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见到眼前七人,顿时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看来几位果然是武林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能从这谷口的九宫八卦阵中脱身,必能担此大任。”
“百先生把我等关于阵中,就不怕我等永不能出阵么?”剑无涯微怒道。
“当然不会,经过一柱香的时间几位若还没能从这九宫八卦阵中脱身,百某自当放几位出阵。”百晓生解释道,“只不过如若是那样,几位则不能再担此大任罢了。”
“原来百先生是故意要考教我们几人。”无欢说道。
“几位请随我来。”百晓生说着转身向那排依谷壁而建的小小房舍走去。只见每间小房子的门楣上都有一张小匾牌,都是少林、武当、华山、丐帮、唐门、娥眉与衡山。“你们就按照各自的门派对应住宿吧,今天天晚了,明天开始,你们就要接受新的训练了。”百晓生把七人带到那房子跟前说道。
七人按照门楣上写着的门派进入了房间。无欢进入写着武当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呈设简单,只有一张简易的桌子,简易的床,两把简易的椅子,一切都很简单。经过了一天半夜的折腾,无欢早已经累得呵欠连天,哪里还管这床是简单还是奢华,见到床,无欢啪嗒倒下就睡开了。其他个人的情况也差不多。
“啊!”正当无欢睡得正香,上官怜月的一声惊呼从外面传了进来,一下把无欢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翻身,伸手抓起平放在枕边的剑,无欢冲出房门,左右看了看,只见上官怜月站在写着娥眉二字的房前呆呆的出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听到无欢的话,再看着他手中已经拔出的剑,上官怜月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啊,我只是出门看见眼前的景色忍不住就叫了出来。不想却打扰到你休息了。”
“呼……”无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边还剑入鞘一边说道,“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说着就回到屋子里去了。
“上官姐姐,这里可真是漂亮呢。”唐蓉这时也出了房门,伸展了下筋骨,说道。
“是啊,昨天晚上月光下不怎么觉得,哪里知道今天早上才发现竟然是这么的漂亮。”上官怜月说道。
“我们去那边看看花吧。”唐蓉说道。
顺着唐蓉手指的方向,上官怜月发现原来在房舍的右边不远处有一丛竹林,竹林的边上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苗圃。苗圃里面此时正争奇斗艳地盛开着许多不知道名字的花朵。“好啊。”上官怜月应道。遂同唐蓉一起走向苗圃。
刚走近苗圃,就听见竹林那里边传来刷刷地出剑声,两人好奇地想要走过去看看,却是碍于武林禁忌,不得不遗憾地往回走,连花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正走着,杜可心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见上官怜月与唐蓉两人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忙问道:“两位姐姐,你们去哪里了?”
“哦,我们本想去那边看下花的,却没想到有人在竹林背后练剑,就回来了。杜妹妹也起来了。”唐蓉说道。原来他们三人昨日在游杜甫草堂时已经互相交换了年岁,上官怜月居长,唐蓉次之,最年幼的则是杜可心,因而三人姐妹相称。
一听到有人在练剑,杜可心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是谁。
“算了吧,去瞧人家练剑有违武林禁忌。”上官怜月说道。
“你说的那是偷偷瞧嘛,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前去瞧瞧想必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吧。”杜可心说道。
“是啊,去瞧瞧吧。”唐蓉与杜可心俱是小孩心性,都想要去瞧瞧。
“可是……”上官怜月犹豫道,还没说完却被杜可心打断了。杜可心道:“这谷中也就我们几人,不会再有别人的,大家都是朋友,瞧瞧不打紧的。走吧上官姐姐……”杜可心说着就拉起上官怜月的手,三人一起往竹林那边跑了过去。
刚刚转过竹林。“啊!”杜可心便大声尖叫起来。只见一柄亮闪闪的长剑闪电般地已然刺到自己的咽喉部分,却是刷地停住了。上官怜月与唐蓉两人见状亦是惊呆了。
那真的是一柄长剑,足足有六尺左右长,是普通剑的两倍,现在长剑正握在一个失去双腿,坐在轮椅上的人手中。此人面目微微有些苍老,须发有些微白的迹象,但他握剑的手绝对没有颤抖。那人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人,看得三人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那人一剑洞穿咽喉。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冷冷地问道。
“我们都是百先生的客人,因不知前辈在此练剑,故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量。”上官怜月稍稍定了定神,说道。
“你们是百先生的客人?”那人说道,但并没有把剑拿开,说着又看了三人一眼,喃喃地说道:“他最近常常说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需要找人来帮忙,想必就是你们了吧。”
“我们是……”杜可心正要说出自己等人来此的原由,却被上官怜月眼神制止了,好在那人没有注意。
“你们一起来的还有什么人?”那人说道,“你去把他们全叫来。”他指着唐蓉。
唐蓉看了看上官怜月,上官怜月眼神示意她快走,唐蓉才小心地离开了这竹林。
无欢等人听到唐蓉说的,惊得都睁大眼睛表示不信,急得唐蓉直跳脚。看到唐蓉是真的着急了,柳云龙忙道:“我们还是前去看看吧。别真有什么事。”
唐蓉带着无欢等四人来到了竹林背后,四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竹林背后竟然隐着一座小小的房屋,屋前的草地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拿剑指着杜可心的喉头,上官怜月站在杜可心的旁边,不知道有事没事。
“请教前辈尊号。”无欢定下神来,拱手说道。
那人斜眼看了无欢一眼,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甚是悲凉,道:“请教我的名号,哈哈,请教我的名号,想当年我南宫玉行走江湖的时候谁敢问我的名号,现在一个后生小子居然敢问我名号,哈哈……”
“南宫玉”三个字一蹦入无欢的耳朵,他的心没来由地跳了起来,“南宫玉?莫非就是号称玉剑南宫,与百晓生、云飞子和花飞雨并称武林四杰的南宫玉?只是传说这武林四杰在十年大战天阴教之后除了百晓都就失去了踪迹,武林中都以为那三人与天阴教教主司徒无忌同归于尽,却不想他隐居于此。只是不知是真是假。”无欢忙道:“原来是玉剑南宫前辈,请恕晚辈眼拙,没能认出前辈来。”
“哼,你认出来又能如何。”南宫玉冷哼道。
“玉剑南宫,为何你的剑对着一个女流之辈?”剑无涯道,冷冷地把剑抱于胸前。
南宫玉一楞,哈哈笑道:“好一张利嘴。”说着移开了手中之剑,杜可心见他自喉前移走长剑,忙拉着上官怜月后退了几步,与无欢等人站到了一起。
见到杜可心安然脱险,无欢等人只觉得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落回了心窝。
“南宫前辈,如无他事,晚辈几人就告辞了。”
“慢着,既然你认出了老夫是玉剑南宫,如若不让你见识到老夫的玉剑,你定然会以为老夫是假冒的。”南宫玉说道。
“晚辈不敢。”无欢答道。
只见南宫玉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一按,只听见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声,轮椅左边的扶手弹出了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只见此剑长约二尺八寸,通体散发着微微的白光,白光里却有暗含着一丝绿线般的光芒,一阵阵隐隐的寒气从剑身上扩散开来,众人只觉毛孔急剧收缩不已。
见到这柄妖冶的玉剑,无欢等人都傻了,实想不到这世上真有如此宝器,原本看见杜可心的紫薇软剑就甚觉宝贝了,现在看到这柄玉剑,更是觉得难以想象。
“如何?”南宫玉道。
“果真好剑!”剑无涯赞道。
“当然好剑!”南宫玉傲道。
“晚辈等告辞。”无欢再次说道。
“这隐月谷好不容易来了几个生面孔,你们就陪老夫聊聊吧。”南宫玉顿了顿,说道,“要不是昨日夜里老夫已经看见百先生带着你们进来,刚才这女子焉有命在。”南宫玉指了指杜可心。
“谢前辈手下留情。”杜可心躬身说道。
“不知道百先生要你们做什么事,不过反正现在闲来无事,老夫到要考教考教你们几人的功夫。”南宫玉道。
南宫玉的这个提议说得无欢等人一楞,想不到这堂堂玉剑南宫竟然要考教自己的功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楞着做什么,还不快上,你们四个男的一起上。”南宫玉大概是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心痒难当,急声道。
无欢四人面面相觑,剑无涯上前抱拳道:“前辈还是先请指点晚辈几招吧。其他几位暂不着急。”
“好个初生牛犊!”南宫玉赞道,“就由你先来与老夫过招吧。”说着把玉剑放回轮椅扶手,拿起了那长长的巨剑。
剑无涯刷地拔出长剑,紧紧地盯着南宫玉的眼眸,寻找进攻的机会。可是南宫玉的眼神似乎并不集中,看起来全无防备却又处处设防一般。这使剑无涯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半晌,剑无涯鼻头开始冒汗。忍无可忍,剑无涯冒险出手。
只见剑无涯一上手便使上了华山派的自古华山一条路这路剑法中的精华华山有涯,在这一式攻击中,剑无涯保留了三分守势,以防自己一招就败于南宫玉之手。南宫玉看着剑无涯使出了这式华山有涯,赞道:“华山有涯,果然好剑法,只是火候还不够。”其他人尚未看清南宫玉由何处出剑,只见他就已经轻描淡写地破解了剑无涯这式华山有涯,还逼得剑无涯疾退三步以求自保。
“不知华山卓不群是你什么人?”南宫玉问道。
“正是家师。”剑无涯答道。说着又是一式华山无峰攻向了南宫玉。哪知南宫玉还是不动声色的就破去了剑无涯的这式华山无峰,“好剑法。”南宫玉再次赞道,剑无涯再次被逼退。一咬牙,剑无涯展开了凭风华山小的轻功,一式横绝华山颠顺势使了出来,闪电般地攻到了南宫玉的身前,南宫玉见剑无涯攻到了身前,微微一笑,把那巨剑稍稍回拉,那巨大的剑身就阻住了剑无涯凌厉的攻势,左手轻轻在剑无涯额头一点。剑无涯顿时满脸通红,退到了一边,躬身道:“晚辈佩服。”
“倘使这几招是由卓不群使出来,效果就不会是这样了。想当年,卓不群在年轻一代的剑客里可是最有前途的。可惜不曾与他一战。”南宫玉道,语气里略略有些遗憾。“现在你来。”指着无欢。
无欢见南宫玉指名要自己与之过招,忙躬身道:“请前辈指点。”南宫玉微微点头。
撤出配剑,无欢随手就摆开了一个武当剑法的起手势。南宫玉微微颔首表示赞许。无欢并没有使出武当的看家本领无上太极剑,而是使出了基本的武当剑法。
南宫玉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又微微笑了,说道:“好个聪明后生。”无欢手不停式,答道:“前辈谬赞。”却是一式常见的仙人指路攻向南宫玉,剑尖斜斜地刺向南宫玉,却又颤颤地不知到底是刺向何处。
只见南宫玉右手微抖,手中巨剑刷地刺向了无欢的左肋,无欢回救不及,只得把剑在南宫玉的剑上一磕,借式一式梯云纵身法,拔地而起。在空中的无欢却并不急着进攻,展转身姿脱于南宫玉的剑圈之外。
回身却又是一式仙人指路攻向南宫玉,这次却是剑尖直直地刺向南宫玉,梯云纵的速度,近前颤颤的剑尖,南宫玉只得像刚才对付剑无涯一般,拉回巨剑,想要用剑身阻住无欢的攻势,却不想无欢灵巧地把剑一侧,剑身顺着南宫玉的剑斜斜地切向南宫玉握剑的右腕。
南宫玉本拟像点剑无涯般去点无欢额头的左手不得不攻其必救,成兰花拂穴之势,却去点他的胸前大穴,无欢自是不敢让他拂上,左手展开小擒拿手,与南宫玉的左右展开了对攻。
眼看无欢就要切到南宫玉的右腕,南宫玉的左手轻轻地在无欢胸前一点,无欢便知道是自己落败了。停下来拱手道:“前辈高明。”退到了一边。
“好,好,好……”南宫玉看来今天情绪甚好,说道,“今天就试到这里,你们几个以后再慢慢来。”说着指了指其他几人。
“请前辈指点。”几人忙躬身道。
“你们看出什么来没有?”南宫玉问道。
“晚辈使出华山派剑法之精华与前辈相斗,三招便落败。而无欢兄一连用了两次甚是普通的仙人指路,却让前辈稍稍作难,这是何道理?”剑无涯问道。
“问得好。”南宫玉听到剑无涯的问题,说道,“你的华山剑法虽然使得甚是凌厉,却使得不是很熟悉,掌握的火候不够五成,能攻能守,自是不能与我一战;而他的仙人指路使得甚是熟悉,甚是普通,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后续招数会是怎样,故而不知该如何去防备。”
“前辈之意莫非是说剑法应当越简单越能获胜?”剑无涯道。
“对。你看,要是我直直的一剑刺向你,你能不能知道我想要刺你什么地方?”南宫玉说着直直地伸出手中之剑,遥遥指向剑无涯。
半晌,剑无涯道:“实不知。”
“如果我就这样一直刺向你,你会怎样应付?”
“唯可后退以避其锋芒。”
“那你知道如何破解这招?”
“请前辈赐教。”
“此时惟有示敌以弱,引蛇出洞。看清他的后着,自能破解。”
“那这样说来,剑法是不必要练的了?”柳云龙突然插嘴道。
“不练剑法,你这一刺之后可有什么后着?没有后着必然会败于敌手。”南宫玉道。一句话说得柳云龙大汗淋漓。
“晚辈明白了。”剑无涯道。
“像你刚才使的华山派剑法就是很好的后着,如果你刚才就领悟到这个道理,你还能支撑片刻再败。”南宫玉点头道,又转向无欢,继续说,“你的武当派内功底子不错,师从哪位道长?”
“家师紫鹤真人。”无欢答道。
“紫鹤真人的无上太极功可是武林一绝,难怪你内功能有这样的根基。”南宫玉说道,“但论及剑法,在武当则以其师叔风道长为最。只是不知风道长是否还健在。”
“托前辈的福,师叔祖身体康健。”
“好,好,好,想当年与令师叔祖一战,甚为爽快,最终虽然是败了半招,却输得心服口服。”南宫玉抚须大笑。
众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有人道:“好个南宫,竟然抢我的客人。”原来是百晓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