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中午,刘春和骆红一直在喝酒。这是一瓶叫“惊牌”的粬酒,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喝到嘴里,这种味道会一直弥散到头顶。刘春已经很久没这样喝酒了。他觉得喝下去的酒并没有流进胃里,而是流到了心上。他的心被酒精一刺激就更加灼痛起来。他对骆红说到这里,就又拿起酒瓶往杯子里斟酒,却被骆红伸手拦住了。
骆红说别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刘春笑笑对她说,你既然请我吃饭,就应该让我喝酒。
骆红说,你已经喝得够多了,我看得出你酒量很大,可是再这样喝也会醉的。
刘春问,我现在说话,是不是还很清楚?
骆红点头说是,是很清楚。
但是,她又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找机会喝酒。
刘春立刻问,以后,你还会有兴趣跟我喝酒吗?
骆红很认真地看看他说,当然有兴趣。
刘春苦笑了一下说,我的这些事,不会有人爱听的。
骆红也笑了,没置可否。骆红这时已经结过帐,就拉着刘春一起走出这家饭馆。刘春来到街上向骆红道过谢,就准备回去了。但骆红不等他说话就招手叫过一辆出租车。然后,她将他推上车,自己也坐上来,又向司机吩咐了一声什么。
刘春回头问骆红,还要去哪里?
骆红没说话,汽车就开动起来。
出租车在街上左转右转地开了一阵。刘春虽然没有醉,头脑还很清醒,但是看着车窗外面,却觉得闪过的街景好像有些陌生,似乎自己是置身在一个从没有到过的城市。他这时突然发现,这个城市的绿色植物很多,路边的树木将街景映衬得很好看。出租车终于在路边停下来。刘春从车上下来,抬起头看了看,才发现是来到一个叫“竹茗轩”的茶楼。
骆红拉着刘春走进这家茶楼。刘春立刻闻到一股清淡的茶香。
这个茶楼里的格局很别致,每一张茶桌都被竹子做成的屏风隔开,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个的独立空间,所有的茶客可以互不干扰。刘春和骆红在一架屏风后面的茶桌前坐下来。
骆红问,喝什么茶?
刘春刚喝过酒有些口渴,说随便。
刘春很老实地告诉骆红,他过去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骆红冲他笑了笑,说没来过也没关系,喝茶总喝过吧。
刘春说喝是喝过,不过,也没有喝得这样讲究。
骆红说好吧,那就要一壶普洱吧。
一个年轻的女孩将一套茶具端过来,一样一样摆开来,拉开烹茶的架式。骆红对她说,还是算了吧,我们自己来。那个女孩一笑就走开了。骆红煎茶竟然也很在行,一会儿就弄好了。刘春发现,这种普洱茶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不过喝到嘴里还可以,尤其刚喝过酒,喝了这种茶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口感,使人感觉很舒服。骆红显然对喝茶也很在行,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然后一边为刘春斟茶头也不抬地说,你刚才说的事,还没有说完。
刘春说是,还没有说完,不过他已不想再说了。
骆红手里的茶壶忽然停住了,抬起头看看刘春。
她问,为什么?
就是……不想再说了。
还是,接着说完吧。
刘春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