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一位手持墨绿色短笛的白纱少女蹦蹦跳跳的从树林深处跑了出来。她快意的在各大古木之间来回穿梭,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只见得,她梳着简单的蝴蝶髻,蝶翅上几朵紫色的小碎花点缀其间;楔形玉簪巧妙插于如墨的青丝之中。
随着她有节奏的奔跑,耳旁璀璨的珍珠耳坠微微晃动;晃动的耳坠儿与斜射进林中的光点重合而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洁白无暇的粉颈上镶嵌着的椭圆形蓝宝石也微微摇动,闪烁晶亮,更为她平添了几分雅致。
少女年方十五六岁的样子,轻盈的白纱遮不住她曲线玲珑的绝美身材:纤手藕臂,水蛇细腰,柔若无骨。
近看,她秀气的鹅蛋儿脸上娥眉轻扬;两排如小羽扇般的睫毛卷翘可爱;圆溜溜的乌黑眸子仿佛是两颗闪烁的黑宝石;小巧的鼻子惹人怜爱;水灵的肌肤吹弹可破;粉嫩的唇瓣无需胭脂粉饰已是浑然天成、嫣红润滑;美目轻转,顾盼生姿;一抬手,一投足,仪态万千,芳华绝代,恍如出尘脱凡的仙子。
“嘿嘿,好美的彩虹!”看到天边的彩虹,她欢呼着往湖边而去。
来到湖边,还不急仔细欣赏天边的彩虹奇景,她便被水里畅快游动的鱼儿所吸引。
“鱼儿?这下你们跑不掉了!”她利落的挽起袖口就想蹦跶进水里捉鱼,却看到清澈湖水里映照出一张无暇可击的绝美娇颜,赛西子,胜貂蝉。对着水里的影子,她嫣然一笑,自信满满,颠倒众生。
“鱼儿,鱼儿,我来了!嘿嘿,我的名字和你们很像呢。放心好了,我捉你们回家好好养着,绝不吃你们哦。乖乖,玉儿来了……”她轻便的身子一扑,像只翠鸟锁定了目标,却不想被人搅扰了好事。
“丫头,又跑来捉鱼?为师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家里的鱼缸已经装不下了!你要再捉,我把你那些鱼全烤了吃!”一声洪亮的嗓音在少女的背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健步如飞的嗖然降临在她身后。
“哦呵呵,玉儿没有捉鱼呢。玉儿这是照镜子,嘿嘿,师傅,你说玉儿穿这衣服美不美?”少女眨巴着灵动的眸子,滑溜的应道。
“你这丫头,愈发顽皮了。”中年男子无奈的道。
少女没有转身,只是伸出素白的纤手,以手为勺舀了水,将水花抛溅在男子映在水里的影子上。碧波荡漾,男人的影子被波纹打乱。她开心的道:“师傅呢,师傅不见了!”
“好了,丫头,为师有正事给对你讲。”中年男子严肃了起来。
少女这才站起身,转过头看到男子背着一个大包袱,遂抓着男子的胳膊,甜甜的撒娇道:“师傅,您又要出岛啊?每次出去都好几个月,玉儿会想您的啦!”
原来,眼前的白纱美少女就是玉儿。十六岁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站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神医风刀子了。其实风刀子并不像他外表一样是个中年男子,至于他的年龄鲜少有人能够说得准确,就连他的关门弟子南宫绝也是一知半解。
风刀子佯装生气,却语气慈祥的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是这样调皮?都是为师将你惯坏了,以后文雅些,得像个公主样。”
玉儿看见师傅眼里的宠溺,胸口被幸福装满。这几年来,师傅虽然对她严苛,但她明白师傅是为她好,所以两人的感情愈来愈融洽,不是父女胜似父女。这个风云岛早已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文雅是给别人看的,在师傅面前就只能原形毕露啰!”她皮皮的道,一如几年前刚来风云岛时一样顽皮,只不过是脸上的稚嫩褪去,换上了醉人的妩媚。
“你这丫头,尽会贫嘴!好了,你自个儿回去练功去,为师得去看看你南宫师兄。”风刀子说罢,轻轻扒开玉儿的手,就要准备远行。
话说,半月前,南宫奉命出岛采集药材,至今未归。按照南宫的办事效率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玉儿懂事的点点头,微微拧起了娥眉:“师傅,南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玉儿也要和师傅一起去找南宫。”
“你就呆在岛上,别乱跑。待你南宫师兄回岛,为师就亲自送你回皇宫。”风刀子的话语中有着不舍。
“师傅,您这是赶玉儿走吗?”玉儿吸吸俏丽的鼻子,委屈的道。
风刀子和蔼的道:“你这小丫头,难道就不想念宫中的亲人?这几年为师独断的隔绝了你和宫中的所有联系,就是希望你能静下心练武习医。而今,你既已练就一身本事,焉能再埋没在这孤岛之中?”
“师傅,我……”其实,玉儿是真的很想亲人了。好想回家去看看爹娘;好想去太子宫看看太子哥哥为她种满的蝴蝶花;好想去看看珞哥哥送她的那两只鹦鹉,它们可还会叫“玉儿公主”?可是,她也很舍不得师傅和南宫啊!
“行了,丫头。绝儿那边师傅自会有办法,你在岛上好生照顾自己。最近雪域国略有骚动,你没事不要出岛,省得无端惹祸上身。只要不出岛,你的安全应可无虑。”风刀子谨慎的叮嘱道,对自己岛上的机关很有信心。
“师傅放心吧,玉儿知道保护自己。”她自信满满的道。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当心才是。”风刀子又叮咛了几句才离开。
玉儿点点头,目送师傅离开。呵呵,她又可以捉鱼儿了。师傅不在家,她就是小霸王啦!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危险也在接近这个只剩她一人的孤岛。
深夜,玉儿坐在榻上,一边摇着纸扇,一边认真的研究着书里讲述的兵法谋略。突然,院舍里那条大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
有人闯入?又是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玉儿没有在意,继续看书。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狗吠声仍旧没有停止,还有愈发加剧的趋势。无奈,她只得前去看个究竟。
玉儿走到狗身边,正打算将它牵走,却听得不远处的湖中传来异响。
“咚咚咚!”好像是什么东西投掷进水里的响声,响声很密集,看来湖里一定很热闹。
玉儿怕大黄狗的叫声引起别人的注意,赶紧从衣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将之撒在狗身上:“大黄狗,委屈你了,你先睡会儿啦。”
片刻之后狗昏昏睡去,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放轻了脚步,悄悄往湖边靠近。
湖面上星星点点的亮着微弱的火把,依稀听得见有人在争执。
“岛上有人!是不是冰瀚国的人?”陌生的男音,带着浓浓的指责意味。
“您是不是听岔了?这湖是两国边界,不属于雪域国,也不属于冰瀚国,这穷山恶水的无主封地怎么会有人?要有也最多是山野之人而已。”另一个男人肯定的道。
“刚才还有狗叫,突然停了。一定是对方有所警觉,不可掉以轻心,你快去查清楚!千万不能留下活口走漏风声,否则我们将全军覆没!”先前的男子独断的道。
“若只是贫民百姓怎么办?”能问出这种话,这个男人还是有些良心的。不过,就要看他的良心够不够支撑他跟凶狠男人对抗下去的勇气了。
“废物!早就叫你把周围的障碍除清,为何还有闲杂人等?不管是谁,杀无赦!”这个人堪称杀人狂魔了,一点儿心性都没有。
说话的两人各自打了一支火把,均站在一艘小渔船上。由于渔船离玉儿不是太远,加之玉儿的耳力不错,他们的对话全数落进了玉儿的耳中。她不由暗自忖道:搞了半天,这些不速之客是邻国雪域国的人?师傅说得一点儿不假,雪域国果然蠢蠢欲动了。这些雪域军队连夜行兵,必是想给冰瀚国来个出其不意。
虽然师傅临行前有交待她不得离岛,但要眼睁睁的看着坏人入侵她的国土,她做不到!
冰瀚国的戍边军队驻扎在离湖十里开外的草原上,她应该尽快去通风报信。
玉儿正想冲出去,没想到坏人动作那么快,一窝蜂的全数朝岛上涌来。哼!看来,她是不收拾这些坏人都不行了。
岛上机关遍布,那些人贸然闯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唰唰唰!”擅闯者触动机关,岛上万箭齐发,只听得哀嚎一片。
“退后!有机关!”有人急于脱身。
有人顽固不化:“放肆!必须拿下这个岛!众人上前,破了这岛上机关,赏银千两!有胆敢临阵脱逃者军法处置!”
“大人!这机关着实厉害,破不了!”下面的小将已经顶不住有了退意。
“唰!”清脆的刀剑出鞘之声从湖中的渔船上发出,站在湖中指挥的领头人朝岛上大吼道:“再敢轻言退守者,一律处斩!”
冲啊!杀啊!可怜的一群小兵儿退无可退,只得打破牙齿和血吞,被迫顽强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