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着荷塘里面去了,玉儿上哪儿去找啊!”她急急地跺跺脚,嘟起了嘴儿。
瑾回道:“既然他在荷塘中,玉儿就一直在荷塘中找啊!以玉儿的能耐,又明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不可能找不到啊?”
“问题是这片荷塘太大了,玉儿一个人怎么找嘛!像这样找法,再找一天也找不到!”她恼火地道。
哼哼!玉儿不禁在心里将面具男鄙视了一千遍。居然有这么喜欢躲人的男子,还真是少见!连跟她这个小女子斗的勇气都没有,简直跟他前几日表现出来的自负很不吻合。
想了想,玉儿深觉不对,抬头便怪异地看着瑾。
“你这样看着瑾哥哥是为何意?瑾哥哥有什么不对么?”瑾满脸戒备地道。
玉儿又左瞧瞧,右瞄瞄,好半晌才对着瑾深沉黝黑的眸子道:“瑾哥哥骗了玉儿!”
骗?瑾心下一颤,不由在心中嘀咕:小妮子不会精明到这种程度吧?
“瑾哥哥何时骗过玉儿了?玉儿可别胡乱编排瑾哥哥。”他镇定地道。
玉儿晶亮的眸子中精光乍现,用着肯定的语气对瑾道:“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干表兄!”
“何以见得?”瑾被玉儿眼中的精光盯得险些吃不消,与玉儿对话的口气也不似之前那样轻松了。不过他是个善于伪装的男人,即便心里不平静,他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特别是他刻意伪装的时候,脸上是不会出现半点儿异样表情的。
玉儿咄咄逼人地道:“前两次干表兄跟我见面时,他总是一口油腔滑调的胡言乱语,这次居然像个哑巴一般不声不响,只会一味的躲进荷塘之中,这前前后后的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以我看,他就是怕一出声就露馅儿,所以才装哑巴。我说得对吗,瑾哥哥?”
“这只是凭空的猜测而已,不足为信。”瑾平静地道。
玉儿用力摆了摆头,大声道:“不!不是猜测,我能肯定他不是银面男子!”
“莫非,他一定要跟你说话,你才能相信他是真的?”瑾不以为然地道。
玉儿呵呵一笑,将矛头全数指向了瑾:“瑾哥哥,他一定是你临时找来的演员吧?你找不到干表兄,所以找了个大内侍卫来糊弄玉儿!”
“大内侍卫?你这小脑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瑾没好气地道。
“瑾哥哥不必否认,玉儿并不是毫无根据之说。在太子宫内,能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除了瑾哥哥,便只有侍卫了。”玉儿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最后直直地盯着瑾的黝黑眸子,想要观察出他听到她的话后的第一反应。
瑾没有如玉儿预期中那样慌乱,甚至连一丝丝的惊讶都没有出现。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一切都无可挑剔,也无懈可击。
难道是她猜错了?玉儿不觉感到迷糊了。
“想不到你这颗小脑袋中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瑾哥哥不得不对你心服口服了。我如何就没想到能有这移花接木之计,随便找个大内高手来充数,也省了我没日没夜地帮你找人。”瑾无奈道。
莫非之前那人果然是银面男子?不,不像!若真是他,他哪儿能一句话也不说,装哑巴呢?
瑾没有再给玉儿更说胡思乱想的时间,连忙吩咐李公公:“小李子,速去调集人马前来荷塘中一搜,定要把翰表弟给搜出来。”
玉儿偏着头,皱皱眉头,不太相信地道:“难道真是他?”
“看来不把他找出来,逼着他说几句话,你恐怕是不会相信他果然是翰了。”瑾宠溺地摸摸玉儿的头,一起与她等待结果。
正当荷塘中无数个身影浮动,忙得不可开交,玉儿和瑾紧张地期待结果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来。
“殿下,七皇子在书房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小太监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向瑾禀报道。
瑾不甚耐烦地询了一声:“他可有说是何事?”
“回殿下,没有,他要见到您才肯说。”小太监又道。
瑾为难地看了玉儿一眼,歉意地道:“玉儿,你一个人先在这儿看着,瑾哥哥去去就来。”
玉儿点头,乖巧地道:“瑾哥哥放心去吧,玉儿自个儿盯着就行。”
荷塘里依旧忙碌,不知何时才能让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面具男现身。就在玉儿耐性即将告罄之时,一声暗沉沙哑的嗓音自荷塘之中传出。玉儿当然听得出,那时银面男子的声音,那种刻意变了腔调却仍旧带着磁性的悦耳之声,很有男人气概的嗓音!
“你终于肯现身了?在池塘中憋不住了吧?”玉儿得意地道。
“哈哈哈!”男子维持着玉儿印象中的张狂德行,先是长笑三声,才语带调戏地道:“本以为公主手段多么了得,没想到也不过尔尔,连将我从这塘中找出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得依靠侍卫才能达到目的。”
“你现在就尽量笑吧,拼命的笑,最好笑到嘴抽筋,以免等我把你的面具揭下来之后,我提出的条件让你哭都没有眼泪!”玉儿气势汹汹地道。
银面男子的笑声更疯狂了,他得意洋洋地将衣袍的下摆一掀,稳稳当当地坐在离玉儿不远处的石椅上。紧接着,他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对玉儿道:“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来揭开我的面具。”
“你也太狂了!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儿都懂,莫非你却不明白?”玉儿一面与银面男子逞逞口舌之快,一面以急如闪电之速伸手向他的面具探去。
看到玉儿的纤手伸过来,银面男子却一点儿也不着急,连动都不曾移动分毫。他的狂傲越发地激起了玉儿的斗志,她两手齐出动,迫切的想要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就在她的手指离他脸上的面具不过寸距之时,他的的大手猛然出动,一把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你!”玉儿一急,当即又伸一手准备反击,却不想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两只手都被他钳得死死的。
“公主,你输了。”他沙哑的声音一出,仿佛胜利的号角在这凉亭中吹响。
玉儿坚决不服,口气很冲地道:“你使诈!”
“公主不是从来把‘兵不厌诈’挂在嘴边?公主能使诈,在下如何不能?”他以着胜利者的姿态,狂妄自大的口气回应了玉儿的控诉。
她的手被他握住,想扯也扯不开,着急之下声音不禁拉高了好几度:“你个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的手!”
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放开她?他暧昧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故意显出一副采花大盗的德行,还无耻的抒发一番自己胜利的感受,来一通胜利感言:“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胜利了,还真让我胜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必折损了公主的自尊心吧?实在对不起得很,在下也没想到公主这么不具攻击力。话说,在下既然胜利了,是不是得有点奖励呢?”
“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玉儿话一出口,才想到自己是个公主,在太子宫好像还不该有人可以这样轻薄她吧?
于是乎,她四下搜索可以用来供她支配的人,却发现荷塘中早已安静,侍卫们许是发现面具男出场都自动撤退了。现场除了她和面具男,就只有李公公了。
“李公公,你还不快叫人劈了这个登徒子!”玉儿冒火三丈地道。怎么搞的!李公公居然在一旁看热闹!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道:“公主,这……奴才也没有权利管表少爷啊!”
“你刚刚才说太子宫的人都得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找人劈了这个登徒子!你若再不让他松手,我一状给告到太子哥哥那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呜呜呜,她被轻薄了,居然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银面男子笑道:“公主别忘了,在下可是皇后姨母的表侄,在这宫里我大小也算个主子。你不也听见了么?这李公公他还得叫我一声‘表少爷’。”
“你以为自己是个主子,就能为所欲为?”玉儿气得脸都绿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轻薄过,就是言语轻薄都不行,更何况是被人摸了小手!
更可恶的是,她连被谁轻薄了都还不知道,因为他的脸被遮了起来!说不定他是个丑八怪,丑得见不得人的那种,啊啊啊!她不要活了!
瑾哥哥,你快来啊!赶走这个登徒子,呜呜……
“公主放心,在下绝对不丑,而且长得极其俊俏。”他无端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玉儿一边使劲想挣脱自己的双手,一边凝眉不解地直视着他。他如何能够得知她心中的想法?这倒是奇了,除了瑾哥哥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能够看透她内心的男人!难道她很“单蠢”,心中想什么外人都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
“公主不用怀疑,在下句句属实。倘若我称得上‘丑’,天底下就没有男人可以称得上‘俊’!被我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吃吃豆腐,公主不必觉得委屈吃亏。”他还真有脸说!居然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吃豆腐的行为,他竟然还不加掩饰地满口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