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就那样时常耗在阿黄的网吧,连经营旅馆也没那么上心了,对门前那块可以改造成啤酒广场的四方田地,自然更懒得操心。
我原以为最终小马也许会租,但结果临了却是一个矮胖子租了下来。
那个矮胖子只租了田,所以原房东夫妇依然住在平房里。
只用一个星期时间,矮胖子就把田用水泥铺平,用竹竿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啤酒广场。
有一次,我出于好意,对矮胖子说:“兄弟,田里是不准弄水泥的,说不定上面要查。”
矮胖子斜睨了我一眼,说:“谁敢查我,我查他全家!”
不久后,我听人说,矮胖子人称罗矮虎,是这一带村镇里的一霸,进过监狱,吃过牢饭,天生横蛮,连村长镇长都惧他三分。
他之前没注意到“四方街”的商机,等他注意到了,院子已经全部租完了,作为一个晚来者,他也想捞一桶金,于是搞起了这个啤酒广场。据说我原来的房东怕他,只敢收了不多的租金。
让我郁闷的是,罗矮虎租的地和我租的院子属于同一个房东,因此,我们的电线牵的是同一个电表,罗矮虎十分霸道,拒绝在他的线路上再安一个电表。因此,每个月他到底用多少电完全只能估算,他来之后的第一个月,只象征性地给我五十元电费,其他的都由我支付,摆明了是白占我便宜。
我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想息事宁人,于是也没多计较。
这使我的心情变得有些烦闷。原本以为不再为别人打工,自己开个小旅馆,自由自在。可生活永远不如预期那么顺利,我依然在现实的世界里左冲右突,疲于应付。
而同时,我还要在暗恋的爱情中绝望着,压抑着内心的激情。
福无双至,祸却历来不会单行。
十月国庆节刚过,小旅馆的经营就遇到了一个新麻烦:一天下午,突然两个小痞子模样的人跑进旅馆,东张西望,开口就说:“喊你们老板过来。”
我赶紧过去,虽然内心有一点点怯,但还是看起来沉稳地说:“什么事?”
“什么事?好事!”其中领头的那个嬉皮笑脸地说,“这位老哥,你们旅馆生意好哦?”
我递了支烟,说:“哪里哪里,也只是混口饭吃。”
“大家都是混饭吃,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也跟着混点饭吃?”那个又说,“放心,我们不是来刮财的,我们是和你共同发财。”
怎么着呢?仔细问了才知道,他们是想在我的旅馆摆两台“老虎机”。
他们说,已经在这条街转了几遍了,发现我的旅馆位置适中,不太临街,但也不太偏,很适合摆“老虎机”。
“摆两台就够了,就占你店里巴掌大一块地,那些想玩的人投币就是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半个月和你分一次成。你相当于白白捡钱。”
我内心当然不愿意,毕竟是赌具,我只想做正经生意,不想惹任何麻烦。可是,又不好一口回绝他,于是我只好说:“我想想。”
他们俩夸张地笑着,硬在我桌上留一包烟,出门了。
剩下我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