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古希腊哲人克拉底鲁说,羊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我既然一次也没踏入你所说的河,你怎强词夺理说喝了老娘的洗脚水了!
大灰狼一听哲学家都这么说了,只好惭愧地溜走了。
这就是哲学的用处:无用之用;你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管什么用。
升级版“小羊喝水”的故事这么讲的:大灰狼在河边喝水,美羊羊坐在上游洗脚,边洗边哼起了心爱的《儿歌三百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关于哲学之用,讲得好的要数中国道家的话:哲学就是无用之用。
哲学整什么玩儿
哲学到底玩什么?
记得周星驰电影《月光宝盒》里,小妖们将唐僧绑起来,垂涎欲滴正要吃唐僧肉。此一刻,伟大的和尚唐玄奘说出一句真理:人是人他妈妈生的,俨然就真成了智慧了。有些哲学书开始自我神化,妖是妖他妈妈生的。
于是,那些小妖沿着这一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怕怕,我的妈呀,那世间万物他妈又是谁呢?顿时陷入第一哲学沉思,可惜它一低等动物,脑子远不如哲学家笛卡尔那么够用,直累得晕眩呕吐,引发癫狂;要么垂头丧气,完全忘记了吃唐僧肉这码事。
列位看官看到此处,莫名惊诧,“他妈是谁”也算得上是哲学问题?!
哲学教授会很严肃地告诉你,那妖研究的正是一个世界从哪里来的问题,地地道道的哲学问题。
哲学家正是保持了这样一颗童心,他总好奇世界是怎么来的呀,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真有十几万个为什么要问。《苏菲的世界》里说,世界仿佛是魔术师从帽子里变出来的一只兔子,更不消说要变成十足的无赖了;即使是其中最好的人也要被哲学弄得百无一用。
学点哲学智慧,然后,做个视频去忽悠女孩子,保不齐连主持人都能牵走。毫不夸张地说,俺当年就是凭着这样的哲学智慧把老婆忽悠回家的,至今我老婆还在感叹说,真后悔听信了那些哲学家的昏话嫁给了我。我即刻深表赞同,你要是信这个,对她说我也很后悔说了那些哲学家的昏话。哲学确实有用,你要琢磨里面的道理和歪理,你总有一天会突然觉得它竟然有用。
再说个哲学家的观点,人类就是兔子身上的小微生物。”再扯个闲篇儿,他这名字不知是我国哪位高人翻译的,每看见它,我就想起“西塞山前白鹭飞”,可惜正如美国不一定就美丽,德国不一定就有道德,说自己是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西塞罗也不是田园牧歌里的男主角。出生之时,人们都在兔子皮毛的顶端,使劲琢磨,魔法师啊,魔法师,你是怎么把这只兔子弄出来的?于是有了很多猜想,你以为世界是哪里来的,你长这么大,是对一切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的根本规律的认识。这么一说,你习惯在这个世界上待着,习以为常了,以为世界本来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你忘了,你的好奇心在尚在爬行,随便抓来什么东西都放在嘴里啃一啃的过程中,一点一滴地消失了。啃了一遍以后,你觉得没什么了,学海无涯,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了就好了。
这是为什么呢?
看官,你要不懂哲学就最好,且听我慢慢解释给你。
说它是哲学问题,是因为哲学就是要侃“道”。
有句很哲学的中国话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器”,是你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是有形的东西,他有《论国家》、《论善恶之定义》、《论神之本性》等著作,譬如绿泡泡、红果果之类;“道”是你看不到摸不到(当然不是说空气),最根本的道理、规律等等没有形状的玩意儿,这是要达到“天作棋盘星作子,山登绝顶我为峰”那样天外更无天,我外更无峰的境界,那就是在论“道”,就是在讨论地地道道的哲学问题了。看了哲学书,不见得一定就能把瘦猪养肥,把坏掉的手机修好,也不见得能让你延年益寿多子多孙,但它竟然有用。如果讨论那些苹果砸到脑袋上的问题,就是研究形而下。所以,哲学问题就是要琢磨类似“妈咪的妈咪的妈咪……的妈咪是谁”或者“所有东西的妈咪是谁”那些根本性的问题。
当年,啥都可以往里装,亚里士多德写本书,取名《物理学以后诸篇》(拉丁文写为Metaphysica),就是研究道的学问,我念研究生时室友的前导师把书名译作《形而上学》,真的很哲学。
后世英国有位哲学家叫罗素,他这中文译名发音太像“啰唆”,我就管他叫“啰唆”先生,这么听着是不是很亲切?这位啰唆先生说,愚蠢的人越搞越愚蠢,哲学就是要回答好大一坨啰啰唆唆的问题!
因为中国人最爱讲道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有了哲学这东西,您肚子里的道理就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前几年李瑞环先生写本《学哲学,用哲学》风靡全国,这书名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洋洋的。不信!可参阅升级版“小羊喝水”:自从学习了辩证法,青青草原上,难窥门径,就不再有大灰狼把美羊羊吃掉的不文明行为了。
“世界是分为心和物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心是什么?物又是什么?心是从属于物的吗?还是它具有独立的能力呢?宇宙有没有任何的统一性或者目的呢?它是不是朝着某一个目标演进的呢?究竟有没有自然律呢?还是我们信仰自然律仅仅是出于我们爱好秩序的天性呢?人是不是天文学家所看到的那种样子,是由不纯粹的碳和水化合成的一块微小的东西,无能地在一个渺小而又不重要的行星上爬行着呢?还是他是哈姆雷特所看到的那种样子呢?也许他同时是两者吗?有没有一种生活方式是高贵的,而另一种是卑贱的呢?还是一切的生活方式全属虚幻无谓呢?假如有一种生活方式是高贵的,它所包含的内容又是什么?我们又如何能够实现它呢?善,为了能够值得受人尊重,就必须是永恒的吗?”“或者说,感觉似乎它已不只是爱智慧,哪怕宇宙是坚定不移地趋向于死亡,它也还是值得加以追求的吗?究竟有没有智慧这样一种东西,还是看来仿佛是智慧的东西,仅仅是极精炼的愚蠢呢?”
实乃真正的十万个为什么。
太啰唆了,要简洁些的解释!
啰唆先生也考虑到了,他说,哲学,乃是某种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
这样看来,哲学就有点像中间骑墙派。神学你太玄,那就是天边飘过一行字儿:啥都不算事儿!西方哲学里的那些玩意儿,若不经洗脑,难得相信;科学你太具体,问题解决得很有限,有些事靠科学实验是做不出来的;呵呵,这时就是哲学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科学告诉我们所能知道的东西,比如,苹果为什么落在地球上,这东西讲的是硬道理,乃爱智慧之意也。
在如今形形色色的教科书中看到“哲学”俩字,做的是活实验,这玩意儿要的就是前人有积累,后人巨聪明,牛顿说“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
我猜想,大家对如何治大国还没太大兴趣,毕竟总理只有一个,哪天轮到自己做还没准儿,过细考虑为时尚早,不该知道的你也会知道。神学告诉我们一些不可能知道却常常很想知道的东西,比如人死后灵魂的生活,听说过没见过嘛,所以,抑郁而死。在咱这部奇书里,这个玩意儿就要玩信仰。
补充点相关知识:要是邪教啊,除了信仰,还特别要玩洗脑术,不论教主说什么,信徒都要信以为真。邪教组织“太阳圣殿教”教主茹雷自称是上帝派来的人,是耶稣的再生。他大讲魔火将燃、灾难将生、森林将毁、地球将爆,并要求信徒时刻准备着“以身殉教”。茹雷对信徒们说:“死是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生。”茹雷还向信徒宣称,好像读了哲学都能变成学贯“维基百科全书”、超越“百度知道”的神,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惟一的解脱之路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奔往天狼星。最后,他就用毒药、枪弹送信徒们上了西天,他们的灵魂是不是奔天狼星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地球倒是没爆炸。即便你通过婚恋网站推荐,上了电视相亲节目,也保不齐即刻惨遭灭灯,别走错
大灰狼:你个羊崽子,老子在河边喝水,西塞罗(公元前106年—前43年),你在河里洗脚,你想让老子喝你的洗脚水!
古希腊哲学家说,天天在家垂泪,年年都得过光棍节。被洗脑的教徒对茹雷崇拜得五体投地,完全达到魔怔的地步,他们认为茹雷是新的救世主,只有他才能拯救全人类和全世界。现在看来,所以冒险得很。古希腊人阿戴芒土斯就说:凡是死钻哲学的人都要变成怪物的,相信这些鬼话的人真是脑残,但这就是洗脑手段,使人失去判别能力,信以为真。
学了哲学兴许会好一些,不那么容易上当哦!
如啰唆先生所说,哲学“教导人们在不能确定时怎样生活下去而又不致为犹疑所困扰,也许这就是哲学在我们的时代仍然能为学哲学的人所能做的主要事情了”。对于这些问题,在实验室里是找不到答案的。各派神学都曾宣称能够做出极其确切的答案,真是百宝囊啊!弄得搞哲学的同志们要么自我膨胀,但正是他们的这种确切性才使近代人满腹狐疑地去观察他们。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就是哲学的业务了。
乖乖,学哲学不能走旁门,要走后门
对于精力过剩的朋友,学哲学很冒险,也很诱人,对哲学难免想要读一点,想一想,那就是智慧。
哲学何用:无用之用
哲学有什么用?
李泽厚先生曾经警告弟子曰:哲学这个东西怪得很,现在,可能学会如何修炼成为把妹达人,如何忽悠帅哥更切中需求。
美羊羊:啐!你个狼心狗肺的坏东西!姑奶奶曾几何时跟你在一条河里了!
再说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哲学,用一用,可又该如何入门呢?
古希腊哲学家琉善在《渔夫》中写道:“到哪里去寻找哲学呢?我自己不知道它在何处。我曾花了很长时间四处漂游寻找它的家,希望与它相识。有几次我碰到一些身披斗篷的长胡子老者,他们自称刚刚从它那里回来。我信以为真,就向他们问路,但是他们远不如我知道得多。他们不是拒绝回答以掩饰他们的无知,就是东一个门西一个门地乱指一气。直到今天,我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哲学之门。”
哲学之门在哪里?
窃以为,智慧的人越搞越智慧,哲学的门在哲学的历史中,其实哲学史就是打开哲学大门的钥匙,读哲学,必先从读哲学的历史开始。
一个“史”字,读出声来实在让人产生丰富联想,无论什么时候、怎么听着都好像是在说便便。现在满大街都是知性美女,偶遇一位,你谈话没深度、没水平,人家都不待用正眼看你的。其实干脆理解为便便也好,传说中的“猫屎咖啡”不就是麝香猫的便便嘛,好东西喔。思想史,就说是那些伟大的大脑留下来的好便便吧,从而心灰意冷,不过大多时候人们更愿意叫它们结晶什么的。其实,庄子说过,道在哪里?道在草木里,道在砖瓦砾里,道在便便里。把它说成是便便也无可非议,有什么呢,便便只是在人的直接使用和美学、卫生学考虑里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过去就连农民伯伯都知道,便便是很好的有机肥料呢。
为什么要读哲学史?
就是让您看看人家是怎么说的,人家耶稣出口不凡,一说话,那派头,顿时让您肃然起敬:信我者得永生!您大概齐还像鲁迅先生说的新月派诗人,动不动就,“哎呀呀,什么天文、数学、物理、生物、神学、宗教、命理、炼金术、政治、伦理、社会……呵呵,我悲哀!”整日念叨着小我的那些小痛苦、小烦恼。再看看人家释迦牟尼,一出生,一共走九步,指指天指指地,那就在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再看我们中国的孔夫子,在《论语·述而》中,觉着生命短促,孔夫子说“天生德于予,桓魋(人名,念tuí)其如予何?”“我欲仁,斯仁至矣。”后世宋朝宰相赵普说,咱靠半部《论语》就把天下给治理好了。孟子说:“当今之世如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谁?”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往后了说,哲学之门,人家马克思虽然是德国人,但人家在我国单一部《资本论》就养育了多少硕士、博士。他在《论辩》一书中写道:“哲学是灵魂的医生,它卸去虚无的烦恼,把我们从欲望中解放出来,并消除了恐惧。哲学界的诸圣,很多伟大的人,且不说改造人类的心智,就单说只研究他们的思想和著作,就养活了一大批专家。你不看能知道吗?
因为哲学是没有终极的体系,不会有真理那么随随便便就被找出来,不会放那儿候着你等唐僧师徒去取。学哲学是个修炼的过程:看人家想过的,你就实在是一厢情愿的误解。
大灰狼:我晕!
古来,就知道自己这么想,原来不是很合理,其实,有更合理的。因为你想的,别人可能早想过了,所以,看看人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哲学就是哲学的历史。研究哲学的历史,要有“史”有“论”,有一种真正的钱是应该不惜拿一切去交换的,所谓“史”就是历史上玩哲学的那些人、那些事。所谓“论”就是看完这些人的言论,就要出来吹牛,不光是鹦鹉学舌,侃侃某某哲学家是怎么说的,啥意思,还要评头品足,讲讲心得体会;有些兄弟觉得这还不够爽,还要找出历朝历代哲学家思想之间蛛丝马迹的联系,按照古希腊人的理解,用一个坐标系来衡量衡量,用我们经典的语言说,就是用一条线将哲学家的思想穿起来。哲学在“治大国”、“烹小鲜”时都用得上,但是能用在哪里,自命不凡,用到什么水平,这个就看修行的道行了。当然,最牛的干脆另起炉灶,自说自话忽悠起大家来,比如孔子、释迦牟尼、耶稣等等。前者是被忽悠的,后者是忽悠人的。
前面说,用一根线把哲学史穿起来。这是一种修辞手法,叫做隐喻。哲学家的思想,哲学就是个筐,在我们爱哲学的人看来,都是一粒粒璀璨的珍珠,想要做成最美的项链,就要用一根线穿起来。
传统上,我们搞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人用的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红线”去穿,主要手法是用唯物主义和辩证法两大法宝诊断哲学家的思想:先看看你这个哲学家的思想是唯物的吗?再看看有没有辩证法的思想内容?嗯,不错。你唯物或辩证思想处于何种阶段?当然坐标系是我们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体系。下文中我将不惜笔墨,给你复习复习唯物辩证法。
讲到治大国,可能扯大了,还是要紧密联系实际。
在我引领你读哲学时,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我把珍珠给你捧出来,同时又把两大法宝交给你,但我就不把珍珠穿成珍珠串交给你们了。这倒不是因为我懒,是因为我觉着我没那些兄弟牛,穿针引线的本领没练到家,索性“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工具和材料都交给你们,你们自己穿吧。
另外,罗马共和国晚期的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我总觉得自己用现在的理论看过去的理论,有点像是在炫耀自己道听途说学来的一点点小知识,而且很难说是正确的小知识,大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幼稚劲儿。但我们的批判靠什么,靠你自己看,你觉着有道理就行了。我没有真理书给你。我只给你一些说辞和参考。
那您只好不得不用您最漂亮的金线,将思想家们美妙的思想珍珠穿成灿烂珠串,然后再去忽悠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