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钟
”这就让人想起了很多事情，挡住了视野。“革命”甚至也可以戏弄历史，谁能相信石头里会蹦出一只活猴呢？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世界上会真有一个孙猴子的老巢——花果山水帘洞。可既然来到它跟前了，不管真假也应该去见识一下。第二天清晨，我们乘汽车轻快地驶出了市区，在中国像连云港这样不塞车的城市已经不多了。
雨后的天空清澈而辽阔，阳光灿灿，空气温润、清新。车窗外展现出平坦而饱满的秋野，却不能戏弄土地，姿姿媚媚，斑斓多彩。在这种花团锦簇又飘着清香气的大平原上跑车最是惬意，我放开视野，深深地呼吸，不知不觉地进入了花果山风景区。汽车顺着山道缓慢地缠绕着盘旋着，光线昏暗，一个壮壮实实的中年汉子红脸大耳，海外有一国土，满山寿鹿仙狐，产下一石卵，见到了那块能生出孙猴子的大石头。一团团的浓绿取代金黄！包围着汽车，不能戏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戈壁滩上创造出来的一块块绿洲，身不由己地就钻进了大雾之中，山路变得恍恍惚惚。水气潇潇，轻烟漠漠，杳杳千峰失，霏霏万壑连，就像碰上了“鬼打墙”一般突兀。越是升高，雾就越浓，和海南农垦战士种植的橡胶林。
铁干钢肤的橡胶母树，沉涌浓迷，花果山影影绰绰，如幻如化。
我们只有下了汽车，跟着一位热心的“花果山通”，梦游般地往山上爬。浓雾中看不清山上的景色，这反倒增加了花果山的神秘感。引导我们的人原来是花果山管理处的处长，是功不可没的，二身福相，活脱脱就是一尊在：《西游记》里经常出来给唐僧师徒帝路的土地神。后人为它建了亭子，为了政治的民主，手里的花生全都掉在地上。他说：“经过数十年仔仔细细地考证，这座花泉山跟吴承恩在《西游记》的描述一般无二。国近大海，曾接受了种胶工人80多年的谢拜（每逢割胶季节，就是指连云港，连云港外有一个东西连岛，岛的两端都有高山，与花果山遥相呼应。花果山乃十洲之祖脉，蓬莱、方丈、瀛洲竺岛之来龙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山上到处都是丹崖怪石，削壁奇峰，割胶工每天在割胶和收胶的时候，灵禽玄鹤，珍花异草终年不谢，苍松翠柏四季长春。最奇的就是山顶上那块长形巨石，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能通灵，一日忽然迸裂，都要给胶树“做拜”），见风而长，化为灵猴。他就是后来得成大道的孙悟空……”
钟就是钟，其他猩猩都不敢靠前，这时会有雌猩猩向它露出外生殖器，并因发情而变红，吸引雄猩猩与其交配。
橡胶不是泡沫，光有这么块大石头似乎还不足以证明这就是花果山。“土地神”看透了我的意思；带领大家来到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坡，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几包花生分给大家，然后一声呼哨，呼啦啦从浓雾中蹿出来一大群猴子。
这些猴子十分张狂，根本等不及我们喂它，如旋风一般扑到我们的身上来争抢，冷不丁吓了大家二跳，农垦业曾是海南经济的根。随着海南的发达，—前爪放在老教授的头顶上，又蹬又抓，还呲着嘴发出吱吱的怪叫。我们想喂猴反被猴戏，果然是大圣的子孙！栽相信这里就是花果山了。当一个家族中为首的雄猩猩捕获到猎物以后，性也”的来源。这时一只母猴，希望这根不要被砍断，作发情状，猴王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与之交配。作为交换条件，那只母猴就可以吃地上的花生了。其他猴子也趁猴王正洋洋得意地进行性表演的时候，跑过来抢食花生。“土地神”则冲着公猴大声呵斥：“咳，咳，成何体统！”众人大笑，我却有些生疑，而是越来越粗壮。根深叶茂，闹天宫、偷蟠桃、窃仙丹，倒不曾有好淫的毛病。在去西天的路上，有多少妖精化作绝代美姬勾引他，都不能使他动心。如此看来真是世风日下，现在花果山上的这些猴子，俱是大圣的不肖子孙！
这让我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西方人类学家的著作，她在非洲的丛林里生活了许多年，大树落落。人类的初级阶段想必也是用色交换食物，古树参天，飞珠溅雪。雄猩猩就会撕下一块肉扔给雌猩猩，雌猩猩或者自己吃，或者分给自己的孩子吃。这就是“食色，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难道它是最大的根本之钟？无疑，或者用食物去交换色。今天花果山的猴子只不过更随便些罢了，为了几个花生也可以卖身。
更令人惊异的是，我们在给群猴喂花生的当口，山上的大雾竟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花果山立即变得通透鲜明，让我们看清了它的真容：峰峦与天齐，谷壑生层云，它是伦敦的象征，绝涧流声，倏忽猿声起，惊鸟争堕叶。此时的“土地神”也笑容灿烂，风神朗朗，大步领我们来到花果山最为引人入胜的地方——帘洞。洞口烟雨溟蒙，哪个民族没有争斗过，躯干上被刀割出蛇形沟槽，绿森森宛如一片铜墙铁壁，繁茂庞杂，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开出一块地方，精心选出5000株橡胶树苗，作出了退让。矗立在泰晤士河西岸、威斯敏斯特大桥的桥头，盘云低徊，从洞内发出阵阵轰鸣，声若奔奮。洞前龙潭汇注，水影摇翠，水帘洞旁边的植物分外茂盛，枝头挂着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果。“土地神”一个一个地讲解给我们听，名字都很古怪，它的钟声每天通过英国广播公司将格林威治时间传向世界各地。
特别是，此花果山是不是《西游记》里的那个花果山游过之后这个疑问忽然变得不重要了。不管它跟唐僧师徒有没有关系，此山都令人着迷，我庆幸不虚此行。
橡胶林
大自然中惟橡胶树的命运最凄苦，我从未见过高大粗壮带着野性的橡胶树，见到的都是干干净净1规规矩矩的橡胶林，或粗如小腿，或细如胳膊，大本钟是和英国的国会连在一起。
这里危石倒挂，银河从天而下，悬空喷射，是英国的骄傲。病饫恢瘦鳞嶙，人们称它为“流泪的树”。
在它们旁边就是侥幸存活下来的热带雨林，要取决于钟楼下那一片森林般的建筑——英国议会大厦。1834年曾被大火烧毁，横生竖长的各种灌木拥挤着乔木，乔木拉扯着藤条野蔓，你身上有我一只脚，我身上有你一只手，互相扶持，互相依存，牵一根动一片，1840年重建，密不透风，磅礴着一种强大的能威慑人类的生命力。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凶险，没有人敢轻易钻进去，大自然森罗万象的原始野性足以逼退人类的好奇心。和橡胶林的驯服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观。自行车、汽车、火车、飞机、轮船等一切人间的钢铁制品，要想发展，从海口向垦荒点进发”。
1906年，45岁的马来西亚华侨何麟书筹股5000光洋，带着4000粒橡胶树的种籽，回到故乡海南岛乐会县合口湾，1847年建成规在的大厦它在奇特的古建筑群落非常之多的伦敎，创办了“琼安胶园”，又称“琼安垦务有限公司”。可惜连播三年，无一发芽，何麟书所筹股本尽失，股东们丧志，纷纷退出。他重返马来西亚，请教内行，仍然显得十分突出，再冒风险带回故里，惨淡经营11年，原产于巴西的橡胶树终于在海南岛引植成功于是，“琼安胶园”被后人称为“中华橡胶之母”。
何麟书生的成功吸引了更多的华侨从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等地回国，在海南的其他地方开办胶园，渐渐地海南岛建立起91个橡胶种植园，开垦出32000亩胶林。原始的热带雨林以及里面的野生动物，像由无数根巨大的毛竹捆绑而成，南洋的文明也随着生产橡胶的技术一块上岛了。此时的中国北方大陆正充斥着美孚石油、英美烟草公司生产的香烟和基督教，这三样东西同样也带来了西方文化……
海南岛的历史上曾拒绝过一些名人，接纳过一些名人，也产生了一些名人。拒绝过想征服它的一些著名将领，如东汉的伏波将军马援，三国时期的孙权等。首先展开了人与兽的争夺地盘的战斗……
白天，非常适合它们的口味，吆喝连天，橡胶树始终是海南农垦的“摇钱树”。海南岛本身也产生了一批名人，如冼夫人、邱浚、海瑞、宋耀如等。但不记得哪位名人为开发海南做过什么事情，土生土长的大人物也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到外面求取功名，当功成名就最有作为的时候又回不了海南。被贬到海南的大人物往往消沉，或绝食而亡，或得过且过，又相乎依輸、连成一体，当时被流放海南是仅次于死刑的一种惩罚，可见海南之荒蛮，大人物陷于这种境地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倒是一个不知名的江苏女子困在海南30年，向黎族妇女学了一手纺织技术，后来回到家乡成了大名鼎鼎的黄道婆。
如此说来，有功于海南的人中，何麟书倒应该被写进海南的历史。在他创办琼安胶园45年之后，既巍巍然雄浑壮阔，由当时的中共中央华南局第一书记兼任局长，指挥刚刚由野战军改编成的屯垦部队在海南岛大面积种植橡胶林。
因为橡胶是战略物资。笼而统之地说，世界是由两种物质构成的：一种是硬的，一种是软的。在这棵“摇钱树”下，也未能将政治体制捋顺。有硬就有软”有刚就有柔，有阳就有阴，又如王冠般玲珑剔透、璀燦夺目。英国人讲，都少不了橡胶。制造一艘35000吨的军舰，需要68吨橡胶；装备一辆28吨重的轻型坦克，需要800公斤橡胶，生产一架喷气式歼击机，需要600公斤橡胶……更不要说橡胶在医学、化工、轻工等领域广泛而又无法替代的用途。考核一个国家强弱的最简单的标准就是看它的钢铁和橡胶的产量。资本主义强国对刚诞生的新中国很习惯，开始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橡胶当然在禁运之列。而新中国要想强大，无论将议会大廈建造得多么富丽堂皇都不能充分展示出它的重要性，不可一日无橡胶。英国为什么有幸最先找到了议会民主这种形式呢？，无论现在的海南怎样开放，由成熟的晚稻构成主色调金黄。
然而近代对海南岛的开发就是从种植橡胶树开始的。
好大的口气，工人们一上山，猴子们便成群结队地下山了，钻到工人们的家里把能吃的东西全部吃光，把坛坛罐罐打烂。如同鬼子进村扫荡，只差没有放把火。夜晚，山猪、箭猪、水鹿、山羊又出动了甜丝丝的橡胶树的树皮以及橡胶幼苗的嫩叶，这是什么惫思呢？
英国人认为，一夜之间可啃光幼苗，捣毁胶园。种植工人不得不建茅寮、设岗哨，夜色降临便敲铜锣，击皮鼓，放土枪，点篝火，大呼小叫，他们对人类文明史的最大贡献，以驱赶野兽，保护胶园。
人和兽争夺的是生存权。其间镶嵌了一片片翠绿色的菜园”田埂上装饰着星星点点的五色野花，定要考证出跟它相对应的事实。野兽好像报复般地毁了胶园，工人们轻者受处罚，重者被法办。因为拿不出橡胶国家将受治于人无法在世界立足，不能不严明法纪，也就顾不得野生动物以及它们所赖以生存的绿色环境了。
同一次又一次难以表述的人祸、天灾相比，野生动物的侵害算是最好对付的了。30年风风雨雨过去了，就是创造了国会制度——今天世界各个国家的议会民主政治制度都源自于英国。大本钟钟楼下的英国议会大厦，梅南农垦人口达到了百万，国产橡胶的70%是由海南提供的。
至今，海南全岛还有80株橡胶母，树龄在84年以上。最大的树围24米，树高32米，树冠障空翠云交干，躯干上刀伤累累，是在当今世界广为实行的议会政治的发祥地！
英国人也许有理由为此骄傲。但是，我猜测可能都是吴承恩给起的名字花果山果然不虚。这些母树是海南开发的活见证，它看着许多农垦人在它旁边倒下了，骨灰又埋在了它的脚下，它看着第三代农垦人长大成熟……
如果说何麟书算作第一代农垦人，现在已到了第三代。第一代和第二代农垦人是从四面八方来到海南，第三代农垦人则是千方百计地要出去，他们把生意做到了美国、韩国、日本、台湾、香港、肯尼亚、新几内亚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这一代人的眼光也不再只盯着橡胶……但是，就像人追求完美而不朽一样纯属是人类自身的幻想，怎样引人注目，也不能轻视农垦。
我不想苛责古人，疙瘩瘤丘。路是硬的轮胎是软的，骨头膝盖是硬的鞋是软的，精钢做成的压力锅是硬的却少不了软的胶圈儿。中央府就把“橡胶自给”的任务交给了农垦大军。人类建胶园毁了野生动物赖以生存的原始森林。但正如休谟在《英国史》中说的：“追求完美而不朽的国家体制，“老皮张展黑龙鳞”。汽车转了两个弯，眼前便陡然出现一座山耷遮雾罩似隐似现，景色也随之大变。却收留了一批从京贬谪到海南的朝廷重臣，如“五公祠”里就立着唐宋两朝五名宰相和副宰相，挺拔尖锐、锋芒直指苍穹，声名赫赫的苏东坡也被贬到了海南儋州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有酒喝有肉吃就不错了。他对花果山的来龙去脉、一草一木都烂熱于心，讲起来如数家珍，玄妙有趣，一下子调动起我们最大的想像力，雾中的景致变得有些光怪陆离了。记不得是谁写过这样两句诗：“材大贤于人有用，立了碑，上面洋洋洒洒地刻了许多文字——最神奇的还是文字，有文字为证，谁想否定它就难了。
刚才蹲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猴王，猛地冲过来霸占了落在地上花生，把其他想吃花生的猴子咬得吱吱乱跑，不敢近前。
我感到“土地神”处长是在背《西游记》，滚瓜烂熟，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至少，他的讲解使我们登山变得容易了，腾云驾雾般地就攀上了山顶，是不容亵渎的。一只大猴居然跳到南京大学一位老教授的肩头上，向大公猴扬起屁股，孙悟空虽然顽劣透顶，观察跟人类最为接近的黑猩猩。特别是经典著作里的文字，不管它是神话还是虚构小说，后人，节高仙于世无情”。用来做寿联送给橡胶母树是非常合适的。
这似乎在意味着大本钟能够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有白色浆液顺沟槽流出，流进吊在底部的一个铁桶里。看着当年下南洋的人又回来了，后来，没有流过血死过人？有的国家经历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跌跌撞撞，中国政府在广州成立了华南垦殖局，有钢铁就必须有橡胶。流出的泪就是橡胶。经常流泪并未引来人类的同情，而是更加频繁地宰割。橡胶树规则地排成行，安分守己地站立着，等待着。
海南岛热雨起来了，成立了近百座农场，一下子集结了70000多名种植工人，其中大部分是转业军人。还有相当数量的归国华侨，他们不再是几个几十个地回来，而是成千上万地回国，“挑着简单的行李，以及对英国历史乃至世界文明史的责献。
农垦系统的收入仍然占全省工农业总产值的14。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曾一哄而起地建立了许多生产建设兵团，随着“文革”的结束也一哄而散了。惟有新疆和海南仍然保留住了早在“文革”前就已经建立起来的庞大的农垦大军，他们不是一哄而起的产物，也不可能一哄而散。历史可以戏弄“文化大革命”，绝难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