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橄榄绿方阵里的明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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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已不是从前的女孩

我已不是从前的女孩,我已没有那么柔情那么呆,也许你为我哭泣,也许你为我悲哀,我已学会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

这是钟梅的成名曲,这首献给“世妇会”的歌,使她捧回了一块MTV新歌大奖赛的金牌。

捧回奖杯,她一个人坐在家里对着奖杯发呆。奖杯无疑是对成功者的肯定和褒奖。她成功了,回望成功路,那深深浅浅的脚窝里印着一路的感慨。

钟梅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妈妈是部队文工团的演员,在大唱革命样板戏的年代,唱得大红大紫。爸爸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投笔从戎,是部队一名资深记者。爸爸希望女儿长大继承父业,妈妈却反对女儿搞文艺。这钟梅也真是的,从小就和爸爸、妈妈对着干,爸爸喜欢的她不喜欢,妈妈不喜欢的她却偏爱。上小学的时候,她就背着妈妈学唱歌、学跳舞,那时候,她最喜欢的玩具就是家里的那台录音机,爸爸、妈妈在家的时候,她安分守己地做功课,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打开录音机学唱歌。一次,对门的邻居找上门来,说她唱歌声音大,影响他人休息。小声唱不过瘾,大声唱“扰民”,怎么办?她灵机一动,捧着录音机钻进了家里的大衣柜,从此,那件大衣柜成了她的练歌房。大衣柜密不透风,每次出来都憋得满脸通红。在小朋友中,她会唱的新歌最多。放学了,大家手拉手回家,这是她最得意的时候,一路走一路唱,直唱得小伙伴们围着她不肯回家。

上中学了,学校离家远,中午不能回家。妈妈给她十五元餐费,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固定收入”。这笔钱她舍不得花,一次性交了学费。那时,她着了迷似的学唱歌,听说中央歌舞团著名女高音梁美珍招收学员,她慕名投奔,成了梁美珍的入门弟子。每天放学后到梁老师家里上一课,学费刚好是十五元。是用这笔钱吃饭,还是用这笔钱学唱歌?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每天中午放学后,同学们排着队走进饭堂,她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远远地躲避着,她害怕条件反射引起肠胃痉挛,动摇了她的决心。饥肠辘辘地挨过一天,晚上回到家,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钟梅,看你每天饿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学校的伙食不好?”妈妈不解地问。“很好啊,只是妈妈做的饭我更喜欢。”她巧妙地搪塞过去,没有让妈妈发现个中隐秘。整整三年,她没有吃午饭,那吃饭的钱全部用来缴了学费。

命运常常在和人开玩笑,如此钟情于唱歌的钟梅,中专毕业后却被分到京伦饭店当了一名餐厅服务员。当实习生那阵子,每天要站在太阳底下练站姿,练走动,练端盘子,练跪姿服务,这简单而又枯燥的动作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这毕竟是自己的工作啊!尽管这工作不尽如人意,干起来让人感到乏味,钟梅还是认认真真地学,认认真真地做,当年就被评为北京市旅游系统先进个人。

世界杯健牌台球大赛在京举行,部分外国选手下榻京伦饭店。那天,一位外籍运动员输了球,独自一人来酒吧喝闷酒,喝多了,气急败坏地摔碎了玻璃杯。钟梅进去清扫垃圾,刚刚跪在地上,被玻璃碴扎破了膝盖,鲜红的血染红了地毯,钻心的疼袭上心头,可她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京伦的服务是最好的,京伦的微笑是最美的。”这是那位外国朋友给她的评价。

从此,“京伦的微笑”成了京伦的服务宗旨,钟梅成了京伦服务的典范。在北京市举办的“迎亚运,献青春”演讲比赛中,钟梅的演讲《京伦的微笑》获演讲比赛二等奖。扎扎实实的工作成绩,赢得领导的赏识,不久,她被调到工会工作,当了团委书记。在企业做青年工作,最重要的内容是开展企业文化活动。在她的带领下,企业文化活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在当年北京市旅游局举办的“天马杯”歌手大赛上,她崭露头角,捧回一枚金灿灿的奖牌。她再一次引起人们注目:没想到这新来的团委书记竟是个“腕儿”。

当她把一纸辞呈送交到公司董事会时,立即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公司领导没想到她要走,极力将她挽留;公司的职员没想到她要走,议论说,她已经当了“白领”,还有什么不满足?她说,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女孩,知道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她要把握自己的命运,义无反顾地走向舞台。她的选择没有错,二百多场大型演出,十多块“国”字头的奖牌,给了她一个公正的回报。

火热的警营火热的歌

1995年,是钟梅人生道路上的又一次大转折。这一年,她穿上橄榄绿的警服,走进火热的警营,成为武警部队一名文艺战士。

这依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喜欢那身橄榄绿警服,当兵一直是她最大的愿望。这一次爸爸、妈妈没有反对,张开双臂迎接这只飞来飞去的倦鸟飞回警营这个家。领回崭新警服的那天,妈妈张罗着给她钉领花,爸爸不厌其烦地给她讲军人的举止和礼节。“穿上这身军装,还不能说你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要完成从社会青年到真正军人的转变,还要经过部队生活的艰苦磨炼。”这是爸爸给她的嘱咐。“妈妈在部队干了多年文艺工作,出息不大,但愿你的明天比我好。”这是妈妈留给她的期待。嘱咐也好,期待也好,爸爸、妈妈真诚地欢迎女儿“回归”。那晚,特地为她举行了一个“迎回归”家宴。

穿上警服的第二天,团里来了演出任务,到山西运城慰问演出。怀着一颗激动不已的心,钟梅踏上了西去的列车。第一次穿上警服,自豪感油然而生;第一次下部队慰问演出,新鲜感扑面而来。穿过一路好心情,汽车把他们拉进大山下的警营。

汽车开进营区,院内贴满大大小小“热烈欢迎”的标语,没有隆重的欢迎场面,可每扇洞开的窗户里都有张望的目光,那目光里透着渴盼。

走进住所,放下行囊,热情的官兵们提着水桶、端着脸盆从四面八方朝这里走来。他们什么也没有说,把盛满水的桶和盆放在门口转身悄悄地离去。霎时间,门前摆满了水桶和水盆。起初,钟梅觉得奇怪,他们送这么多水来干什么?后来听说,驻地是断水带,严重缺水,这里用水实行“计划供应”,每天早晚两次,过期不补。对于这里的官兵来说,水是他们生活中最为珍惜的东西。每天早上,他们天不亮就起床,争先恐后地排队打水,然后不约而同地送到演员们住地,默默地走开。晚上演出回来,虽然过了供水时间,可演员们住地的门口又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桶和脸盆。大山里的官兵们纯洁得就像这清水,这每盆水里都融人浓浓的战友情,都映照着一颗透明的心。这“贵如油”的水啊,是官兵们的心泉!

那些天,警营里像过年一样热闹,每天要演三四场,每场要唱八到十首歌。只要官兵们爱听,钟梅就不遗余力地演唱。每一次演出都给她一次感动,每一次感动都给她的情感带来一次升华。过去只是在书本上、影片上认识军人,仰慕他们,崇敬他们,知道他们是最可爱的人。今天走进他们中间,才真正了解他们,他们是那么纯朴,那么可爱,他们的生存条件如此艰苦,他们却无怨无悔地默默奉献。没有豪华的大舞台,没有现代的音响设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与人的情感交流。钟梅每次登台,都是在用“心”唱歌,总是唱得那么投入、那么认真。她是在用心灵和官兵们对话,用歌声来满足他们需要温情、需要滋补、需要理解的渴求。

对于歌唱演员来说,嗓子是他的艺术生命。接连演出三天,过度疲劳,钟梅的嗓子发炎了,声音沙哑了。按说,她有理由提出不再上台演出,可她没有退出舞台。那身崭新的军装告诉她,作为文艺兵,舞台就是战场,离开舞台就是逃兵。官兵们那一双双渴盼的眼神告诉她,他们枯燥的生活里需要歌声,他们的精神世界里需要阳光。她一直坚持着,以牺牲艺术生命的代价完成了这次演出。

“钟梅,你傻不傻,干吗要这么玩命地去演出?一分钱也不多拿!”

“还不是为了出风头,捞个表扬什么的。”面对这不负责任的议论钟梅不屑一顾。仅仅是为了出风头和捞表扬吗?不,她在这里接受了一次军魂的洗礼!那天,进山演出。钟梅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山,山上不通汽车,他们是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爬上山的,山上是一个执勤点,他们在百里无人烟、千山鸟飞绝的大山上担负守护任务。听说文工团要来执勤点儿演出,从接到通知那天起,官兵们就像迎接世纪庆典一样,早早地做准备,在山上搭设舞台,从山下背来鸡鸭鱼肉,在日历的“倒计时”牌上每天划去一个漫长的等待。总算盼到了那一天,天不作美,一场大雨把官兵们搭设的舞台冲垮了,官兵们心里难过极了。排长说:“我当兵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文工团来我们这偏僻的山沟里演出。这些天,我们天天想、天天盼,真没想到,我们没福气,这难得的一个机会让大雨给冲了。”演员们没有让官兵们失望,那次演出在雨中进行。战士们齐刷刷地坐在雨中的训练场上,演员们站在狭窄的屋檐下演出。那次演出,钟梅终身难忘,唱着唱着,她情不自禁地走出屋檐,走到战士们中间,面对面地给官兵们演唱,手拉手地向官兵们倾诉。她突然感到身边不再有风,不再有雨,只有手和手的相握,心和心的贴近。演出结束了,战士们将他们紧紧地围在一起,摘下自己的帽子,取下自己的武装带,请钟梅和她的队友们签字留念。钟梅的手激动得颤抖,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才是真正的舞台,战士们才是她真正的知音!

把我的歌献给我爱的人,这是钟梅对艺术的承诺。1998年是她最忙碌的一年,除了完成团里下达的下部队演出的任务外,还要参与社会公益演出。

去年,她先后应中央电视台、新疆电视台、陕西电视台、山东电视台、河北电视台的邀请,参加抗洪赈灾演出。每一次演出,都是一次爱的奉献。演出不但没有劳务费,每场演出都要捐款,她先后捐了六千多元。她说:“那天,在河北电视台演出现场,我看到一个残疾人拄着拐杖来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问他的名字,他默默地捐了款,又悄无声息地拄着拐杖走了。他是一个残疾人,可他的心灵却是那么高尚。在抗洪赈灾演出中,我的灵魂被大水净化了。平时演出,演员们争风头、争镜头、争彩头,可在这次抗洪义演中,大家全都把名利抛在了身后。”

送走了紧张忙碌的2000年,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世纪。年底,她与中央电视台“艺苑风景线”栏目签约,再度出任节目主持人。山东电视台、陕西电视台也发出了同样的邀请。新世纪的歌坛,好戏连台,她在忙忙碌碌地准备,准备着迎接更加红火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