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没有回应展梓泠的话,看进展梓泠的眼睛,凝望了一会儿,轻轻的说道,“泠儿,我有个办法!”
“哦?妖儿?”展梓泠搂着雪妖。
“泠儿,我要去语嫣楼!”平静的陈述句,仿佛是一句今天天气很晴朗!
啥?展梓泠惊得抬起雪妖的脸,望着雪妖的眼睛,“妖儿,你可知道语嫣楼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那里是卖笑之所!”还是平静的没有起伏的语调。
知道是卖笑之所,你还要去?展梓泠心里甚至有些愤恨。这个小男人咋滴突然这么不听话了呢?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雪妖好啊!
是,展梓泠不得不承认,雪妖所说的办法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如果是泠影里的成员,展梓泠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关键现在是雪妖在要求去。展梓泠也知道,现在泠影里没有男子,雪妖也许是最合适的人选。
展梓泠纠结着,挣扎着,但心里此时也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接下来,应该弥补泠影没有男子的缺憾,如果那个血罂粟的成员都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呃!貌似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了!那可是一群杀人狂魔啊!
展梓泠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决定,采纳雪妖的意见!当展梓泠做出这个决定时,她似乎生了一场大病般,浑身冷汗,几乎无力虚脱!
夜晚。百花楼。
百花楼。胡归城另一个比较大的青楼。
百花楼也在雅璐江岸边,不过与归宁楼分立两边,百花楼在雅璐江的西岸。在百花楼同在雅璐江西岸的还有语嫣楼和另外两个小一点青楼。
白日的百花楼非常安静。
入夜,蜷卧了一天的百花楼,伸展身体,仿佛睡足了般,精神抖擞!
红红的灯笼在大门口垂下,被风吹的一摇一晃。在红灯下,三五个打扮的姹紫嫣红的小倌儿在与路上往来的行人嬉笑着,挑逗着,不时的还故作扭捏之态地,做出一些露骨的动作,以吸引行人的注意或者驻足。
展梓泠乘着一顶华丽的小轿缓缓地向着这几个楼所在的烟花地行来。百花楼、语嫣楼等几个楼,几乎在同时都发现了这个华丽的轿子。众人纷纷猜测,这个贵客会花落谁家呢?
当展梓泠的小轿在百花楼前落地停下。百花楼前的几个小倌儿,脸上的笑甜的仿佛能淌下蜜,纷纷扭着柔软的或者故作柔软的腰肢,把展梓泠的轿子围了起来。以一个年龄稍长的,俯身替展梓泠打起了轿帘,但几个小倌儿看到从轿内弯腰步出的展梓泠时,几双眼睛瞬时被黏在了展梓泠绝美的脸,但同时也被展梓泠尊贵雍容不怒自威的气势所震慑。
几个人虽心里虽万分喜欢,却不敢趋近,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过于规矩知礼的请展梓泠入内。
展梓泠气度从容的走进百花楼灯火辉煌的大厅,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微微有点儿发福的男子,夸张的扭着丰满的腰,笑嘻嘻的迎过来,“哎呦,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啊?是初到胡归吧,来来,小姐的眼光真是超好哦,刚到胡归就知道我这百花楼是最好的呢!”这话说的,根本不用别人接话。
那鸨父还未扭到展梓泠的面前,就有一股甜腻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要把展梓泠熏倒!展梓泠不禁微蹙了眉头。
那鸨父并不在意展梓泠嫌恶的表情,径自来到展梓泠的身侧,贴了上来,展梓泠也只得勉强任他挽了自己的胳膊,“哟,小姐,还是个雏儿吧?还有些生涩呢!嘻嘻!”
那鸨父一般说着,一边拿着一块红红的绣帕握着嘴媚笑。
“哦?”展梓泠微调了眉,伸手捏住鸨父的下颌,把鸨父的脸托了起来,“爹爹,你看着我可像个雏儿?要不要试试?”展梓泠有些邪狞的笑着道。说完还对着鸨父的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
展梓泠的笑容让那鸨父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在耳边的调戏,又让他心里一阵酥麻。鸨父心里暗暗惊诧,此人年纪如此之轻,居然会有这种逼人的压迫力,和这般冷厉邪狞的眼神!
鸨父强自镇定,在脸上堆起一丝媚笑,对着展梓泠飘个飞眼,“坏人儿!人家还以为是个纯纯的小姐儿呢,没想到还是个老手哟!”
“啊?是么?哈哈……”展梓泠一阵肆意的笑。
当晚,展梓泠在百花楼头牌嫣然处过夜。
第二日,展梓泠再一次来到百花楼,依然在嫣然房中过夜。
第三日,展梓泠依然还是来到百花楼,依然是嫣然。
第四日……
第五日……
在这五天里,展梓泠在嫣然的身上花费了不止一千两银子。这令百花楼,乃至语嫣楼和那两个花楼,都在纷纷扬扬的盛传,这个外地客,身家比这胡归首富还要大。这个外地客对百花楼的头牌嫣然一见倾心,恐怕不日就会替嫣然赎身啦。
在百花楼的三楼,那个最豪华的房间里,一个十七岁的男子靠在软榻上,看着对面墙上悬挂的画像,那是展梓泠为嫣然画的。画中的嫣然,含羞带怯,欲语还休,那一份似想看又不敢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异常传神。
嫣然也知道外边对他的传言,但那些传言在嫣然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那个人虽天天来他这里过夜,也不过借用房间借用床而已。自己刚开始还有一丝丝期盼,现在则是完全的死心了。
但那个人说了,当她离开,会替嫣然赎身。这个话嫣然倒是信了,那人根本连自己的手也没碰一下,说出这样的话,也完全不是为了讨好自己。但嫣然就是相信,这个人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展梓泠在百花楼留宿五天后,把嫣然带回了归宁楼。
展梓泠开始随身带着嫣然出入,神情缱绻,神仙眷侣般恩爱。完全不顾路人的指点。而随着展梓泠一起来到胡归的绝美男子,却一直没有露面。
终于,在展梓泠把嫣然带回归宁楼的第三天,展梓泠把她原来的夫郎--雪妖赶出了归宁楼,身上甚至没有一件外装,仅穿着内衣就被赶出来了,而且,在雪妖的脸上,是一块非常刺眼的青紫瘀痕。
过了许久,仍然有人对那天的事情津津乐道。
“泠儿,不要赶我走。我可以做奴,只要不让我走。”雪妖绝美的脸上是颗颗滚落的泪珠,那模样是那么绝世凄美!
“呵呵,好笑啊,我没有奴么?我会是缺奴的人么?别啰嗦,快走!”展梓泠咬着牙冷笑道,脸上没有一丝温暖。
“泠儿……”雪妖声声泣血的哀求。
展梓泠一脸不耐,脸颊上的肌肉由于紧绷而有些痉挛。眼里是冰一样的眼神,对着雪妖道,“还不快走!难道让你自己离开还不够?是不是等着我把你卖掉?呵呵,这张脸儿好歹也值几两银子吧!”
“泠儿,求求你,不要,不要赶我离开,只要不让我离开,让我做什麽都可以!泠儿……”雪妖拉住展梓泠的手,凄凄哀告。
“滚!”展梓泠再也不能忍耐,一脚把雪妖从归宁楼门里踹了出去。
雪妖被踢到大街,许久才挣扎着,又爬了回去。接着,又是一脚……
雪妖这一次没有能够在此爬起,晕厥在路上。
当天晚上,雪妖睁开眼睛,一个小小的房间,但是却很干净。雪妖望着床侧的黑色背影,微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语嫣楼。”
雪妖被展梓泠踢到大街上,晕厥过去,当晚,雪妖在语嫣楼醒转。
为了能够骗得了血罂粟,在雪妖的要求下,展梓泠陪着雪妖上演了一出苦情戏。当雪妖拉这展梓泠的手,悲泣哀告,展梓泠真想着就此罢手,就想着把雪妖抱起来,揽到怀里,雪妖是哭在脸上,展梓泠是泪流腹中,心痛的滴血。
当雪妖借着展梓泠虚虚的一脚斜飞出去,摔倒在大街之上,展梓泠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展梓泠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刺进了掌心都没感到痛。
当雪妖从大街上挣扎着爬起,跪爬进来,展梓泠喉头紧得几乎说不出话,心痛的无法呼吸,已经是红了眼冷了心。血罂粟,我不知道你们受过什么,但今天,你们加诸在雪妖身上的所有,我必让你们加倍奉还。
当展梓泠坐在三楼,怀里还搂着嫣然时,她的心早已随着晕倒在大街上的人儿远去。
当晚,归宁楼天字一号房。
展梓泠静卧在床榻上,嫣然已经另外开了房间居住。
展梓泠的气息平稳,普通,仿佛未练武之人一般。但展梓泠此时的神识已经放到最大。
展梓泠在等待。等待那个勾魂无常,等待那个索命阎罗。
展梓泠并不害怕自己将要面对的。展梓泠在想着雪妖。晚上,自己不搂着他,他会不会不习惯?每天睡前,两人共服雪莲,今晚他服了么?雪妖到现在还有好多东西不吃,那里有人侍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