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节冲天怨恨易生非常举动
历尽千辛万苦,伍子胥来到了吴国。当时,吴王僚刚刚当权执政,公子光做将军。伍子胥就通过公子光的关系求见吴王。伍子胥劝说吴王僚进攻楚国,但是公子光对吴王说:“那伍子胥的父兄被楚国杀死,劝大王攻打楚国,是为了报他的私仇。攻打楚国未必可以打败它呀。”伍子胥知道公子光在国内有野心,想杀死吴王僚而自立为君,不可以用对外的军事行动劝说他,就向公子光推荐了专诸,悄悄离开了朝廷隐居了起来。后来,公子光命令专诸暗杀了吴王僚,自立为王,这就是吴王阖闾。阖闾自立以后,就召回伍子胥,官拜为行人,和他共同策划国事。
阖闾自立为王的第三年,就发动军队和伍子胥、伯嚭攻打楚国,占领了舒地。因而阖闾想乘胜进兵郢都,将军孙武说:“百姓太疲惫了,不可以,暂且等待吧。”就收兵回国了。阖闾九年(前506),吴王阖闾对子胥、孙武说:“当初你们说郢都不可攻入,现在的情形怎么样呢?”子胥、孙武回答说:“楚国将军囊瓦贪财,唐国和蔡国都怨恨他。大王一定要大规模地进攻楚国,必须先要得到唐国和蔡国的帮助才行。”阖闾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出动了全部军队和唐国、蔡国共同攻打楚国,和楚国军队在汉水两岸列兵对阵。吴王的弟弟夫概就用自己属下五千人攻击楚将子常,子常战败逃跑,直奔宋国。于是,吴军乘胜挺进,经过五次战役,就打到了郢都。己卯日,楚昭王出逃。第二天,吴王进入郢都。
当初,伍子胥和申包胥是至交的朋友,伍子胥逃跑时,对包胥说:“我一定要颠覆楚国。”包胥说:“我一定要保存楚国。”等到吴兵攻进郢都,伍子胥搜寻昭王,没有找到,就挖开楚平王的坟,拖出他的尸体,鞭打了三百下才停手。申包胥逃到山里,派人去对伍子胥说:“您这样报仇,太过分了!我听说:‘人多可以胜天,天公降怒也能毁灭人。’您原来是平王的臣子,亲自称臣侍奉过他,如今弄到侮辱死人的地步,这难道不是伤天害理到极点了吗!”伍子胥对来人说:“你替我告诉申包胥说:‘我就像太阳落山的时候,路途还很遥远。所以,我要逆情背理地行动。”
参悟人性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怨之深,岂是一个“孝”字了得?儒家思想倡导“忠、孝”,但是对于现实人生来说却往往忠孝难两全。人之肉身,乃父母所生。血浓于水,亲情谁人能够割舍?当初的伍子胥深知楚平王的阴谋,所谓的尽孝道,只不过是借机诱杀、斩草除根的幌子罢了,于是才奋而逃离、忍辱负重,最终大破楚城、得以报仇雪恨。之所以不顾忌至交申包胥的劝告,会做出“鞭尸三百”的惊人之举,并不是逆情背理,对于伍子胥来说应该是合情合理。这恰恰说明伍子胥为父报仇之念有多深,以至于这怨恨都已深入了他的骨髓,侵扰着他苟且偷生的日日夜夜……唯有一种惊世骇俗的举动,才足以发泄他内心的悲愤和怨恨,才能够祭奠他冤死的父兄,才能安慰他狂潮翻涌的灵魂。
在今天,我们会理解伍子胥鞭尸三百的怨恨,但是却鄙视楚平王以“孝”为名诱杀伍奢父子,伍尚的杀身取义是一种孝,但是不免有些迂腐;伍子胥当初的违背王命,看似不孝,实在是一种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