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道:“我得去跟师傅会和,你们先走,免得夜长梦多。”
身为男人,瑾不可能看不出南宫眼中浓烈的情愫,这致使他感到紧张,总怕有人会从他的身边将玉儿抢走。
南宫能将深情埋藏心底,只是默默的去为玉儿付出,他的爱是伟大的,也是纯粹的。瑾没有理由去破坏如此纯洁和高尚的情谊,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感谢南宫的超脱和无争。
瑾朝南宫露了个感激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啊,我们都遇袭,师傅也一定难逃敌人的陷阱。我们得赶快去救师傅才对。”经过南宫一提,玉儿猛然自甜蜜的温情中清醒。她急速从瑾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上布满担心和焦虑。
瑾疑惑的道:“风神医为何没有同你们在一起?”
“瑾哥哥,那个柳大恶人秘密弄了一处别院,还专门召集一大批郎中在里面研制瘟疫。他们打算让瘟疫沿着水流破坏溺湖的水源,让珞哥哥的军队难有可饮之水,最后让冰瀚国不战而降。对啊!还有珞哥哥!珞哥哥一定会有危险的。”玉儿越想越慌,师傅都还没救出来,那边珞哥哥又麻烦缠身,真是急死人了。
瑾在宝斋堂也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没有形成整体的印象。现在听玉儿这么一说,盘旋在他脑中的疑点便瞬间理清。他一脸阴沉的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召集军队捣毁宝斋堂的窝点,事后再设法抑制住瘟疫的蔓延!”
“幸好有珞哥哥送的兵符玉佩在这里,我们这就去调兵!”玉儿是个急惊风,说着就开始准备行动,可还是有点担心风刀子:“师傅那边……”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带着师傅来客栈与你们会合!”南宫话一说完便飞身消失了。
“玉儿,玉佩可要拿好了。边塞的军队不比京都之兵,倘若没有帅印,就算是瑾哥哥也指挥不动。”瑾叮嘱道。
玉儿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阳光为伴,疾风相送,鞭儿飞扬,白马腾空,留下蹄印斑斑。
“吁……”
营帐门前,威武昂扬的男子翻身跃下。他凝重的面色在双眸对上马背上娇俏的人儿时随即放柔。他迅速伸出双臂去接应马背上的人,嘴里温柔地道:“玉儿,快下来。”
“瑾哥哥,我自己下来。”玉儿利落的滑下马背,脸上露出些许自豪。瑾哥哥最近都让她参与重大事宜,她喜欢这样与他并肩而行的平等,也喜欢他无时无刻的宠溺和爱护。
瑾没有收回双手,也没有强行去抱玉儿。他只是将双臂罩在她的两侧,以此来确保她不会摔倒。直到她顺利的落地,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凭着玉佩,两人进得营帐,见了留守的少将。
玉儿取出怀中的玉佩,高举在手:“传大将军令,迅速派人包围宝斋堂!”
少将接过玉佩,仔细辨认之后,当即领命:“末将得令!”
“还有,迅速调齐五万精兵,静候帅令!”瑾沉声道。以他猜测,宝斋堂既然能在冰瀚国境内明目张胆的作恶,必是得到了雪域国背后大力的相助。而今两国战事激烈,雪域国还有精力来支撑宝斋堂,说明雪域国军力已不可同日而语。珞的军队长途跋涉,战斗力一定大大减弱,如不及时补充新鲜势力,于大战相当不利!再者,倘若宝斋堂的计划已进入了实施阶段,溺湖水源遭受破坏,珞的军力将受重创,没有新兵进驻万万不行!
“五万精兵?溺湖驻军几乎全部随大将军开拔前线,现在营中只剩了少许应急部队,实在没有五万兵力可供调集。”少将为难的道。
“营中还有多少兵力?”瑾眉头不觉纠结起来,补给军力迫在眉睫。
“营内只剩三千甲士,都是大将军特意留下的后备之力。”少将道。
玉儿见瑾眉头深锁,自然明白事情的缓急,遂道:“瑾哥哥,要不我们去别处调集?兵贵神速,现在调兵总比日后珞哥哥亲自调动要快上许多。”
瑾想了想,既然此处没有足够的兵力,那么眼前的少将在没有手握兵符的情况下很难去别处借调精兵。倘若将兵符交给少将前去借兵,风险太大,一旦半路有人劫持抢去玉佩,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既如此,你先派人清剿药铺,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理!”瑾严肃的对少将吩咐道。
“瑾哥哥,我们要去调兵吗?”玉儿心里咚咚跳。一到军营,她便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浓浓的紧张情绪,似乎还有一点骄傲,为珞哥哥而骄傲。在军士们的面前,珞哥哥就是天神吧?在千军万马之中,珞哥哥的话就是圣旨,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万军行动的指南。猛然之间,珞哥哥的形象在她眼前愈发的高大起来。不过,在为他自豪的同时,也为他不舍。她很难想象,当初年少的他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披荆斩棘的?南征北战,一生戎马,他令人敬佩,更让人心疼。
瑾无意间窥见了玉儿面部表情的变化,心潮立即陷入了低谷。他了解她,当然也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她心中一定充斥了珞伟岸的身影。他害怕她去想别的男人,但他不能阻止玉儿对珞的好感。珞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也是个值得令人尊敬和爱戴的英雄。瑾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阻止玉儿对英雄的崇拜和敬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更加真诚的付出去牢牢守住她的心。
“是的,我们得回京师调兵,顺便也将你送回宰相府。”事情紧急,由不得瑾吃飞醋。虽然知道玉儿回了宰相府就会见到那个什么柳斌的状元郎,但总比她在炮火中见证珞无人能及的雄风要好上许多倍。他自信有能力从柳斌手里抢回玉儿,却始终担心最后与他争锋的人是珞。
“不要!我还得去看宝斋堂的坏人受到惩罚,还要回去客栈照顾芊芊。”外面这么轰轰烈烈、多姿多彩,玉儿又怎么会轻易离开而回到象牙塔中避难?她不甘平凡,不甘寂寞,自然也不甘乏味的闺阁生活。
瑾劝说几句,见玉儿实在坚持,也只好作罢。
接连几日车马劳顿,两人终于完成任务。瑾本以为玉儿会疲惫不堪,谁知她却精力旺盛,特别是看到宝斋堂的药材分发给百姓时她简直乐得合不拢嘴。按说两人到了溺湖,首先就应该回客栈洗漱一番,休息两日,待确定珞那边没了什么问题之后便可以回宫。不料,玉儿却对这个宝斋堂抱有浓厚的兴趣。一路山,她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以往猖狂的宝斋堂是不是已经彻底趴下,更惦记那些病患是否都已经好转。
这不,风尘仆仆的两人没回客栈,先来宝斋堂报到了。
“哇!居然有这么多药材?”玉儿高兴的蹦跶到正在给百姓分发药材的官兵跟前帮忙。
瑾因为看到玉儿活泼可爱的样子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欣赏着她忙碌的身影,以往的感觉又回来了,那只翩翩起舞的蝶又飞到了他的身边。多希望,她永远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翩然而飞。
玉儿一边忙活,一边问及身边的官兵:“宝斋堂的人都哪儿去了?都被抓起来送官了吗?”
哼哼!那对恶人父子,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她的厉害!
“前几天抓了好些人,好像是送县衙去了。”官兵不甚了解的道。
县衙?玉儿轻轻的拧起了眉头,有些小失落。先前她还以为能惩治一下那对大小恶人呢,现在看来是没戏唱了。
瑾远远地看到玉儿耷拉着小脸儿,遂赶紧走过去,轻声对她道:“怎么了?刚才不是挺高兴么?为何突然就生起闷气来了?”
“谁说我生闷气来着?我是觉得太便宜了那对恶心巴拉的父子!”尤其是想到那个柳小恶人,她就非常非常的想将他收拾一番,看他的桃花眼还四处招人恨不!
瑾觉得,柳家父子之前那样来伤害玉儿,就算让他们粉身碎骨都不为过。瑾突然想到那日他从箭雨中将玉儿和南宫解救出来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家奴都迅速倒下,只除了大恶人柳墨云。那日柳墨云竟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想必也是有些本领的。那么,这一次柳墨云是否也溜掉了?
瑾向官兵问道:“这药铺的掌柜可有抓到?”
“药铺的掌柜?不认得哪个才是药铺的掌柜。”官兵认真的为百姓分发药材,随口答道,完全不用思考。
倒是一旁等到拿药的百姓说了:“哪里有柳家的人啰!都是些奴才丫鬟的充数!”
都是下人?瑾心中不好的预感慢慢爬升,又问道:“一共抓了多少人?都送县衙了?”
“我们一直看着呢,一共就抓了百来号人,全部被县太爷绑进了官衙。哎,说不定哪天大小官员得了他们的好处,又放他们出来祸害我们这些老百姓了。”说话者的口气中透露出对朝廷的无奈和对县衙的极端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