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解密中国大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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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程援朝的人生道路时刻走在时代的风头浪尖上,几乎在任何时代都是立在潮头的人物。1971年程援朝初中毕业后参军,在北京军区炮兵部队服役。1975年11月复员后,程援朝穿上令他向往的警服,进入了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北京市公安局十三处,也就是现在北京市刑侦总队的前身。这是一支拥有200多人的大队伍,主要任务是侦破重、特、大要案,是一支以侦破凶杀案为主的专业性队伍。

由于从小接受法律的熏陶,无论是读书还是看电影,程援朝对侦查破案都十分感兴趣,他敬佩刑警,迷恋破案。因为北京市公安局十三处是所有警察向往的地方,很多破案的专家级的老前辈都出自这里,新干警自然希望到这支专业性强的队伍来锻炼。

程援朝当时负责提审工作,由于他思维敏捷、有胆有谋、熟悉公安业务,是个难得的人才,很多老谋深算的犯罪嫌疑人一落到他的手中,就不得不缴械投降。在预审员的岗位上,程援朝屡破大案,连从警多年的老警察都对他刮目相看。一时间,程援朝在京城政法系统声名大噪,成为公安系统赫赫有名的“京城名提”。当时与程援朝齐名的几个“京城名提”,现在大多都在公安系统的重要领导岗位上,甚至连程援朝的徒弟也都成为当今的“名捕”、“名提”。

事实上,以程援朝的法律水平和破案能力,如果他坚持法律的原则和底线的话,如今恐怕已经是公安系统的高级官员了。然而,1980年程援朝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逆转:程援朝在审讯一个案件时,接受了犯罪嫌疑人妻子的贿赂,之后事情败露,被公安局审查关押了1年零9个月。1982年10月,程援朝因敲诈勒索被劳动教养3年,随后被清除出公安队伍。

这个时期程援朝陷入人生低谷。另一个打击接踵而来,1983年,结婚3年女儿程雪才2岁时,妻子吴宇筠向法院单方起诉离婚,法院最终判决两人离婚。程援朝没有想到,昨天还是威名远扬的“京城名提”,今朝已是身陷囹圄的囚犯,而且闹得妻离子散,人生境遇让他欷不已。

程援朝更不会预料到,在此后的人生境遇中,尽管他改换了姓名甚至改头换面,改了若干身份却依然与法律纠缠不清。他更想不到身为富豪大佬的他却因聚众冲击公安机关被逮捕,继而这位昔日的“京城名提”被今日的“提审精英”挖出合同诈骗案,他的命运又一次和法律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这样的人生奇遇,直逼好莱坞大片。

从“京城名提”到犯罪嫌疑人,也许自从程援朝离开公安队伍的那一天起,法律就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痛。

各怀心思,“社交名媛”与“京城名提”续前缘

1985年,重获自由的程援朝来到北京一家公司工作,之后担任下属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并在这个位置上接触了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美女闻小婷,程援朝安排闻小婷给他当秘书。闻小婷外貌靓丽,热爱艺术,善解人意,受到很多人的喜欢。遗憾的是,尽管程援朝时时冒出对闻小婷一亲芳泽的想法,可闻小婷仅仅在程援朝身边工作了一年就投奔了演艺圈,追逐她的明星梦想去了。闻小婷的离开,让程援朝怅然若失。

如果程援朝继续在经理的位置上干下去,以程援朝的经营头脑,日后成为成功企业家也是指日可待。但是,那时候的程援朝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点成功的感觉,尽管当上了经理,身边有闻小婷这样的美女陪伴,却找不到当年“京城名提”的风光感觉。加上他自己惹祸被判刑,自感没脸在北京继续混下去,闻小婷的离去,更使他心灰意冷。于是在家人的帮助下,他背井离乡来到了南美洲,并做了改头换面的整形手术。在20世纪80年代,大多数中国人还不知道整容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程援朝率先成为中国第一代“人造美男”,并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和名字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时候的程援朝摇身一变成为海外归来的旅美富商程柏森。整容后的程援朝感受到了生命重生的喜悦,他决心东山再起,独自下海经商。

很多人不明白本来就非常英俊的程援朝何以改头换面,甚至连名字都改掉。直到已经担任北京某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的程援朝再次被公安机关逮捕后,人们才知道,程援朝之所以改头换面改换名字是为了逃脱法网。

原来,程援朝担任某公司经理的时候,当时的彩色电视机是紧俏产品,油水相当丰厚。看准商机的程援朝就超范围经营彩电,他收取了9家单位的彩电款人民币261万,随后他将这些货款带往广东,在深圳将其中75万货款私自兑换成港币,共计96.6万余港元。在当时,这种行为违反了工商管理法规和外汇管理法规,是投机倒把犯罪。这一点程援朝当然非常清楚,但是程援朝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然而,他还是败给了检察机关,程援朝很快被检察机关起诉到法院。

1996年1月30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投机倒把罪判处程援朝5年有期徒刑,程援朝第二次锒铛入狱。值得一提的是,1996年此案的审判员是在北京市法院刑事审判系统崭露头角的法官白波,两位精通法律的行家在法庭上进行了多次兵不血刃的交锋。

被判刑之后,程援朝因病保外就医。1998年5月25日程援朝刑满释放。被判刑之后,他正式把名字改为程柏森。

数次的牢狱之灾不但没有让程柏森受到什么实质上的打击,变身之后他的生意反而做得越来越大了。之后程柏森成立了自己的科贸集团公司,主要生产、销售灭火器,下属11个子公司,员工近千人。从程援朝到程柏森,他的经历再次证明了资本的“原罪”说。到国外整容和改换姓名,程柏森依然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

1996年年底,正在保外就医的程柏森再次与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闻小婷相遇了。时隔10年,此时的闻小婷也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娱乐城的经理。当两人在娱乐城里突然相逢的那一刻,程柏森很惊讶,没有想到当年稚嫩的小丫头已经蜕变成风情万种的社交高手。更令闻小婷难以相信的是,现在的成功男人程柏森再也不是当年的小经理程援朝了,不但外表英俊,谈吐儒雅,事业上更是如日中天。

故人相遇,自然少不了叙旧。闻小婷告诉程柏森,分别后的10年里,她先是在演艺圈闯荡了几年,后来结婚生子,开始是在家当全职太太,直到1993年,才到这家娱乐城当经理。

程柏森吃惊地发现,风韵十足的闻小婷的交际能力不可小觑,几年在娱乐城的历练使她变得八面玲珑,在京城社交圈已经崭露头角,结识了不少名流高官、企业老总、银行领导。

程柏森向闻小婷抛出了橄榄枝。当然,这次的职务不再是小秘书,而是他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这次邀请正中闻小婷下怀,当闻小婷发现程柏森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也有意另攀高枝。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闻小婷便到程柏森的公司上班了。

联手疯狂敛财,“战友”变夫妻同床不同梦

作为企业老总,程柏森的用人艺术也非同寻常,他充分发挥闻小婷的长处,安排她出任公关部经理之后,很快又让她出任资金部经理。而仅仅过了一年,闻小婷就成为总裁助理,程柏森公司的资金、信贷、娱乐、对外关系都归她管。

其实,这些职务都是名义上的,来到程柏森的公司后,闻小婷几乎没有参与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公关,招待各路人马,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然后乖乖掏出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