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很是喜欢这幅图,他说这幅图原本是想送给一个叫然然的姑娘的,可是然然不理他,他只好送我了,我当时很不以为然,说他送人家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他说这幅画他很喜欢,想必我也是喜欢的,他将我视为知己,我也只好喜欢了。
如果染哥说他想去红楼,我也只好说真名士自然有性格,如果染哥说红楼是三教九流之地,非雅人所能染的,我也只好说,染哥脾性自孤高,当然不能去那些烟花场所的拉。如果染哥很不满意我的这种骑墙风格,我会说,就算给我杠杆,老子也不太可能去撬地球!染哥最欣赏我这句话,就算我有千不是万不是,这句话足以消解所有的壁瑕。恩,收住,应该写情书了。
上官,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是雪总是不来,天气仍是那么的冷。
在这个季节思念一个人是很苦的,因为没有了好风景,所以疼痛也就无法依托,当我看着这一世界的萧瑟,我就开始想你了,想你的长头发,想你的细腰,想你的好姿颜,她们总是说男子好肤浅,因为男子只是爱美人,可是爱美有错吗?
为了美人,江山可以不要,皇帝可以不做,为了美人,引发战争也在所不惜,所以了,上官,你的美丽是我努力的方向,如果得到你的爱,那将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他远比诺贝尔奖更加荣耀,比奥斯卡金像奖更加的来得光荣,在你的美丽面前,我就是那十面埋伏里的项王,空有名剑,空有乌骓,逃不脱你那温柔的楚歌!逃不出你那密密匝匝的乱阵!
你歌,倾国倾城,我剑,尸横满野,血腥阻止不了所有的柏拉图想象,暴力消解不了丘比特神箭的目标,嘶吼吓不却月下老的执着脚步,你来吧,我给你头颅!你来吧,我给你心脏!
上官,我爱你,无论在什么天气什么地方,这句话是没错的,她和谢瑞麟黄金一样的纯净,她和娃哈哈水一样的明澈,这句话,上天可以做证明,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闭上眼,好好想我的眼睛,你可以看见,我的眼睛里有你喜欢的海市蜃楼,有你要的兰犀芳亭,看我施施然,踏着暮春之初的脚步,执子之手,与你白头。
唉,上官啊,我知道,这些话远远还不够,我还应该有好多的甜言蜜语,来幸福你的耳朵,来欢喜你的灵魂,可是我总是很窘迫,因为这世界总是让我费尽了想象,我原来的感情已经开始慢慢的枯萎了,现在给你的,那是所有,那是仅存,但是我想那已经弥足了珍贵。
因为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像我这么的爱你,刀山火海已经不足以喻,黑夜和星辰已经不能形容,我的爱,她原本是横亘了岁月的图,珠光宝气地伸展在每个时空,随着云卷云舒,随着日月吞吐,不管时光如何匆匆消逝,也不管离离原上草,如何岁岁的荣枯,她都风华绝代,她都颠倒众生,你可以在梦境里找到那些华丽的词句,你可以在白日幻觉里发现我的诗行。
上官,我爱你,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冠稀笔。
写完这封信,我就像虚脱了一般,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此时,上官想必会开心得不得了,像她那么纯真的女孩子,肯定会对着那些花儿发呆,对着墨池里的鱼微笑,看什么都好,看什么都是漂亮。一想到这里我就不好过,为什么要伤害人家呢?上官对你这么好,你何必这样对人家?如果她发现这些信是我写给她的,她会作如何的反应呢?或者,将错就错?噢,天啊!想想都是不行的,人家上官是什么人啊,再说,我还要我的阿四呢,我怎么可以朝三暮四啊,唉,对不起了上官,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要死亡哩,我只好这么做下去了。
八字摊上,上官笑嘻嘻的说,先生这段时间生意好吗?我笑笑,一般了,对了,上官小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小摊啊?上官一笑,我来玩玩不行么?你不欢迎?!
我笑,当然不是了,你光临鄙摊,老夫我高兴都来不及呢,那敢不欢迎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鼓起了掌。上官笑,你也不必这么夸张嘛,恩,对了,你的千里眼呢?我想看看。我拉开抽屉,拿出千里眼,用纱巾揩了揩,递给她。她很急地拿在手里,和我想象的一样,她望的是阿四豆腐摊方向,她的头发在风里飞舞,我看见她的样子很是焦灼,怎么能不心焦呢?给自己写情书的男人,现在却和自己的小姐妹在摊上眉来眼去,唉,其实,好象,可能,也许阿四和冠稀没有眉来眼去,可是冠稀那厮色迷迷的样子没有让阿四反感,反而让她笑嘻嘻的,这已经很过份了,或许眉来眼去这样的形容还轻些了呢?
我看上官那样子几乎都要哭了,因为她不住的揉眼睛,一边揉,还一边笑着对我说,你这里的风好大,好多沙哈。我只是笑,没有说话,那封信效果太好了,看来上官已经进了我的陷井中,现在只剩结局了,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一阵苍凉,好象曲终人散后那种浓稠的落漠一样,让人疲惫。
这个冬天总是有好多太阳,譬如那天,河边的杨柳终于落下了黄黄的残叶,只剩下黑细的枝条在风中轻扬,像极了一个凄怆的女儿,茫茫然呆在岸边。忧伤无名。
太阳光好得无情无义。
大街上仍然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好多鬓影衣香,好多红男绿女,大家都在笑,都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开心得像天真的小孩子。世界。灿烂。光明。
天气温柔得让人幸福,在这样的太阳天里,那种温暖的光芒让人渴望着完美爱情,渴望着完美结局,可这世界有吗?这些光芒里,还有着肮脏的尘,悬浮着,飞舞着,如同讨厌的蒲公英,妖艳邪法的钻入你的鼻翼,这些你是看不见的,可它们毕竟在着,而且不死不灭,寿与天齐。
蝇营狗苟的微生物无所不有,它们以自己的法则左右这个世界,让人窒息。
爱情慢慢的变了,或者说她曾经垂死挣扎过,现在剩下的却只是苟延残喘的躯,徒有其表。
思念渐渐开始荒了,心灵越来越冷了,这些,你没发觉吗?
当你一个人的时候,当你喝醉的时候,当你失眠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心里没有温暖,好想好想有个人说些温柔的话,给你听。
就算是假的也不要紧,就算是几句也不要紧,就算明天会有末日席天蔽地而来,也不要紧。
可是有么?这世界是冷的,和你的心一样的冷,冷得彻骨,冷得刺心,没有你要的红颜,也没有你要的江湖,那些卿卿我我的场景,只是上古的传说,你还得等待,等待一世又一世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一时又一时,慢慢的煎熬,慢慢的衰老,慢慢的像土地一样枯焦。
来生会有吗?红颜娇媚依栏笑,花摇影动女儿来,今生过也的,会不会早就在街头或者雨巷已经发生?相互一笑的路人,戴望舒的红油伞,透明的水珠在雨衣上排队,睫毛上的微露和湿润的唇边,微笑如花开放,鞋子踏着沉吟的步伐,终就还是走过,无论空气里散发着好多方文山激烈的七里香,过了,终就不来。
就这么的走过,就算有多么凄凉的弦音顿错,终还是唤不来那次前生的回眸,其实都错过了,千年的等待,只是为了莫名其妙的相遇,或许,那次相遇,已经在前世,或者是好多世,敲烂了好多木鱼,翻破了多少的经卷才得来,这该是多么艰苦,这该是多么的忍耐啊。
相遇不易,相知不易,相悦不易,相爱更是艰难,忐忐忑忑小心翼翼,最后还是枯萎,最后还是分离,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时光倒回,还是相见欢,最好不要在君侧,既然如此,何必敲木鱼,何必苦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