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魔女戏古代
187800000039

第39章

人在脆弱之时,总会先想到家的温暖,想到爹娘温暖的怀抱,只有家才能让人感觉到依靠、感觉到安全,即使那个家已在开始残缺,还是会想到,心灵深处还是会存有依赖感。人从出生到成长,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属于家的那所房子里,因而,家是始点,若要做到完美,也该是终点才对。

轩少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喝酒,烦恼在这时只有用酒来洗礼,也只有用酒来麻醉。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因为有愁,所以要解愁,要用酒来浇愁;因为酒入愁肠后愁更愁,所以才更要继续地喝酒解愁。

艾文没有劝阻,兀自道:“临死之际,给我一个愿望选择的话,我也好想回家哦!家真的好温暖,好温暖……”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停了停,抑制了一下情绪,“没有Dad、Mami不要紧,Aute、Uncle对我也同样很好。还有张妈,虽是从中国请来的保姆,但从小就受她的教育,还来不及说声感激的话就要离开了……”说不下去仰头又喝了个够。

突然,轩少虎的酒坛掉了下来,碎了,洒得一地的酒,头也沉沉地倒在艾文的肩上。

艾文心下一凉,神情凄然,“轩少虎,你死了吗?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啊?我一个人很害怕耶!”她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伸手试试他的鼻息,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自嘲笑道:“怎么死了和醉了都分不清楚了?好笨哦!不过,单纯留我一个人清醒,我也是害怕得很,还不如也醉了的好。”

她于是猛灌,一个劲的喝进肚子里,也不管喝不喝得死人,只要能醉就行,幸而当这坛酒快完之时,她终于如愿以偿。

梅庄。

八日之期将近之时,韩虓已布置好了一切,决定让大家都全力以赴,他把所有武功稍高点的人都安排在了指定的位置上,争取做到前后呼应,死守梅庄。如此布置,仿似给梅庄筑了道铜墙铁壁,咋看要想攻进来,也不是件轻而易举之事。梅庄的人,看到这壮举,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顿时信心倍增。

但是,他们又怎能知道,必杀令使者个个均是独挡一面的精英,他们若真奋不顾身的攻进来,这些人又如何能阻挡得住,三两招便能叫他们输得灰头土脸。

待一切布置妥当,人们突然发觉,轩少虎竟然不见了踪影,而且四处问下来的结果是所有人一整天都未见过他。很多人都一齐急了,纪柔兰更是坐立不安,她了解轩少虎的冲动个性,那么嫉恶如仇的一个人,面对当下的情形,很难保证他不是出去拼命。但这一点韩虓与雷鸣都不认同,轩少虎是冲动得近似乎不懂事,只是滋事体大,他还不至于不顾全大家,不考虑后果。

与此同时,纪柔兰也发现了‘罗云’同样不见了踪影,她对这个白衣怪发女子印象较深,一整天不见,当然会有所察觉。另外,这二人一齐失踪,想必不是巧合,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一向不和,还声明了要彼此好看,此时一起失踪,会不会与这个原因有关?

韩虓也注意了这点,早上的时候,他叫‘罗云’一定要来,直到现在,夜已深了,还是不见人。他一想到‘罗云’,心下莫名的跳动了两下,他早知此‘罗云’非彼‘罗云’,潜伏到他身边,必定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此人无巧不巧地在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之时到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安排?轩少虎失踪了,如果是因为他的一点恻隐之心——没有揭穿‘罗云’的身份而害了他,那他势必要负上责任,一辈子良心不安,后悔莫及。

如今,他也只有祈求那个女孩不要伤害轩少虎,想要做什么,全都冲他而来。但他潜意识中,竟然没有恨过那个女孩,甚至还隐隐的希望,那女孩没有做过这种坏事,而他想错了。

其实,他的希望也不是没有根据,就这几日的相处来看,那女孩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善意,丝毫没有对他们不轨,反倒是帮了不少忙,如果她真有所企图,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而且在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哪有像是为伪装另一个人而故意的做作?就此点,韩虓对她潜伏的目的,也很有质疑。

但他没有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因他觉得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欲加罪名到任何人身上。

次日,天刚蒙蒙亮,梅庄的人便已全副武装的起来守卫,如临大敌。对轩少虎与‘罗云’的失踪,所有人都很是担心,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保护梅庄才是首要的任务,因而没人有时间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梅庄的实力能够自保的希望是很渺茫的,唯一可以指望的便只有前几日发出的邀请函,若能请到江湖人士助阵,那么胜算也可大一些。但这一天下来,所有人望眼欲穿了,却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武林人士的影子。庄主梅子桓失望得坐在大厅中一言不发,食不下咽,暗中直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想之前风光之时年年聚集上来的那些人,这会衰落下来,就把往日那上刀山下油锅、两肋插刀的狗屁豪情壮语,扔到哪个角落发霉去了。

正在梅庄势焰高涨之时,人们竟然发现必杀令使者一阵天都没动静,单纯躲在梅庄高墙以外五十米的范围内,手执大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梅庄的一举一动。他们把梅庄包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若想出来,绝难逃毒手。这种守株待兔的举动,直令韩虓、雷鸣、梅子桓这等机智过人的老江湖都苦恼得很,当然他们并非希望那些人赶快攻进来,而是这种有违常理的守着不动,令人无法猜透其中的玄机。

不平静的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了,这是任何人都意象不到的事。

梅庄将士们挨过了这危险的一天,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白天他们的心弦都绑得太紧,这时松懈下来,顿感身心疲惫。当然夜晚也很重要,包围在外面的必杀令使者未撤动,他们就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是以个个都强打起精神来坚守岗位。

逃过了一日固然值得庆幸,可是梅庄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梅庄平均两月就得进一次粮,而现在已是三月未进,也就是说在一月前,梅庄就被必杀令使者断了粮,他们封杀所有关口,阻止每个下山买粮的人,其目的就是要梅庄因无粮而不攻自破。

现在,尽管梅庄的人再节约,迟早还是要面临断食的危机。人无食而不能活,必杀令使者使的这招不可谓不毒。显而易见,他们在很久以前就觊觎上了这块地,并做了充分的准备。

为此,庄主梅子桓对他们在外面守着不动的解释是在等他们缺水断粮,待他们都饿得手脚无力之时再来一网打尽,届时力都不用费。眼下唯一的解决之道只有速战速决,但是梅庄的实力即使是有轩苑山庄四人的帮忙,还是显得势单力薄,于是不自觉间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外面渺茫的救兵上。

如此平静的又过了两日,梅庄的粮食终于在极度节省中断缺了。下人们为了替庄主分忧,每顿吃得都很少,因而才拖了这么久,但他们自己却因营养不良而显得面红肌瘦、神情萎缩。这些,梅庄主看在眼里,愧疚在心里,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是当下人们遭受饿肚子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几日下来,他又衰去了许多。

这日晌午,韩虓把重量级人物召集于厅内商讨对敌之策。但当所有人都来了之后,他却无言以对,静静地望着茶杯发呆。他不说话,别人更是无话可说,彼此在沉默中听着呼吸声过日子。良久,他终于道:“在下决定了,先由我和雷鸣出去探探虚实。”

梅子桓犹豫一阵,“探探虚实固然有所必要,但单你二人出去,这太危险了,老夫实难放心得下,这样好了,由老夫一同前往。”

韩虓伸手阻止,口气很坚决,“不可,前辈乃一庄之主,绝不可贸然离庄,您若前去,庄内定会引起恐慌,乱成一团,到时岂不给敌人有机可趁了?所以庄主您必须留在庄内主持大局。”

梅子桓很是不安,“可是……”

“别‘可是’了庄主,”雷鸣截口道:“您不必担心,我二人前去,纵使不敌,自保也不成问题。倒是庄主您,梅庄大小事宜,都得要您操心,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啊!”

梅子桓长叹一气,“可惜那个在你身后跟着的姑娘不在了,不然倒是可以请她想想办法,”目光瞄向韩虓,“哦!对了,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韩虓沉吟中,不觉脱口道:“在下也不知,”恍觉回答有误,于是改口:“她啊!咱们还是先不要管她了,解决好眼前的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