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多年没有出现过这么大规模的武林大会了,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汉、门派掌门以及帮派龙头,齐集岳阳楼,这些人都为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预防出现更大规模的武林惨案,对先前制造惨案的凶手给予惩罚。
临近午时一刻,这次大会的召集人,丐帮帮主龙在天偕同少林方丈、武当、娥眉、华山、衡山、唐门掌门以及百晓生等人乘坐小舟从洞庭湖上一路泛舟而来。不多时就到达岸边。
陆陆续续的,众多的武林人士也差不多这个时刻到达岳阳楼,楼上站不开,就通通往楼下站,互相之间认识的,打着招呼,不认识的,互相介绍,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武林人士见面会。
“大家静一静。”龙在天站到了岳阳楼头,拱手说道。虽然没有大声说话,但凭着其深厚的内功修为,那看似平淡的声音竟然钻入了在场的每一个武林人士的耳中。霎时,原本嗡嗡嘤嘤的说话声一下全没了,整个场面静得出奇,就算是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亦能听得到。
“今天大家能看龙某这个薄面,千里迢迢赶到岳阳楼,龙某实在是感激不尽。”龙在天说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近段时间,武林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滥杀无辜,已经制造了多起灭门惨案,激起武林公愤,今天龙某请大家前来就是为了要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个对策,防止这个神秘组织给武林造成更大的恐慌,引发更大规模的仇杀。”
“那我们该怎么办?”在楼下的一位身着黑色布袍的中年人说道。
“想必尊驾是太行山的刀断太行彭虎?”龙在天拱手道。
那黑色布袍的中年人面有得色,拱手为理,说道:“想不到丐如来龙帮主也知道彭某,真是荣幸。”
“诸位,老夫目前尚未想到周全的法子……”龙在天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此间有一人,定能为大家想到好的法子。那就是百晓生,百先生。”
“老夫要谁想法子来救,老夫自己亦能自救。何必来参加你这个什劳子武林大会。”楼下最远处的地方站着一名驼背的老头。此人须发皆白,脸上长满了褐色的斑块,那模样简直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正是此人说的这句话。
“恕龙某眼拙,不知尊驾是哪里的英雄好汉。”龙在天说道。
“老夫是是哪里的英雄好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龙大帮主千里迢迢把咱大伙叫来,竟然是要咱的大伙自救,岂不是笑话。”那老头说着一甩衣袖,负手而立。
听了这老头的话,人群中发出了嗡嗡的议论之声,不少人已经对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必要性产生了动摇。
“诸位,请静一静,龙某还有话说。”龙在天说道,那灌注了内力的话音一下又压住了全场的闹腾声。龙在天继续说道,“此次事态重大,自从十年前的天阴教之后,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秘组织,希望大家能加以重视。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有人说这伙人就是天阴教的余孽,这是真的吗?”站在楼下的一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抢着说道,说起话来面无表情。只见此人白面无须,身着绛紫色锦袍,头戴逍遥巾,手里握着一柄折扇,现在虽然还不到夏至,但他已然展开折扇摇晃着,足见其自命风流。
“怎么来的这些难缠的家伙都是不认识的!”龙在天心道,假装哈哈一笑,说道:“天阴教已经在十年之前的那次大围剿中全军覆没,这伙人怎么可能是天阴教的余孽,必然是另有其人。具体是怎么回事,鄙帮还在调查中。”
“既然都还没有弄清楚,你怎么能就把我们大家都叫过来?这不是戏耍大伙嘛!”那书生说着,用力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又转向四周看了一圈,见周围的许多人都看着自己,又说道,“丐帮的人还没有查到,但本人已经查到了,这伙人正是天阴教的余孽。”
那人的一席话,说得在场的武林人士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听龙在天的呢还是听此人的。而站在楼上的龙在天等人更是心中暗骇,想不到此人竟然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极有可能就是抓走无欢的那个神秘组织派来的。却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怎样。
“这位朋友,不知为何你会如此肯定那就是天阴教的余孽?”百晓生上前一步,站到龙在天的身边问道。
“想必你就是江湖闻名的百晓生吧?”那书生总是在摇他的折扇,似乎想要众人都去看他的折扇有多名贵精致一般。
“不才正是百晓生。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百晓生拱手说道。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只是说到我怎么会知道那一定是天阴教余孽,我到是想要跟大家伙解释解释。”
“嘿,不知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呐?”那书生正要继续说话,却被一声冷哼打断,而这说话的正是先前那脸上长斑的驼背老人,不知何时,他竟然走到了这白面书生不足三丈的地方,冷冷地看着这白面书生。
这白面书生见被此老人识破了自己的易容,顿了一顿,说道:“在下如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这正是在下的真面目,不知阁下是不是敢卸下脸上的褐斑让大家伙瞧瞧你的本来面目呢?”此语一出,众人皆哗然,敢情这两人都是经过易容而来的。
“胡说,你怎么知道老夫是经过易容的。老夫天生就是长了这几块褐斑。”那驼背老人怒喝道。
远在楼上的龙在天等人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不是都经过易容了,但这两人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让他们互相争辩到说不定能识破其中一人的身份。因此,楼上的几人都没有说话,而是远远地看着两人争执。
“哈哈,你是不是经过易容的大伙一看就能看明白,你那右边脸上的斑都掉了一半了,还说没有经过易容!”那白面书生哈哈大笑道。
“你胡说。”那驼背老人怒道,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右脸上那块斑。众人见状已然明白这驼背老人是经过易容的。那驼背老人见斑没掉,但知道自己的易容已经被众人识破,怒极反笑,站直了腰,说道,“反正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打扮,不如索性就让大伙看个明白。”说着,撤下脸上的化装,赫然露出一颗十七八岁的脑袋,乌黑的长发,俏丽的脸蛋,竟然是个小姑娘。
“蓉儿,胡闹!还不给我滚上来!”楼上的唐天海远远地看到这个卸下易容的姑娘,大喝道。
听到唐天海的大喝,那姑娘忍不住嘟着小嘴,说道:“谁叫你不愿意带人家来的……”
“还不给我上来。”唐天海气急败坏地喝道。
“叫什么叫嘛,人家上来就是。”那姑娘说着,展开妙曼身法,仿佛凌波仙子一般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落在唐天海的身边。
“唐先生……”龙在天转向唐天海,正欲询问。
“这是小女,名叫唐蓉。”唐天海说道,脸涨成了猪肝色。
“蓉儿见过各位前辈。”唐容月上前向龙在天等人行礼道。几人只得无奈地笑笑,算是受了这一礼。
那白面书生见唐容月上了岳阳楼,钻进了人群中,也躲了起来,任由龙在天火眼金睛,就是找不到他,估计已经趁这空挡离开了。
“现在我们继续说。”龙在天清清嗓子说道。
“不好了,死人了……”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有人惊呼起来,人群迅速散开成圈把出事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一个灰白色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你们去救人,我去追他。”华山掌门人卓不群说着,蹿出了岳阳楼,一式孤云出岫,仿佛一抹轻烟似的就向那灰白色的背影追了过去。而其他的人则匆匆赶到了出事的地方。
“让一让,让一让。”分开围观的人群,龙在天等人挤进了圈子。只见躺在地上的是一名谁也不曾见过的年轻人,双目紧闭,脸色一片金黄之色。
“请九因师太帮忙诊断一下。”龙在天站到一边,对九因师太说道。
“阿弥陀佛。”九因师太是娥眉九如师太的师姐,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只见她低下身去,把着那年轻人的腕脉,沉默不语,片刻之后,脸色沉重地站起来,说道:“把他抬到安静的地方我再确诊。”马上就有两名丐帮弟子上来,把躺在地上的人抬走,上了洞庭湖边的小船,划向丐帮总坛君山。
如此一闹,武林大会自然是开不下去了,这次伤人事件,弄得人人自危。“大家各自小心,都散了吧!”龙在天恼怒地说道。不多时,原本熙熙攘攘的岳阳楼前就只剩下龙在天几人。
“诶,没想到一次武林大会竟然被弄成这样收场。”龙在天叹道。
“也好,为我们向众武林同道解释省去了不少的麻烦。”百晓生接过来说道。
“也不知卓掌门去追那人怎么样了。”衡山柳舞风说道。
几人正说着,卓不群回来了,手中提了一个人,走到众人跟前,让地上一扔,说道:“追到了,不过是死的。我刚追过去不大会,就看见他坐在墙角,抱着脖子,呼吸急促,伤口有大量的血流出,模样极其恐怖。知道他恐怕不行了,忙问他凶手是谁,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就死了。”
九因师太看了看那人的脸色,说道:“死因没什么好查的,就是被人一剑划断了咽喉而死。”
回到君山的丐帮总坛,几人又聚集在水神庙商议眼下该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受的伤?”这是几人最关心的问题。
“从他的脉象看来,似乎是中了蛊虫。”九因师太说道,“和武当派的穆师侄不同,这人中的是致命的金蚕蛊。”
“阿弥陀佛,想不到这蛊术终于还是再现江湖。”本相大师说道,“看来江湖真的又要成为多事之秋了。”
“事不宜迟,我们要赶紧商量对策才是。”华山卓不群说道。
突然,一名丐帮高级弟子走进水神庙门,躬身说道:“帮主,那个年轻人刚刚死了。”
“诶,把他好生掩埋了吧。”龙在天对那名弟子说道。
“是。”那名弟子转身走了出去。
“阿弥陀佛……”本相大师与九因师太一起长诵道。
庙里的气氛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死讯变得更加沉重。
“我们去看看吧。”百晓生说道,“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也好。”几人默默地站起身来。正要出庙,刚才来报信的丐帮弟子又来了。说道:“帮主,刚刚在掩埋那人的时候,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
“在哪里?”
“就在后山。”
“前面带路。”
一行人在那名丐帮弟子的带领下,往后山走去。来到后山,只见这里一片荒凉,有许多的小土堆,或有一块木头做的碑,上书某某之名,或只有泥土一堆。敢情这后山就是丐帮的埋葬死人之地。
“在哪里?”龙在天问道。
“就在那边的竹林下面。”那名弟子回答道。
带着几人穿过一片小小的竹林,那名弟子就躬身告退。众人来到一个刚刚埋上土的小土堆前,只见地上放着几件什物,其中一件黑漆漆地东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卓不群从地上拿起那件黑漆漆的东西,递给一边站着的百晓生,说道,“百先生请看下。”
百晓生接过那黑漆漆的东西,仔细地看着,剩下的几人都静静地看着百晓生,等着他给出答案。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钧天令?”百晓生说道。
“钧天令?”几人听得一证。
见众人不解,百晓生解释道:“这钧天令是一个秘密组织的身份标志,这个秘密组织似乎跟官府有什么瓜葛。”
“我们怎么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一个组织?”几人的眼睛了都是这样的一个疑问,看着百晓生,静候他继续说下去。
“传说中这个组织是建立于大宋开国初年,当时的首领是太祖皇帝的弟弟,也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这个组织就是以这钧天令为标志。在其后的几十年当中,这个组织渐渐地就失去了踪影,很少见到这钧天令的出现,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想不到现在居然在这个死去的年轻人身上再现江湖。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几人一起看着本相大师。
“阿弥陀佛,这事情要怎么办,还是得请我们的军师百先生来定夺。”本相大师说道。
午后的洞庭湖上轻轻地吹着风,春天的风吹在脸上甚是舒适。一只小船从君山脚下划了出来,划船的却是唐天海和柳舞风。小船在两大高手的划动下自然是移动得飞快,来到洞庭湖的中央,任由小船随风漂着,两人也进了船篷里。船篷里面原来还坐着龙在天等人。
“我们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商讨计划,就是为了保密,请各位在听我说的时候注意下四周有没有船只接近。”百晓生神秘地说道。
“百先生放心,方圆十丈之内,别说是一只船,就是一只苍蝇飞也逃不过在座各位的耳目的。”唐天海说道,“请百先生示下。”
“其实我这个计划很简单,但就是要保密。”百晓生说道,“一会各位回去之后就回各自的门派,半月之后,各自派出门派的得力弟子到成都郊外的杜工部草堂,午时一刻聚齐,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完了?”龙在天问道。
“完了。”
“那我们做什么?”
“在这半个月内传授他们本门最上乘的武功”
“他们能学会吗?”
“慢慢磨练出来的。”
“那我们还做什么?”
“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