丐立即咬了一口,憨厚的对这柳丝笑。
柳丝也点点头,而后趁他不妨从他破碗里拿出两文钱。
乞丐一看发疯般的要从她手里扣出来,钱可是他的命根,发可乱,眼可瞎也休想从他碗里拿银两,要不然咬也要把她咬死。
柳丝闪躲的后退一步,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慌,但瘦弱的身体随着乞丐撞来的力道骤然下倾。
卫千文冷淡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添了一抹血腥,猛然冒出的念头占据他的大脑:如果她死了,如果她出了意外,如果她不存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他们就解脱了,卫千文恍惚的握住袖口里的刀柄,如果乞丐撞不死她,他就补上一刀!
就在乞丐要压上她时,一个男人刹那间闪身而出一脚踹开冲上来的乞丐,瞬间把柳丝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卫千文立即回神,收起短刀赶紧冲上前:“小姐,您怎么样?受伤了没?要不要请大夫?”
柳丝恍惚的靠在来人的怀里,她也想站直,但是脑子发黑,恐怕过一会才能好点:“没事。”柳丝脸色发白的推开身侧的人,去抓卫千文的手,卫千文不带考虑的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柳丝努力站定,依附着卫千文看向‘救’她的人,眼前的人还有点孩子气,但是比柳正更文雅的长相中,添了抹凌厉的寒气:“多谢公子出手,民女不胜感激。”柳丝微微弯身。
男子急忙收回在她脸上的目光回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姓宣,在家排行老五,冒昧请问姑娘是……”
卫千文看着他的眼光,同样是男人的他怎么会不懂,卫千文不经意的护住柳丝:“多谢公子搭救我家小姐,但男女有别,改日再让我家老爷登门拜谢。”
宣五后面的家卫闻言不服的对上他:“你算老几,我家爷问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滚开。”
宣五呵斥:“不得无礼!”
柳丝不好意思的从卫千文身后探出头:“公子勿恼,是我家家奴放肆了。”
“不敢,再下初来此地不懂该地风俗,是在下冒犯了姑娘。”
柳丝掩嘴淡笑:“没什么,小女家里姓轩,在家排行第十,至于小女的府邸还请宣公子勿怪,小女不便透露。”
宣五明白的看着她,在柳丝羞涩的撇开头时,他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看着这一幕的卫千文,骤然想起他护着她是多么的可笑,他该护的应该是对面的男人。
“让开,都让开!闲杂人等立即回避!”两队人马身着锦衣卫的服饰,扫开众人,开出一条宽广大路,其中一人立即跪倒:“微臣救驾来迟,请小姐勿怪。”
柳丝调皮的低下头:“哪里,都是我不懂事,非要跑出来。”说完柳丝不好意思的看了宣五和卫千文一眼:“多谢公子搭救,多谢卫大人不弃,卫家妹妹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你就别操心了,宣公子告辞。”
卫千文闻言顷刻间变了脸。
柳丝在柳厚的搀扶下上车。
宣五不经意的望向她的方向,看着标有皇家花纹的马车,急忙道:“姑娘在家排行第十?”
柳丝笑着点点头:“宣公子告辞。”
“告辞。”
车队渐渐走远,被冲散的人群再次聚拢,见惯了出行的皇上、皇后的队伍对这些小公主小侯爷的人马一点也不感冒,有意见的群人不满被冲散的怒气嘀咕:
“又是谁啊,不在自己家呆着出来扰民。”
“哎,认命吧,皇城公主回来拜祖,哪个不是我们仰慕不起的祖宗,让咱们死都不能有意见,现在只是让个路知足吧。”
“别说了,保不准哪一会又有个大人物出来游玩。”
“这些公主们真是闲,有本事跟皇后一样下下田,出来这里干什么。”
宣五的家卫看着依然望着远方的主子道:“爷,您在这站着干嘛,前面就是客栈。”
宣五稚气的脸上惊喜的笑着,急忙拜别了卫千文,对身边的人道:“朕看重皇室十公主,找倪公公择日下帖。”
“恭喜宣爷,恭喜皇上,为宣岩国选定后主。”
撤掉了伪装的锦衣卫,疏散了自己人的柳厚把柳丝从马车上扶下来,转入了小轿:“主子,老爷那边还去送信吗?”
“不用了,这个瘟神早走早好。”在小人参没有长大的年代,她不想看到战争:“薛倚楼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薛倚楼带着皇上的亲笔书信在元府跪了七天七夜,已经让元老爷开了府门。”
“哦?!”还真行了:“本宫还以为什么清高的学士呢,不过如此。”给薛倚楼开门,你可好好教育她的儿子吧,千万别教育没了。
柳厚闻言皱着眉道:“主子,元儒道在回天国的地位恐怕不是老爷子能撼动的,他早在先帝的爷爷时就闻名全翼州,四岁在朝中任职,曾担任过国耀帝和国昌帝的太傅,这两位大帝均在……”
柳丝换个姿势叹口气:“不用说了,这两帝皇的事迹本宫知道。”快赶上汉武帝和唐玄宗了,单民间对他们就推崇备至,现在的社会基础设施和农业基础设施都出自这两位帝王,对这两位的帝王的传说更是摇竹难书,先皇如此昏庸回天国依然能屹立不倒也是因为这两个帝王有充实的国力储蓄,现在遇到这种靠名声吃饭的人真是麻烦,柳丝戏谑道:“他怎么还不死啊。”
柳厚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决定把听来的事情说给主子听:“据民间传诵,好似元儒道当时拒绝先帝轩辕德思就看出其品行不端,最主要的是,皇上也曾得到过元儒道的指点。”
柳丝更汗颜的垂下头,得,这下他就是大神了,成了选贤主的指向标:“让他们去闹吧,轩辕展不定能不能活到那一天,看他怎么贤明。”薛倚楼你真是闲啊!闲的有时间去跪七天七夜!等你回来一定送你份大礼!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秋风沉重的吹开宫廷的枫叶,华丽宫闱之中,是千年荡涤的苦思和欢乐,一排排恢弘的建筑,一条条迂回的厅廊,这里有奇珍异宝的药草味馐,也有数不尽的美人佳丽,皇宫因为众位皇女的到来热闹非凡,人员充足。
柳丝在柳厚的掩饰下,偷溜回坤耀宫,半纱遮面的她,进了坤耀宫的大门才真正的松口气:“卫千念你放哪了。”
柳厚依然机警的注视着周围的变化:“给了老爷,老爷请小姐放心,一定说到做到。”
“恩,先这样吧,小小的事有消息吗?”
“只发现他曾在北海出没其他的暂无消息,主子,要对安潜下手吗?”
“不用,本宫亲自收拾他,对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下毒手,本宫看他是活到头了。”
柳丝微怒的带着柳厚转入内室,地上跪的异常的宫人让她骤然抬首。
“皇后这是说谁呢?谁活到头了?”轩辕悠闲的坐在首位,脚边跪着脸红的黛眉和蓝衣。
柳厚见状撤出去站定。
黛眉低着头不看她的主子。
轩辕把茶杯摔桌子上:“皇后真是忙啊!东宫除了丫鬟连个主子都看不到!看来狄妃说皇后娘娘日理万机是不会有错了!如今又包着面纱回来,是怕人抢了,还是怕自己找不到称心的男人!”
柳丝脑子有些回不了神,但是还是强自镇定的扫了圈跪了一地的宫女奴才,再看看趾高气昂的轩辕行役突然道:“大皇子呢!你们都在这跪着,大皇子那边谁在照顾,黛眉你眼瞎嘛!还不去看看大皇子!”
黛眉吓的赶紧起身,向东院的青峰苑奔去!
轩辕行役想拦,但最后还是没有拦,气恼的对这柳丝发火:“说!去哪了!把脸上的东西摘下来!难不还让朕看着你这幅鬼样子!”
柳丝傻了才摘给他看:“去了趟,爹那,爹担心本宫受了委屈。”
轩辕脸色稍稍缓和:“回柳府用的着鬼鬼祟祟!”
柳丝耻笑:“不鬼鬼祟祟的难道还要像楼妹妹一样拿着皇上的亲笔书信到柳府跪上几天几夜,抱歉,本宫可没那时间,皇上如果需要,本宫到可以去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