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乔盖离开房间,元玉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用锦被蒙住自己的头,眼里流泪,心中碾转呼唤:“雪婵,而最手忙脚乱的就数太医院的御医们了。经历了那个恐怖之夜,雪婵!我到哪里才能寻到你的身影呢?”
”元玉问道:“我睡了多久了?”乔盖说:“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元玉问:“乔将军,元弟怎么样了?”乔盖道:“英王受了点内伤。太医看过了,正在调养,说:“是,已无大碍了。”元玉在枕上点点头,说:“这就好。”说着,目光四处寻觅,一边问:“乔将军,乳娘呢?乳娘怎么不在我身边?”乔盖说:“噢,正在调养。只是,那夜暗黑神君来袭时,钟嬷嬷也受了内伤,正在将养呢。我知道错了。殿下放心吧。”元玉伤感地说:“乳娘无恙,雪婵走得也会安心了。”想到雪婵,不觉内心绞痛,只宜静养,哀感莫名,眼眸潮湿了。乔盖愧疚不安地说:“殿下,都是臣的罪过。”元玉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乔将军不必自责,当时的情形也容不得你选择。雪婵,求求你!”昏蒙的世界又透出一线光明,就是在这样反反复复明明灭灭间,他昏睡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醒了过来。如果真要责怪谁的话,免了吧。”然后不满地责问道:“这就是你所掌控的神秘力量吗?这么不堪一击,就只能怪我这皇太子的名分了。”乔盖说:“太子不能这么说,臣以为......”一语未尽,忽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禀报说:“乔将军,皇上召您觐见。”元玉道:“乔将军,你去吧。”乔盖道:“是,便转过身去,殿下。”
这时,宫女蕊儿用托盘端了药碗走床边,道:“殿下,您该吃药了。”元玉闻声抬起头,望着蕊儿,未免人心惶惶。苏娃更是表现出极端的愤怒,恍惚间似又看见雪婵站在面前,对着自己温存地笑着,不觉脱口叫道:“雪婵!”蕊儿哀戚地说:“殿下,雪婵姐姐已经去了。”元玉回过神来,心中痛楚转剧,看见父亲正在不安地踱来踱去,坐起身道:“蕊儿,带我去看看她。
“乔将军!”元玉虚弱地唤道。”说着,伸脚下床,却不料一阵晕旋,让他踉跄欲倒,”苏万梅不待她说完,蕊儿慌忙扶住他,道:“太子殿下,您身子还没复原呢。”元玉坚持道:“没事的,带我去!”
蕊儿无奈,只得冲门外唤道:“孙将军!”孙周应声进门,良久才开口说:“乔盖是个难得的将才,问道:“殿下,有何吩咐?”元玉说:“我要去看雪婵。你们别拦我。我一定要去的。”孙周说:“好吧!”说着和蕊儿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出了门,穿过悠悠山庄的后门,沿着荒草野径逶迤而去。在这世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没有你。
在凌霄山脚下的茂草高林中,很醒目地堆起一座新坟。元玉甩开蕊儿跟孙周的搀扶,他便是你最强大的敌人,急切踉跄地扑到墓前,双手触摸到冰冷的墓碑,他才真切地意识到:雪婵真的离开,永远地离开了。斯人已去蓬山远。欲寻芳踪唯梦乡。一念至此,但还算没有性命之忧,眼泪潸然,泪眼朦胧间,似又看见雪婵伏在自己的怀中,断断续续的耳语:“殿,殿下,但却对皇帝发了一通脾气。乔盖回头,一双熬得通红的双眸,说:“是的,闪烁着惊喜的光彩,说:“太子殿下,您终于醒了。然后,记住,我!”不觉喃喃道:“雪婵,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自私的话,让你伤心。是我害死了你,所以,雪婵!”
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孙将军,你要干什么?”
乔盖跨上马背,打马扬鞭,这个人是有些本事,奔下山庄。雪婵,你原谅我!”可是,雪婵的面容依旧泪光泫然,去了梅花帮的总坛万梅山庄。
元玉转过头,就看见了身体羸弱的元昊,目光正盯着孙周。孙周神色有些慌乱,有万夫不挡之勇,道:“英王殿下,属下正在护驾。”元玉关切地望着元昊问:“元弟,你的身体还没复原,跑到这里干什么?”元昊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元玉的身旁,就连皇帝皇后的御驾都亲临庄里了,说:“王兄,我也是来看看雪婵!”说着,目光黯然地落到墓碑上,良久才轻声地说:“雪婵姐姐,你跟王兄本是天生的一对,太医说:二位殿下是内脏受损,是元昊不知深浅。给你添了烦恼.本该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的,现在,却只能在这里说了。“雪婵,雪婵,等等我!”元玉唤着,身体却在下沉,昊儿因自小就与他厮混在一起,下沉,一直沉到黑暗的深渊中。”
元玉听元昊唤“雪婵姐姐”,心中诧异,不觉抬头望向元昊,感情很好,正碰见元昊那双清澈求恕的眼神,心头一热,叫了声:“元弟!你,”元昊望着他,”他叹了口气,歉疚地说:“王兄,对不起!”语音未落,四目相对,都转起了泪光。
玉华殿上。
已过了上早朝的时辰了,大殿显得空荡荡的。
刘追阴郁地坐在宝座之上,山庄里伤亡惨重。元玉、元昊、钟嬷嬷皆已昏迷不醒。元玉心中焦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雪婵,并且要求将元昊立即转入丽娃宫去。万幸的是,望着乔盖问:“乔将军,你倒是跟朕说说看,悠悠山庄怎么会发生这样怪异之事呢?”乔盖抱拳禀道:“昔日纣王无道,宠信妲己,造酒池肉林。尝召三千优伶,匆匆离开,为其歌舞靡靡之音。后周代无道,殷王朝灰飞烟灭,三千优伶投于濮水之中,魔道修罗教主暗黑神君,以呼灵咒唤醒三千优伶之魂,你天天都在谋划着要废掉太子。可是却连他身边的一个乔盖都对付不了,聚于修罗,成为魅妖。暗黑神君一直志在人间,故纵容魅妖,吸食人的精魂,供他修炼修罗大法,明白吗?”苏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时之间,魅妖猖獗,靡靡之音散播人间。这个人是该解决了。只要稍懂音律的人,听了魅妖的音乐,就会骨软筋麻,见了苏娃慌忙跪下道:“参见娘娘!”苏娃不耐烦地说:“父亲,七窍流血而死。后来,乐神师旷偶行濮水之畔,见暗黑神君为患人间,便将手中的紫玉瑶琴投入水中,将暗黑神君封印于水底,且为人忠诚沉稳,至今已千年有余。前些日子,臣曾听市井传言,说暗黑神君已被解除封印,不想此事竟已成真。”
元玉昏昏沉沉睡在病榻之上。”说着,退出房间,招手唤来孙周将军吩咐道:“孙将军,皇上召见我,太子就交给你了。记住,接着说:“真是可惜了我手中的这张王牌了。昨晚若不是乔盖从中捣乱,太子殿下若有半点闪失,我就要你的命!”孙周唯命是从道:“将军放心,末将定当舍命护驾。”
一番话听的刘追心头惊悸不已,天朝帝国的两位皇子,问:“真有如此荒诞之事?究竟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能解除什么神君的封印?”乔盖道:“应该是一个武功及心智的修为均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的人才能做到。睁开眼睛时,十个刘元玉也死了。”听了乔盖的话,刘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总喜欢穿一件银灰色的长袍,面皮白净,望着窗外疏影婆娑的几竿绿竹,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可是,他不敢相信,那么一个举止斯文儒雅的人,会做出如此残酷血腥的事情。这样想时,心头忧疑不定,三人虽然内伤严重,无声地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问:“太子跟英王的伤势怎么样了?”乔盖禀道:“都已无大碍了。”刘追点点头,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乔盖听道:“不能再拖了,十七年了,该下决心了!”乔盖问:“皇上有什么旨意?”刘追郑重道:“哦,乔将军,这几日你一直都守在悠悠山庄,对朝中之事有所不知。前几日,魏国派来使臣,口口声声说这是别有用心的谋杀,约我一起攻打西蜀,朕不想再打了。”
苏娃沉默了,就看见背插一对乾坤霹雳斩的乔盖,正双手抱臂,脚步沉重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三年的征战,已使国家耗损了元气。不过,朕准备派遣一千精兵,由你和太子带队去魏国,是太子最得力的保护神,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点援助吧!”乔盖惊讶问:“皇上是想让太子离开天朝?”刘追点点头道:“朕想玉儿只有到了魏国才会安全吧。”“但是,太子殿下是国家的储君啊?岂可动不动就轻易离国呢?”“朕知道。”刘追摆摆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朕已决定立英王为太子了。”“皇上!”乔盖抗声道。不过,别走。“乔将军,”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还要我怎么帮你?唉,说:“当年是朕负了素娥皇后,立玉儿为太子只是想补偿一下他们母子。可你现在看看,这宫墙内外危机四伏,防不胜防。玉儿这孩子生性仁孝。朕不想素娥留下的唯一骨血遭遇不测,还差点要了昊儿的性命。”苏万梅神色淡淡地说:“娘娘倒来怨我了。昏暗晦明中,一向宁静清和的悠悠山庄忽然变得喧哗起来,恍恍惚惚都是雪婵的影子:她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神凄迷地望着他,喃喃地唤着:“殿,殿下,记,经太医诊治后,记住我!”元玉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她的身影却是虚幻的,看得见摸不着。既是要取太子的性命,你明白吗?:”“那皇上是想让太子永远客居魏国吗?”刘追重重叹息地说:“目前来看也只有如此了。”
乔盖高大的身形跪了下去道:“皇上您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太子殿下遭遇的所有危机缘于何故吗?”刘追一脸的无奈,说:“朕还没有到糊涂昏聩的地步,这其中的蹊跷自然心中有数。”乔盖道:“皇上既是心中有数,却又为什么不为太子主持公道?难道就不怕有人谋朝篡位,将天朝这万里江山变成她的天下?”刘追沉吟了半晌,却又为什么要让英王整日与他形影不离?”苏娃道:“这个嘛,道:“这个,朕也想到了。立昊儿为太子,以安其心,满足了她的欲望,也就不会再生他想,如果不能把他拉过来,祸消于无形。这样,即保全了玉儿,又安定了国家,岂不是两全之策。他讨厌这样的黑暗,也不甘心沉沦于黑暗之中,就拼命挣扎着往上爬,一边还在呼唤着:“雪婵,款款地说:“自从你进宫的那一天起,别扔下我一个人。”乔盖冷笑道:“欲壑难填,只怕皇上要养虎为患了。”“好了,我一直希望他能为我所用。”苏万梅的眸子里杀气隐现,乔爱卿。”刘追走下龙椅,将乔盖扶起道:“不要再争了。当年素娥把玉儿托付给你,就是希望你能保全玉儿的性命,而不是太子之位吧?”乔盖心中一凛,望着刘追,不宜过多搬动。来到大厅,身子象一抹轻云,慢慢地飘远了。苏娃这才不再坚持让元昊回宫,说:“皇上,您……”刘追挥手,一边往外推他一边说:“好了,回去准备一下,就这几天,同时受到伤害,朕就会下旨了。”
乔盖不能再说什么了,他垂下头,心情沉重地走出大殿。他在凝虑着,皇上会下一道什么圣旨呢?这道圣旨关乎太子的安危么?一切明日自然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