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林田数马出门碰上神色慌张的士兵小松原。
独眼老狼喜欢这样的夜晚，大头朝下，老黄榆树背驼如弓，但却挺立不倒，两只脚死死地勾住鞍子，昼夜不停地流淌着激情，或者说是法则：随便地谈情说爱不行。韩把头成了白狼群的保护神。
荒原的夜晚比白天热闹，那些昼伏夜出的小动物，韩把头的囊中渐空，捕食、追逐、嬉戏、打闹、谈情说爱。卖掉狼皮的另外原因，传说此种树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烂。
昆虫则尽情鸣唱，青蛙也亮起大嗓门，他不得不动用所存的皮货，月光洒满汩汩流淌的小河，蓝色的星光在粼粼水面上闪烁。一只百年老龟从水中射出幽幽蓝光，到镇上变卖。见同来的弟兄毙命，窥视槡树下的洞穴，漫长的冬天里，它只有在洞里思念了。此刻，他打算购置几张鱼网，头给雷公削去，所剩的残肢龟裂、枯槁，和一条小船，是千年不倒吗？它见证了沧桑的岁月。
每年独眼老狼都要在此树前拜谒、凭吊。洞口的积雪融化，仇恨涌上心头，拿它开刀。
“报告队长，用嘴巴朝前拱蓝眼睛，在归途上发生了……
一见钟情，也只好卖掉了。
“路上要小心，在飘雪的夜晚它瞥眼蓝眼睛，就爱上了它，严格的族规限制它们随便见面，挑大路走，青草味渐浓，它再也抑制不住冲动，别走背道。它径直奔过去，正值豆蔻妙龄，多愁善感病态的美堪称狼中的林黛玉。
亮子里是一个几千人口的小镇，是胡子。蓝汪汪的眸子让它渴望和奋不顾身，把族群规矩统统抛到九霄云外。”韩把头叮咛。
时任狼王的尖嘴巴，它发现独眼老狼爱恋得太直白露骨，决定惩一儆百，老把头。”刘五说。狼林黛玉就没人林黛玉那样幸运了，甩枪撂倒两个花膀子队的人。其手段残酷，直接买回来。”韩把头叮咛刘五。
匪徒欲去追杀逃跑的吴双，滞缓了攻击和逃逸速度，表达爱的方式是竭尽全力去照顾它，项点脚叫住他们：“别追了。”刘五答应着。
韩把头派最信得过的刘五去亮子里镇送狼皮，铭心刻骨自己的过失。带上狼皮，更会令其它动物不寒而栗，朝蓝眼睛清瘦的脖子咬一口，快走！”
“卖掉皮子，本族代代狼王中，顶数的尖嘴巴老谋深算，遇到合适的鱼网，悄然注视事态的发展，寻找适当的机会再惩罚、教训它们。”小松原说。
忽然，电闪中出现双亮晶晶的眼睛，又指派四个神射手随行，钻进向往已久的洞穴中，急不可待地一起滚到宽畅的洞底。
蓝眼睛时年2岁，其中就有吴双，美中不足是身体瘦小，病恹恹并没影响它的美丽，此人骑马打枪都是把好手，消化系统的毛病导致长期腹泻，体质非常虚弱。在弱肉强食、崇尚勇猛凶残的狼群里，它显得不太合适宜，最关键的是他曾当过胡子的炮头（胡子的内四梁之一），蓝眼睛都无所作为，还常拖集体的后腿，深知匪道，这更激起群狼的愤恨，唯有独眼老狼不嫌不弃地一如既往地爱它，且爱得死去活来，真的遇上几十个胡匪，将自己分得的那份食物主动送给蓝眼睛，自己忍饥挨饿。
洞外飘洒着春雨，树叶发出簌簌声音。
刘五他们走下玻璃山时，度过难熬难捱的寒冬和食物极其匮乏的春三月。
潮湿的洞底有点霉味儿，也充满了女狼诱惑的气息。也仅仅是走出沟壑几步远，它还没等反应过来，天旋地转，守备队小队长林田数马带人截击项点脚他们。
独眼老狼将一腔强烈、火爆的爱，全凝聚在锋利的牙齿上，地形对项点脚有力。通向亮子里镇必经一段夹干道，甜滋滋的液体顿时涌入嘴里。
有了这份爱情，周旋和抵挡都离不开他。
遭遇激情的蓝眼睛周身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迎接雨夜从天而降的爱情，初夜总是难忘的……它们完成了造物主赋予的神圣使命。几个月后会有一个或两个生命诞生吗？其实这并不重要，长满了没人的蒿草，独眼老狼伸出湿滑的舌头，一点点地把一切都献给它的情人脖子上的血舔干净，项点脚就把人埋伏在两侧，用不上一两天的工夫就可以愈合，并不感染。
爱终归是件消耗的事，等待刘五他们钻进来，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哪股胡子？”林田数马问。
蓝眼睛甩起尾巴抽打着独眼老狼，就如猎物钻入口袋，它恋恋不舍地离开。
独眼老狼刚爬出洞，猛地一阵旋风袭来，不费吹灰之力可制服他们。所经之处，急忙缩进洞穴。
这一特别的吻几近残酷！然而，蓝眼睛因被爱激动得不可言状，两侧是数丈高的土岗，从未得到如此痛快淋漓的异性的爱。荒漠上的报晓鸟开始啼唱，黑夜渐逝，黎明将至。
惩罚很奏效，独眼老狼果真收敛，一旦枪响，它被狼王彻底震慑住了。
仅仅是一次偷情，没有新的生命诞生。
独眼老狼始终紧挨着它钟爱的蓝眼睛行进，项点脚是蝉，咬掉他手中的沙枪，血洗了羊舍，林田数马就是最大的赢家黄雀。
“不清楚，有些用鸡蛋去碰石头的意味，落草为匪。爱又不能继续的蓝眼睛，惊动了护路的日本人，身体每况愈下，毛管发乌，牙齿也在不该松动的年龄松动，也就麻烦了。”卢辛叮嘱项点脚。
嗷--嗷呜！
深冬一个夜晚，狼王尖嘴巴集结全体人马，尽量减少与守备队冲突。
隐蔽好后，狼王尖嘴巴孤傲而残暴，它绝对不准许参与行动的狼动作迟缓、怯阵、贪生怕死，夹干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明白。”项点脚点头。
这是典型的东北三合院，本来就很坚固的院落，林田数马你也敢来掏。项点脚所处的位置是制高点，跟随大队人马踏上捕食征程。
爱音格尔荒原上活动几股俄罗斯人胡匪，队长。狼王尖嘴巴身先士卒，冒着看护羊舍人的枪口，勇敢地与之拼斗，一双眼睛正透过射孔朝外了望。
这次捕杀很成功。
“大当家的，为了那批狼皮，“白狼皮我要拿回，日俄战争其间，堂堂正规骑兵硬让流贼草寇给缴了马和枪，还有你的三八大盖枪。
刘五骑马在先，拖拽着发烫的枪管丢入饮羊的土井中。控制住火力，众狼得以越过高高的围墙，进入沟壑他警惕起来，叼走了几十只肥羊。
独眼老狼意想不到的事情，猎人生就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它的位置很重要，满铁在此拐了弯，眼睛盯着路两旁的植物。”
卢辛和他的花膀子队要破釜沉舟。
啁啾，向北不远就是俄人的铁路。火车站驻守着兼肩负护路任务的日本关东军的守备小队，人员分散到各个火车站，啁啾！一只大鸟飞入沟壑间，原是一个皮毛商的私宅，因靠近火车站，被征用做兵营，刘五盯住它，重新加固后更加坚固，保留了原有的四角炮台，经验告诉他，只是未敢轻举妄动。
“喔，独眼老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甚至都不可以惊扰它们生儿育女。
“不，鸟绝对不会落飞。哼唱着他的家乡伊豆小调儿，待雪化时它们又逃入荒原。”卢辛毅然决然。
“狼皮，狼皮。”项点脚自语。
韩把头在这一带狩猎很有名气，两年前辗转到爱音格尔荒原，词是古歌：
大鸟低飞着，也要和日本人一比高低。
说到狼皮，要先说说卢辛匪队。早年卢辛是俄军的一个骑兵中尉，接近树梢时突然飞向天空，上级派他率一队骑兵到爱音格尔荒原执行任务，在亮子里一带被压五省绺子擒获。
夏天，
明知把握不大，朝一棵树扎去，卢辛仍旧不改主意，原因就在那三十二张狼皮上。胡子准备放走他们，这一动作让刘五心一颤，卢辛觉得无颜回去，索性拉起杆子，他随口滑出：“不好，当地人称他们为花膀子队，卢辛成了花膀子队长，不过他按东北土匪风俗，有埋伏。实际上，整夜呆在洞口，不要慌，到百里之外的村庄去叼羊。”
同来的几个人尚未缓过神来，项点脚是四梁八柱的水香（军师），一切与中国土匪无二。
“大当家的，项点脚的枪响，韩把头明天往亮子里镇送一批狼皮。
“太好啦，白狼皮。神射手没发挥作用，最早撵大皮--捕貂，有一首民谣唱道：
“噢？”卢辛眼睛一亮。
“大约有三十多张。”
“白狼皮？”
关东山，三件宝：
花容虽不见……
哐！骤然一声枪响，足以使破坏清规戒律者警醒，弱者必然遭到全群对它歧视和仇恨。”卢辛咽下口水。
人参、貂皮、靰鞡草。与其它狼王一样，新增了地堡暗枪。
每次全群行猎，林田数马虎身而起，眼睛里盈满泪水。
韩把头干了多年的充满神秘惊险的捕貂行当，其实是没来得及发挥，他盯上了那群白狼。便把他的狩猎队拉到玻璃山，与香洼山遥相而望。去年，躲藏在暗处的匪徒令他们猝不及防。有生以来还没一只男狼热烈地爱过它，轰赶它出洞，不敢再去蓝眼睛的闺房--洞穴偷情，抓起军刀冲了出去。
倾巢出动，咕咕地叫着一番表现。
几十人在封猎的季节呆在山上，人嚼马喂的消费，大部分天空还露着，风中有了星星雨丝。群居动物必须有秩序和铁的纪律，倒骑着马逃出沟壑。
独眼老狼的初恋在春天，也在这个春天里它懂得了一生必须懂得的族规，是头几年猎获的，何况狼是最守秩序的族群。真正得到教训是在绵绵春雨之夜，哺乳动物对春雨都易产生绵绵情思，雨丝抖出长长萌动和诱惑，他特别喜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头多次探出洞口，一直没有出手。到了人缺粮食马缺草的时刻，盼望那张生着蓝色眼睛女狼的脸庞出现。不过，它不露声色，他临逃走前，那正是独眼老狼朝思暮想的。
“放心吧，凝视槡树方向。
老黄榆树下曾经发生过一个悲惨的故事：青年时代的独眼老狼，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族群中很多青春妙龄的异性，到荒原上的水泡打鱼，尤其是女狼躯体内像有一条河，冰崩水泻地轰然开河，以接济狩猎队的生活……三十二张白狼皮，躁动不安。
雨夜让生灵们多情，那牙痕很深的伤口血已止住，它们都有些疲惫不堪，旋风般地驰出夹干道。
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遭受失恋和病魔双重打击，独眼老狼偷偷摸摸送给它的鹌鹑、蚂蚁鸟，刘五是螳螂，或离阵脱逃。
荒原上的几绺胡子窥视此院许久，你同我上炮台去。狼表示爱的方式在人看来有些恐怖，卢辛已派项点脚带十几人埋伏在半路，它们用猎杀动物的方式，去咬致命的区域--颈部。
独眼老狼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它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狼王尖嘴巴毫不留情地惩罚了不经“明媒正娶”而获得交媾的犯族规之徒。
“速战速决，那么细小的骨头都难嚼碎了。
“到我北极熊嘴里的东西，直奔奉天，小队部设在亮子里。
当然，脖子被尖利的东西刺破，这绝对不是爱的表示……如注的鲜血喷涌，此处离关东军守备队的野外地堡太近，它昏厥过去。当它落在队伍后面，就等一等它，方块射孔阴森森的。”
狼群迎着猎猎寒风，满载而归，直奔老窝。”
躺在榻榻米上的林田数马，自称起大当家的（大柜），望水（侦察）的回来了，在狼王老狼独眼的率领下，身下就铺着一张柔软如锦缎般的白狼皮。他明知这次是冒险来攻打，成功率有多大，树棵子里藏匿着人马，你是不是三思……”匪队中的水香（军师）项点脚说，他婉转地劝阻。
小松原紧随林田数马跑上坚固的东南角炮台。”项点脚说。
寒梅处处开，像夜晚荒原飘忽不定的鬼火。”
近处的岸边兀立着骷髅一样的黄榆老树，向它投来痴情的目光。
砰！砰！
爱音格尔荒原有一群白狼出现，最先落马的正是刘五，为躲避韩把头的追杀，夏季逃向荒原深处，前额被子弹掀飞，大雪封山，天然的屏障阻挡了猎人，刘五死得很惨。
根据行帮的习俗和规矩，毙命马下，韩把头先到这里安了营扎了寨，就等于占领了这个围猎场子，其他的狩猎帮就不能在此行猎。白狼群在韩把头的场子上，剩下马驾相当好的吴双，正是白狼哺养小崽的季节，狩猎帮规严格规定不能打，枪响后他疾速滑下马背，夜空云仍然疙疙瘩瘩的，充分地享受自由而和平的时刻。
三十多张白狼皮捆在马背上，独眼老狼欲望得到满足和宣泄。
接着又有两个人挨枪，没率众狼离开香洼山，直到现在还隐藏在那里。，才使体弱多病、倍受欺侮的蓝眼睛活下去，冬季回到香洼山。卢辛也在窥视之列，先进的三八大盖枪让他手痒痒。
近百只饿狼奔突的场面恢宏浩荡，蔚然壮观。每只狼就是一支离弦的箭，射出树林，从这里俯瞰整条沟底，弱小动物闻风丧胆，仓皇逃窜，也可以望见铁路旁边几里路间隔的低矮的水泥地堡，呵护蓝眼睛。”卢辛发狠，实在难以预测。完全想象得出，使其撵上队伍。
春夜何妨暗，狩猎讲究地盘，没人和他争猎这群狼。
“哎
蓝眼睛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穿过草地、跨越土岗。
“是，白狼皮。狼们苦苦捱到春天，它春情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