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瑾突然将问题说开,令她同时想到了珞。珞对她的关怀和照顾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吗?是她迟钝的没有去现,还是珞本身并无此意?
“是啊,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品味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我们一起读书下棋、抚琴练剑,培养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我们一起闲话家常,侃侃而谈,给闲暇的时光装点永恒的回忆。或许,偶尔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拌嘴几句但无伤大雅,因为我会一直让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眼中有好大一片美好的的蓝图,而蓝图里早就已经为她预留了位置。
“玉儿不明白。”想到一向待她如亲人的太子哥哥突然以另一个身份介入,她一时难以接受。
“玉儿,我对你并非兄妹之情。我要的,是一份厮守终身的爱。我爱你,爱在很久以前,爱得很深。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做我的太子妃,让我来照顾你,不管是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我们永不分离。我不想对天起誓,那样太矫情,但我可以给你承诺一份不会褪色的爱。你了解我,知道我的承诺有多大分量,我从来没有失信于你,不是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盼望着她点头答应。
玉儿有意的错开瑾的视线,慌忙道:“太子妃一位太过重要,我从来没想过要做太子妃。恐怕我也不适合。”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只有你才能左右我的决定,也只有你才能让我相信世上果然有‘真爱’这两个字。五年前,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那阵子虽然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却是我觉得自己最有活力的一段日子。记得当初你给我画过一幅画像,很传神,我一直精心收藏着;可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也给你画了多少张画像,从你十一岁到十六岁,每一年我都会默默的猜测着你长得多高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我想象着你的样子,渴望早一刻能够见到你。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相差无几。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心有灵犀了。”他满足的道。
“瑾哥哥,我……”
晚饭过后,玉儿早早的去睡下了,因为一时找不到该用何种方式和瑾相处。过去十六年,除了恢复现代记忆的一刹那她稍微想过阎王口中的一世姻缘,其余再没有涉足过爱情。没有爱情的人生,她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要她选择,她宁愿选择亲情,亲情可以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现在还能回到当初吗?想到之前和瑾哥哥的对话,她陷入了沉思……
“玉儿,你记住,能与你相守终生的人只能是你的夫君。你的爹娘,哥哥们,都不能永远的照顾你。如果瑾哥哥不是你的夫君,瑾哥哥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呆在你的身边。”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一定要夫君?如果玉儿没有夫君,就可以永远呆在亲人身边了。?”她倔强的想找出另一种解决之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泼了她好大一盆冷水:“玉儿没有夫君,难道瑾哥哥就没有妻子了?你可以想想你的大哥,他过去还不够宠爱你吗?可当下他有了妻氏,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你了。”
“瑾哥哥?”她的心一阵抽搐。
他说:“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遗世独立,违背纲常的孤独终老。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大婚。纵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也不能厮守终生,何况你我之间的联系如此脆弱?”
“就像五年前那样,不好吗?”她很贪心吧,既不想付出爱情,又想长久得到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深沉的眸子对上她慌乱的目光,露出了似有如无的苦笑:“五年前你还小,所以我有理由等待,等待你长大的一天,等待你识情断爱的一天。可是你现在已经长大,如果我们的关系仍旧停滞不前,我还有理由继续等下去吗?”
她惊诧的望着他,从不知他口中的“等待”一词竟然早已发挥作用。五年?难道他等了她五年?
“不错,五年!从你离宫到我们在风云岛相逢,整整五年零四十二天,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兄妹之情,我如何会三番五次闯岛来见你?如何会至今仍未大婚?在冰寒王朝历代太子中,还没有二十二岁仍未大婚的。”他理性的道。
爱情说来就来,让她措手不及。
他不想逼她,换了副轻松的口气:“玉儿,你忘了?当初你亲口说过,长大后要和瑾哥哥洞房花烛的。”
洞房花烛?还有这么劲爆的事?她怎么不记得了?
“有吗?”她面红耳赤的打着马虎眼。
“你果真忘了?”他脸上有了失望,不过转瞬即逝。他似乎想到了往常快乐无忧的相处,黝黑的眸子里浮现笑意:“不过我可记得清楚,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定下了终身。”
私定终身?呃,她往常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来了,这叫不叫自作自受?
她尴尬的道:“那都是儿时的戏言,算不得数的。”
“玉儿的话,在瑾哥哥眼中不会当成戏言。在玉儿面前,瑾哥哥也不可能会有戏言。所有对你说过的话都代表我真实的情感和意愿;所有承诺过你的誓言,我都会设法兑现。”他一本正经的道。
沉默了很久,她不知该如何去接下他的话。
他不想逼她太急,道:“今日告诉你这些,并非让你立即答复于我。不过既然我已将自己的心意向你表明,日后便再不是你想象中的瑾哥哥,而是一个期待与你牵手百年的男人。我会让你相信,不只亲情可以长存不绝,爱情也会亘古不变。”
从古至今,能让人们交口称赞的爱情能有几回?她能是其中的幸运儿吗?
“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高贵,最幸福的女人。”最后,他是这么说的,说得斩钉截铁,势在必得。
可是她原本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啊!甚至,她在担心爱情会不会破坏她的这份儿幸福?
瑾哥哥的话很动听,很感人,也很真诚。他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却也搅动了她平静的心湖。
风芊芊和玉儿同卧一榻,她自然感受到了玉儿的烦躁和慌乱。
“小姐,您怎么了?为何老是用被子遮着脸,这样会不舒服的。”风芊芊推推身边的玉儿,顺便拉开了罩在玉儿头上的被单。
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翻来覆去的穷折腾搅扰了别人的好觉,语带歉意的道:“对不起,芊芊,害你也睡不着。”
风芊芊柔声道:“不怪小姐,我其实也睡不着,第一次睡得这般早有点儿不习惯。要不,我们掌灯聊聊?”
“嗯。”玉儿摸黑坐起身,脸上突然觉得凉飕飕的,很舒服。想是刚才她把头蒙太紧了,一伸出头果然没有了先前的燥热。
风芊芊起身掌好灯,又立刻上了榻,坐到玉儿身边。
红红的烛光照映下,玉儿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微微发射着柔和的光芒,立即吸引了风芊芊的注意。
“小姐,您这枚玉佩是公子给你的吗?好漂亮!虽然芊芊不懂得分辨宝物,但也肯定它不是件俗物,一定很珍贵吧!”风芊芊羡慕的道。
玉儿低头,看见珞送的那枚玉佩正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胸口,心中不由五味杂陈。由于玉佩的作用,她感到胸口凉凉的,那股凉意有一种净化心灵的魔力,它能减缓她的焦虑和不安。她轻轻执起玉佩,一眨不眨的看着它,脑中浮现出珞哥哥送玉佩时的情景。不知道珞哥哥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亲人送的。”玉儿的眼中闪现出小女儿的幸福。以前真好,无忧无虑便能获得身边人的爱护。只希望珞哥哥的心思和瑾哥哥不同,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风芊芊疑惑的道:“亲人也送这样的玉佩吗?我还以为这是公子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呢。”
“亲人为什么不能送?”玉儿不解的道。
“一般亲人都送金银首饰,若真要送件挂在脖子上的东西那也应该是祈福延寿的长命锁。再说了,送给女儿家的玉佩也得秀气小巧才对。小姐这枚玉佩太大,不像是女人带的东西,倒更像是个男人的物件,所以芊芊才大胆肯定玉佩原来的主人是个男子。还以为是公子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呢,原来是芊芊想错了。”风芊芊的两只眼睛仍旧盯着那枚罕见的玉佩,眸子里有着浓浓的探索意味。
玉儿看看玉佩,又看看风芊芊,惊道:“芊芊好眼力。没想到小小一枚玉佩,你竟能联想到这么多!是啊,原先玉佩的主人的确是位男子。”
“那小姐您就说谎了。能送这样的玉佩给小姐应该不是亲人所为,一定是小姐的爱慕者了,对不对?小姐喜欢哪一个?是喜欢隔壁住的那位公子呢,还是喜欢送这枚玉佩的公子?”风芊芊将头凑近玉儿的脸边,三八兮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