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寒烟几重
1900100000004

第4章

属秦岭东段。东临潼关,西望长安,南依秦岭,北靠黄渭,古称太华山,又称西岳华山。由中玉女、东朝阳、西莲花、南落雁、北五云五个山峰组成。远望主峰状如金元宝,与周边环绕几小山远望形似莲荷;西峰翠云宫前又有倒扣莲花花瓣石,称“花山”。 《水经注》曾言:远而望之若花状。古时“华”与“花”通用,故名。

华山整体为花岗岩断块山,最高峰海拔至两千米以上。险峻的奇峰峭壁俯瞰渭河平原,东、南、西三峰拔地而起,如刀一次削就。有壁立千仞之势,自古为游览胜地。唐代诗人张乔诗曰:“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即是言华山之挺拔如削。

苍龙岭是华山著名险道之一,其位于救苦台南、五云峰下,以其苍黑色的外部和其似悬龙般的地势而得名。岭西临青柯坪深涧,东临飞鱼岭峡谷,长约百余米,宽不足三尺,中突旁收,游人在上面行走,心旌神摇,如置云端。明清时期,该岭开始修建台阶,并于民国时期结束,共建了530余级台阶,之后,为了防止上下堵塞,保护游人安全,在苍龙岭东飞鱼岭又开凿了一条登山复道。

而混元正道之中,关于此处场景,却复原了隋唐以前,既无阶又无栏的苍龙岭。《水经注》中记述,行人走到这个地方,要行在岭口的庙中向神祷告,求神赐云,使两侧云与岭平,以便人望不见岭两边的深渊。尽管如此,行人还不敢站着行走,而是骑在岭上,一寸寸往前移动,因此,人又称苍龙岭为搦岭。

此般险岭峭壁,无疑是极大地增加了攀登的难度。仅凭着倾斜石壁边缘少量的石登石窝,仅仅望一眼便就能让普通人魂飞魄散,更谈何登顶。所以纵然此地风景再妙,玩家轻功再好,也少有人愿意爬这苍龙岭。游戏开始至今,仍无多少关于岭顶的传言,即便有也是关于多多少人试图登顶却掉入深渊之中,便验证了此地之险。

可如今,这苍龙岭上,却有那么四个身影,或坐或立,好不自在。

艳阳当头,山寒之气却不减,此刻正值午后,大风未起,正是观光的好时候。岭顶用汉白玉筑有一处场景,栏杆环绕,边上一座飞檐亭台玉柱金顶,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往下望,还能看到竖着“韩退之投书处”碑石的胜迹。刃形山脊顺势而下,如一条横卧在两山之间的巨龙,在四周山色的映衬下,岭下平台酷似曲卷的龙尾,岭尽处是悬石,如同回首怒吼的龙口。

站立于龙首之上,魁梧大汉哈哈大笑。此人满面浓髯,环眼豹鼻,身穿金精皮甲,腰间一把大刀,身上肌肉暴起,体格强健,威风凛凛。

“华山好啊华山妙,果然还是上来看才配得上老子的身份哈哈!”

“你有毛个身份!”边上那人正要上前,闻言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你这娘们是体会不到咱爷们的豪气的!”胡三刀哈哈笑道,越想越得意,“哗”一声抽出腰间大刀,摆开架势就在这岭上来回耍了一遍胡家刀。

胡家刀法招数精奇,不在以力碰力,华山,其绵绵之中似亦有阴阳之道,有阴有阳,有刚猛亦有柔和。胡三刀深得其精髓,使刀之时,极其缓慢,而且收敛得多,若非亲眼见到,实在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大老粗耍刀犹如女子绣花般精巧细致,一展一抹刚健带柔缓,大刀虎虎生风,却因为力道的精妙控制反而现出无数的残影。

刀风骤然划开又骤然收起,带得山风也凌厉如同刀割,水千婵俏目大睁,薄怒浮上脸颊,身形却无半分停滞,起刀之时已然抬步向后凌风瞬间滑到丈外。唾了他一口,大骂道:“你这疯子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胡三刀周身一丈之内已然为刀气所笼罩,雄浑有力,停顿有序,气势磅礴,残光浮影之间闻得那“哈哈”大笑之声不断,却是爽性至极。半晌之后,大刀一止,那人慢慢走出刀影之中,施施然收刀系回腰间,身后那残影才渐渐消散。

“还是这刀法适合老子哈哈,浑身骨头发痒,真想跟人大打一场……。”

“俗人!”水千婵又是一声大骂,直接眼不见为净扭头坐回了原地。

胡三刀双手叉腰,嘿嘿一笑,也跟着走了回来。

岭顶亭中无人,边上那块巨岩上却斜倚着一个对着远山静静独酌的男人。苍灰色深衣,面若秋月,儒雅斯文,两眼微眯,慵懒之色溢出形表,眸中隐隐却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神风悠悠转着手中的青花瓷杯,轻笑道:“这华山却是合该妙不可言。”

水千婵奇道:“怎么个妙法?”

神风懒懒顾了一眼岭下龙道,悠然道:“左有太岳三青峰右为夺命连环三仙剑,紫霞莫测铁指横扫,旅游旅游五峰爬爬思过崖,撞上令狐冲能够比划比划,没事还可以寻寻金蛇墓,这日子怎一个潇洒了得!”

水千婵没个好气,唾道:“得了,跟胡疯子一个德行!华山气剑两宗之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厢功法相悖,威力再大却是理义不合,紫霞神功厉害是厉害,你听谁说达到那个程度可以学了的么,独孤九剑更是天方夜谭,金蛇郎君的墓还指不定是不是传说,至于思过崖你上得去嘛你,令狐冲虽然不杀人但是挑战失败折你一半修为,谁没事去找死,白痴!”

神风自顾自倒了杯酒,仰头一干二净,但笑不语。

胡三刀没听明白也不屑去明白,拍拍腰间大刀往右前方瞅了一眼,无聊道:“喂,你们说老大这打算站多久啊这。”

背对着三人,白衣男子自方才起就一言不发地站立在那里,微仰着头看向远方,目似朗星,气势凌然。银色皮甲勾勒出修长而挺拔的身姿,白色武士内衫镌着黑色云纹,飘逸出尘,潇洒绝伦。顶上是黑白相间的玉冠,脚踏白色波纹飞云靴,古朴优雅,面上俊逸非凡,不像江湖中人,倒更有着名门贵公子的丰神如玉。

胡三刀怏怏回头,神神秘秘凑到两人边上,自以为够轻地叹道:“耍帅耍到老大这个地步也够极品了都……。”

水千婵满头黑线,猛地抽出怀中纸扇,狠狠砸在他脸上:“胡说八道什么?!你丫滚一边待着去!”

神风低低笑着,晃了晃瓷壶,听不到水声,便毫不犹豫地将价值千金的酒壶连着杯子抛下了岭外悬岩,自顾自又从包裹里摸出另外一套,自斟自饮起来。

胡三刀捂着脸鄙视地瞅着他,对水千婵道:“看,这还有一个装13的——咱阁里除了老子就没一个正常的……。”

凌霄阁堂堂三大美男子之二被这厮说成一个耍帅一个装13,水千婵大怒,把扇子往怀里一揣,足一点地纵身飞起,直接扑上去拳打脚踢,浑身环绕着淡青色气劲,竟然丝毫未加以留手。

“哎呦,哎呦,姑奶奶轻点!”胡三刀左躲右闪,自知惹毛了她,偏偏不能拔刀相向,大半的拳脚都落到身上,也只能一边呼痛一边求饶。

这厢玩闹着,那厢苍龙岭下,云雾缭绕之中,又渐渐现出一个人影。青色道袍,木簪束发,风中身形一隐一现,轻灵如燕。但见其足尖点地,五岳之一,纵身高跃数丈,凌空虚踩几脚借力而上,又是数丈,待得往返五六次之后,才在龙道石窝上再次点地。

此人毫不费力便登上岭顶,跃出薄岚之间犹如月出东山,一转一折,身已轻飘飘落地——此般轻功,闻所未闻,分明是至少达到出神入化十三重境界之上的武当梯云纵!

胡三刀一下望见,两眼精光迸射,早已忘了身上疼痛,提声大叹道:“好轻功!”

三人皆起身向前几步,立于白衣男子身后不远处。神风难得正眼看着来人,轻笑赞道:“素闻武当梯云纵,踏草如飞,点水无波,登山如履平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来人沉声回道,微微抬起头来,但见此子鼻直口方,线条分明,眉宇间隐隐环绕着凛然正气,刚毅的性格亦是显而易见。

“白老大!我石砚今日依约来此,便是来了断你我的恩怨!”

凌霄阁现任阁主终于收回视线,身形一动,缓缓转过身来。唇角带笑,清风拂面,似乎看不出半分狂态,只星目之中隐约闪过淡淡的冷光,却让人如临大敌,心如鼓击,连正视都觉得困难。

生来便是立足于顶端的王者,再强悍的人立于他身侧都觉得如同云泥之别,傲得理所应当。

“我要的东西?”白夜淡淡道。

石砚从怀中掏出一物,泛黄羊毛材质,沾着点点血迹,缠成卷轴状,毫不犹豫抛给对面那人。

白夜接过之后微微一笑,也不查探,直接收入怀中。

石砚冷冷道:“为了得到这个,我一夜杀了解家庄上下471口人,现已被逐出武当。”

白夜面上没有丝毫动容,身后俩人却是面色大骇,如遭雷击,连神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石砚乃是公认的武当十大高手之一,品德自不必多说,实力高深莫测,排名甚至还在前五,如此因为杀人大降善恶值即被逐出武当,系统收回所有武当派武学秘籍,可以说几乎是毁了自己一身修为的行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即便是明知会落到这地步也要拿到手?

“如此,我便再不欠你!”

白夜含笑道:“丝毫不欠。”

石砚面上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宽了宽,转而却是更为冷峻。冷冷地看着白夜,眸中黑云翻卷,终是渐渐沉寂下来。但见他反手一抬抽出腰间长剑——铁剑铮然一声划破天际,胡三刀已然抽刀上前一步,双目森然犹带煞气,水千婵反手一转,纸扇“哗”一声打开——神风却是闲闲立于原地,只眸中隐隐划过几道精光。

石砚依旧面无表情看着面前那人,手起剑落竟然反刺入胸膛。鲜血喷射而出,力道之猛让他自己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勉强维持住平衡,拔出剑丢下了苍龙岭,紧接着身形一跃也跳了下去。

山风呼啸而过,眨眼之间原地徒留一滩血迹。三人看着那落在汉白玉上逐渐冷却的猩红鲜血,均是久久不语。

“是条汉子。”白夜负手转身看向远方,淡淡道。

胡三刀与水千婵面面相觑,神风轻轻一叹,神色间有惋惜,片刻之后还是慵懒地眯起眼睛,缓步走回了巨岩旁。

水千婵再不打闹,凝重着脸坐回神风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三刀在这岭顶来回踱了几圈,看看天上又看看岭下,用手摸着下巴一脸苦闷。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靠近两人,疑惑道:“喂,老子都想了那么久,还是搞不懂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老大这耍帅给谁看呢?”

水千婵愣了愣,面色瞬间铁青,充满杀气的目光在他身上斜扫而过,又忍不住直往右前侧而去。

此刻山风已起,远处的雾霭渐渐笼罩上来,山峰之间弥漫着厚厚的烟云。那人白衣傲然,身如轩松,大风吹起他墨黑的长发,更平添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水千婵不由得蹙起了眉,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神风悠悠然饮尽杯中酒,把玩着手中瓷杯,真相道:“或许老大他只是在发呆自修而已。”

“……。”

沉夜山庄暮色依昔,烟岚默默抬头遥望着远处夜色笼罩下来时,静谧如同沉寂在时光中永恒不变的山庄,眸中明明灭灭看不清神色。大风吹起她如墨的长发,流苏系不住,松松垮垮地掉落下来,简单的发髻一下便散了,蓬乱如暮云般飘散开去,掩住了她半张脸。

她转身沿着碧落崖慢慢地往回走,风中纤细的身影单薄得仿佛马上就会被吹走。一声叹息落在空气中,唇边的余温只瞬间便消失无踪。

“姑苏慕容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