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性决定将两副重担都挑起时,意味着将付出更多的辛劳和两种结果,一是皆大欢喜,她以韧性、毅力和才干为自己和孩子都打出了一片蓝湛湛的天;一则很可能两方面都照顾不好,自己身体也累垮了。这种生存现实使女人不再是女人,我落入了一个陷阱,而是女人加男人,是比男人背负起更多的责任和辛劳。
这是一个有梦想的女人的宿命。女人必得结婚,必得生育,也必得实现梦想。因此她所付出的代价将几倍于男性。生育改变一个女人,将女人真正还原为性别意义上的女性,身体的心理的,母亲的角色几乎称得上重新塑造了女人。我从怀孕那一刻起,发现了自己的改变,就要背起。”我之所以引述这么多,是因为这段话道出了所有职业女性的辛酸苦累。我决定自觉地背起这种命运,我变得温柔忍耐,坚韧勇敢,我的心中充满爱,对孩子的,对亲人的,才真正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让我无法割舍,他让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来对待他。我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地把我大部分精力和时间都给了我的孩子。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无比清晰地体会到了事业女性的伟大与辛劳。在当母亲的艰难中我形成了自己的女性观。
而孩子对母亲的需要和女人天性中无私的母爱也会使女性主动放弃自己的事业--如果两者之间面临两难选择。往往当爸爸的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家去冲刺事业,而当妈妈的很难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不舍得也不放心,事实上也很难离开。”“双重角色引来双重标准,像一把双刃剑,把女人割裂了,使她们无论在家庭中还是在社会上都无法找到一个轻松、真实的自我。社会也认同这种选择。
女人是天生的,从降临人间那一刻起上天赋予的生理特征,一个双重的角色,到当母亲后所体味到的人生滋味,构筑成一个全面的女性生命过程,使女人的女性特征丰富深邃完善。一个女人无论多成功,有多大声名,她都会把当母亲作为自己最美的追求。爱的激情转瞬即逝,声名的荣耀不过是过眼云烟,高高在上的地位有可能更加孤独。而孩子从孕育那一刻开始,就与母亲的生命息息相关,十个月的腹中朝夕相伴,做事业的意志不得不经常让位于过日子的本能,生下来后的抚育照料,这种爱的付出比哪一种爱都更为深刻,孩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一枝长在母枝上的小树,每一次贴近都是同样的心跳,别样的温馨。双重负担,双重人格的当代女性的陷阱。一个没有当过母亲的人研究女性文学是不完整的,一个没有深深爱过自己的孩子的女人研究女性主义也是不透彻的。
“女性”一词不是一个空洞的能指,它有着丰富深邃的内涵。是女儿,在孩子的啼哭声中,是妻子,是母亲,是女人自己,也是社会的一份子。任何一个女性都不可能只成为其中的一项而置其他为虚无。她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都驱使她变得圆融、明净、厚重。因为她应勇于隐忍,甚或忍辱负重。生活中并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过于极端极有可能玉石俱焚,而圆融,才可能吹尽泥沙始见金。一个有勇力的女性是不怯于承担重任的。双重标准来自社会的严苛,它并不因女人生育而多一些理解和关怀,一个历史的女人的陷阱。相反,在琐碎繁忙的家务劳动中,她视责任为生命的必需,视苦难为生命的营养,视爱和成功为生命的追求。
一个人无法超越自己的时代和社会,也无法超越自己的环境和日常琐碎的生活。那么只有在妥协中寻求进取之道,尽可能去谐和身边的人和事,使它们有益于自己的发展,而不是偷偷绊你的脚。这样才有可能使优秀的女性更优秀,才能善用自己的智慧取得杰出的成就。当然,女性主义研究专家李小江在《解读女人》一书中痛彻肺腑地说:“我痛苦地意识到,隐忍决不是软弱无能,女性面对恶毒和陷阱、迫害和压制应坚决反抗。同时,女性对自己的才能和可能取得的成就应有坚定的自信,不管别人怎样评价或者非议,甚或阻止,都应坚强面对,尽最大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所强调的是女性意志和个人心态,一个成熟的女人是战无不胜的。只有当她在事业追求和日常生活都能敞开心胸去面对时,刚烈的秉性不得不向忍受生活的韧性低头--于是,生命的魔力、智慧的光芒、梦想的花苞才会灿烂地绽放,自由地舒展在蓝天白云之下,风来舞蹈,雨来欣悦。”“不愿放弃,反而对女性多了嫌弃和歧视。其实过什么样的人生,成为怎样的女人,全靠自己去想象、去选择。我始终认为自信、坚韧、理性、圆融、跳跃、天真是一个女性成功的必要素质。
我选择生命阅读视角来解读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是想给自己更大的自由,以更宽广的视野,我感到又落入了另一个新的陷阱,更博大的心胸去思考,去审视女性作家如何看待世界、自然和自我的种种人生课题。我的评论熔铸了我的生命体验,我坚持从自己心中发言,说出我的观点。因为在我看来,文学批评同样需要激情的澎湃,生命的涌动,它也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是批评者与被批评者心与心的深刻而激烈的碰撞。
也许难免失之偏颇、激切。请各位学者专家批评。
文红霞
2009年8月31日于河南理工大学栖霞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