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南墙瑾娘特意让人做了整体橱柜,上面一排柜子,下面一排柜子中间有半米空挡,墙上还可以挂些餐具什么,这里跟现代的差不多。北面是锅灶,西窗口底下连着两个小灶,隔着门是一个大灶,灶的这边北墙是一排柜子,南墙北墙中间放着一个可以滚动的大桌子,桌子下面也是一个个柜子抽屉,桌子很大,宽一米五长两米,地窖的入口就在这下边。需要的时候桌子就可以随意挪动。东窗北边有有个小门,可以直接通往东院,南边窗口是一个柜子,不过它的作用特殊,北边一半是一个洗手盆似地,镶在桌子上的一个矮瓷缸,下面有漏口接着铜管子,一直接在地下直通外面的水漏,除了没有自来水跟现代洗手池非常相似,只是那瓷缸实际上是个大花盆,那下面的漏口是专门找人一点点扩到合适的大小,做的非常不容易,矮瓷缸旁边看着是柜子,实际上上面可以掀开,里面是一个稍微小一点的水缸,这里就是瑾娘想办法弄的一个洗菜刷碗的地方,已经十分方便了。
一切按照瑾娘要求安装好后,杨震海在厨房转悠了几圈,不住的点头,觉着厨房这么一收拾还真是舒服,一点也不乱,干干净净的。
搬家的日子杨老爹已经确定了,新房盖好了就没请过,这次搬家开火一起请了,本村的,外村的,亲戚朋友,怎么也要摆上七八桌的,不管亲近不亲近,你要是不请,那面子上就不好过了,亏着现在天气清爽,直接把酒席摆在东院不用进屋,东院都是青石铺成的,摆桌子正好。
东西早就陆陆续续的搬了过去了,头一天早上杨震海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家里裂了口不准备再用的一个大缸去了新宅,瑾娘收拾了最后一些比较珍贵的首饰送去新宅,放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在宅子里找了好几圈才看到他在菜园子西南角正干着什么。
“这是做什么?”瑾娘看杨震海把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个破缸放里边去。
“弄个茅厕。”杨震海把缸边上的土添实,上边放两块石板。中间留着空挡。
瑾娘一听有点黑线,这可不就是简易茅房吗?以前他们农村也有这样的。“这也用不着吧?”
“怎么用不着,明天来吃饭的,要上厕所就到这来,你把咱家西厢那边的厕所门锁上,可不能让人进。”
瑾娘一听也是,没地新家还没住就弄的脏兮兮的“家里盖房还剩不少砖,你干脆好好盖一个。地面也铺上,也好刷。”
“恩,放心吧,这里边肥料,正好用在园子里。”
好吗,一点不浪费。
结果老爷子看到了,让杨震海他房子西边又弄了一个,以前在外边上习惯了,进屋还不舒服呢。杨震海手艺也不错,不但用了青砖,还加盖了房顶,就跟小房子似地,盖房子还剩下一些材料。里边更用大片的石板铺着。也不怕掉下去。其实如果不是盖在正房这边不好,瑾娘也想弄一个了,不过她只要不着急就去那边。省了不少事。
这茅房盖得容易,料都是现成的没到下午就盖好了,杨震海又回屋把正房和东厢房的一些家具送到西厢,然后把门锁上,自己又跑到伯娘家接了一些旧的桌椅板凳,瑾娘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异常奇怪。
第二天一早吉时到了,就开始搬了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了,只有瑾娘陪嫁过来的大件家具,最重要的是一大两小三口锅。
这天挺早的时候陈老爹王氏还有瑾娘的两个哥哥就过来了,王氏还是第一次见到瑾娘家盖得房子,她那两个嫂子都六个月了,家里离不开人,王氏就有一阵子没过来了,现在看着新房高兴的合不拢嘴。拉着闺女的手挨个房间看着,其实大多房子都空着用不了,就瑾娘和杨震海住的正房,老爷子住的地方,还有东厢房厨房这边开着,其它地方家具还没做好呢。
“真不错,我看将来就算娶几个儿媳妇也够用了。”王氏啧啧称赞。
瑾娘咬了咬嘴唇,觉着她娘怎么跟杨震海似地。
王氏一看姑娘脸都红了,就说,“你也别害羞,你们俩现在都搬了新家了,离你及笄也没多少日子了,圆房也没什么。”
什么没多少日子,至少还有一年呢。
要说搬家请客,王氏跟陈老爹过来瑾娘很高兴,但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连杨震海都认不全的人都过来了,瑾娘招待的脸都笑僵了,大伯娘和三伯娘帮忙张罗才不算失礼,不过这一次过后瑾娘想着以后绝对不请这么多人了。
光收拾屋子就够她呛了,幸亏瑾娘当初想的好,东厢房开出来作为日常起居室,昨个来的女人都是从这里带的,就算长辈到了,也只带到正房看了一下没做停留,男人们就在东院正房招待,那里本来就没放什么家具,桌椅板凳都是从别人家借的,也亏着这样,好收拾一些。
瑾娘有见识了一下,头天晚上杨震海把家具物件收起来,瑾娘晒的蘑菇辣椒咸菜什么都送到下面地窖里去了,就连瑾娘下的豆瓣酱都送到仓房里锁上,瑾娘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好家伙,杨震海的几个舅母可真是极品,待客剩下鸡蛋被二舅娘给带走了,三舅娘拿走了一打碗,四舅娘顺了两个大木盆,还有待客剩下的菜,也被三人拿走了,嘴上还说着自从他娘走后就不跟他们交往了,都不认他们外家亲戚了,眼里无人了,看着舅舅挨饿了等等,反正你要是不给那就是不孝,来的客人还有没走的,为了不让人笑话,也就随他们了。要不是三伯娘和王氏两人看得紧,没准人家送的搬迁礼和正房里瑾娘的嫁妆都给顺走了。
大家对这种事情似乎很习惯,防备比较严密,就是杨老爹也会哭穷,对着杨震海的几个舅舅说自家儿子为了这房子把老本都填进去了,家里连秋税都快凑不齐了怎么的,又说借了多少外债什么的,杨震海更是狡猾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忽悠了,那人一脸冰冷说着瞎话还挺真的,反正瑾娘发现这家里就她傻。她觉着自己应该多学学,
她也一下认实了杨震海外家的几个亲戚,也知道杨震海他娘还有好几个兄弟呢,他还有四个舅舅一个比一个穷,也是奇怪,他外家有四个舅舅两个姨,他娘家三个女人都特别勤快,嫁的也好,他娘嫁的可能算是差的了,可跟了他爹不顺心的事少,大姨嫁给一个商人,虽然地位不高,可架不住人家有钱,现在生意都做京城去了,儿女双全,日子过的好,小姨嫁到南边原本是个秀才,后来考上举人,现在在南边一个县城当县丞,官太太一个。
可杨震海的四个舅舅一个比一个穷,不是杨老爹不帮他们,而是他们不肯干,一个比一个懒,加上几个舅母都不是省油的灯,渐渐的杨震海老娘就不在管他们了,后来杨震海的娘去世,他们时不时的过来打秋风,因为家里俩厉害的媳妇,倒也没怎么样,后来杨震海回来,他那个凶样子实在吓人,就不怎么来了,这会趁着他家办喜事才过来的。
瑾娘知道后皱着眉头,“要是她们再来怎么办?”看杨震海藏东西的样,他这几个舅家怕是脸皮也非常厚吧,再怎么也不能把他们家家具给带走吧。
杨震海笑笑,“没事几个舅家离的远,来一次他们也怕累,再说不是这种喜日子他们不敢来。”当初他刚回来就碰到几个舅舅找他爹借钱,那哪是借钱那,根本就是抢,那个哼,他看不过去,冷着脸把他们给赶出去,一点没客气,给几人吓着了,这么的不是喜庆日子他们也不敢随便来。
“你以后可张着点心眼,你公公和杨震海对你挺好,可他家的亲戚可不好对付,昨个要不是我跟你那三伯娘看着,杨震海那个舅母差点没把你们东墙上的绣屏给摘了。”王氏跟陈老爹昨个没回去,今天帮着瑾娘收拾收拾屋子。
“还有这事?我昨天问震海了,他的几个舅家来往不多了。以后应该不能怎么来了。”
王氏伸出手指点了瑾娘脑门一下“你说你这性子随谁,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能不来?之前吓着了,时间长了还怕啥,他们怎么都是杨震海长辈。”
瑾娘笑笑“娘,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王氏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个心大的,什么事都不多想,以后可长点心眼,他们还好说离的远,又有杨震海震着,不能太过分,你那几个妯娌你还是小心点吧,一个比一个不好交。昨个晚上送走了人,我过来看老三家的打开这柜门不知道看什么呢。她不是个好的,你看你们盖房,她脸面都不招,看你有点啥好的就想要,占便宜没够那伙的,你得硬气点。”
“我知道了娘。”其实她也不是真傻,只是很多事情她觉的根本无所谓,别人在意的东西她根本不在意。不过现在她觉着自己不能那样做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真的好欺负,就像当初酸笋的事情,两家争夺的十分厉害,却没有人对她说些什么或者他们觉得理所应当吧。
有王氏帮忙瑾娘很快就把家里弄好了,家具都放好了位置,帷幔垫子该放哪放哪,厨房里的东西都放好,酱缸放在厨房东窗底下,日照的好,酱发的也好,瑾娘第一次下酱就很好吃。
“娘我给你装一坛子你带回去。”
“中,你下的真好。明年我也按照你这法子下。”王氏笑着说。
“挺容易的。不过也不是谁都吃的了这个味。当初好了我给大伯家三伯家送了点,我还说让他们想吃再来捣,结果都没来,估计是不爱吃。”瑾娘拿着坛子装给王氏。
“我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心里可真是放心了,还真是个回过的。”王氏眼睛里全是欣慰。
瑾娘笑笑没说什么。她不是以前的芷晴也不是以前的瑾娘,现在是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的瑾娘。她承载了两个人的生命,所以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