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色之中的猥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早上,在宁府气势煌煌的担保会对宁木兰负责的云风。
楚泱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不知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姑娘我长了这么大,就干了这么一件伟大的事情,居然真相是这样。楚泱抖抖肩膀,直勾勾的看着那对男女蹲角落里亲热。
胸腔里的火“突突”的往上冒。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青楼的楼梯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如果是木兰知道,大致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笨到自杀吧?
楚泱这么一坐,正好挡住青楼的大门,一大批进出的男客诧异的瞅着楚泱,这地方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清秀的姑娘?于是,上来一批调侃的男性炮灰。
“小丫头,你是新来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蹲着呢?不如咱进去吧。”
楚泱神色很平静,抬眼扫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又淡定的看了在黑暗中的那没完没了的男女。末了,精致的眼从墙边的石头堆上掠过。
“小女子凄凄惨惨一人,可是我的夫君好像对我不忠呢。”楚泱眉眼一沉,眼中泪光晃动,再抬起时,已然是惹人怜爱的小弃妇,“今夜,哥哥们是否可以帮小女子一个忙?”楚泱眉眼弯弯,唇中却是咬牙切齿的仇恨。
男人们争先恐后的点头,楚泱眉梢一抬:“别着急,石头很多,一个个来。”
第二日一早,木兰并没有在府上。云风被石头砸了,受伤很重,无法行走。楚泱的嫁车按时出了东洋国,往中原而去。
楚泱回头望着背后浩淼的东洋大国。想起对云风的教训,突然忍俊不禁。轻轻的闭上眼,宁木兰小姐,你和我不同,无论那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仍拥有着,那就是幸福的。
看着车外的那一丝浮云,心中有了一点点的宁静。
一行人带着那十八箱金子浩浩荡荡的往云溪进发。楚泱百无聊赖的在车里补眠,无奈车的质量太次,颠的楚泱头晕眼花,几次差点从车里翻出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车还没有跟着的那十八箱金子的待遇好。人家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辱,外面隔着檀木板,走在石头上平平稳稳,一声不响。
但自己这车,走一走,停一停,叮叮当当的和唱戏似的,楚泱吃个东西被噎住好几次。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替嫁的,但这待遇差的有点太远吧?
带着车队去云溪的是一个中年中将,是这次的联姻的使者,走了两天,愣是没正眼看楚泱一眼。楚泱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几次主动和人家搭话,人家愣是当作耳旁风,骑着一匹不怎么帅的马和鬼魂似的飘来飘去。
楚泱不是准备勾引这位大叔,但后面的金子那么多,拿出来半个就能换一个好点的车。哪怕直接坐到后面那箱子上也比在这里强。
车行进了几天,从白天到黑夜,半秒不停,不知道是去赶着和亲还是去赶着自杀,楚泱被晃的头昏眼花,昏昏沉沉的,几次想罢工不干。但自己罢工,不是挑起人家两国的战争么。于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不可容忍的冲着外面的大叔吼了一声。
“我说李……”把头从帘子里探出来,看到这位一脸黑线,楚泱又扁了下来,“李将军……”
“我只是一个中将,宁小姐。”平静无波澜,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
“呃,我看你和我父亲的年龄差不多,不如我叫你大伯吧。”兴致盎然的套近乎。
“不用,小姐有什么吩咐。”冷冰冰的木头。
“车队走了这么久,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今天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明天——”
“宁小姐,明日就可以到云溪了,到了云溪再走七天就到云溪的皇宫了,你还是忍一下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李将军……”
“我只是一个中将,宁小姐。”平静的重复。
“……”忍忍忍。楚泱挑了眉毛,“李中将,我觉得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可以休息一下,我需要一个地方整理一下状态。”
李中将异常平静异常安然的看了看楚泱:“你的状态很好,宁小姐。”这是行进的七天来,这位大叔第一次正眼看楚泱,把楚泱郁闷的差点窒息而亡。
尽量平静的把头伸回来,楚泱不知是喜是悲。李大叔规定的一天三次停车上厕所的机会已经全用光了,如今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一头撞在车里,一死了之,能把楚泱逼到这份上的,世界上还真的只有这位大叔一个人。
在这时候,车猛的往前栽去,楚泱往前扑了一下,又重重的往后一仰,头磕在车里。一阵眩晕,车停下来。
隐忍是对你的尊重,得寸进尺就是你的不对了,忍无可忍的楚泱再一次伸出头去:“我说你就不能给我换一辆……”
后半句很无谓的咽了回去。楚泱无辜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挡在车前面的彪悍大汉。目测至少有二十几人。一个个怒目圆睁,像是道路两旁的杨树似的,队伍很整齐,目不转睛的盯着车队。楚泱平静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李大叔。
这群人看着很眼熟,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来打劫的,还有百分之十,是来杀人的……
领头的土匪长着一张肥脸,楚泱盯着看了半天,没看出他是不是还长着眼睛。那土匪哼一声,把手里的刀举起来:“几位,不好意思,叨扰了。”
李中将策马,瞪起眼睛。
“偶遇就是缘分,人走,把后面那些财宝留下。”那土匪说完,楚泱把头探出去,差点叫出来,不如把我也留下吧,我吃的很少,自带枕头和被褥,只要给我一张不晃动的床板就成!
这车,我可再也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