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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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有人在家么?“鸳鸯忍着怒气喊到,丫头们也忒不像话,大白天的也不知都钻到哪里去玩乐了。

才喊完,却见小小的精舍后面探出个小脑袋,见是老太太才不敢嬉闹,忽然就换了个人似的稳稳当当的摇晃过来。

后面玻璃早沉着脸要伸手掌着小丫头的嘴,却不料那孩子鬼灵精似的一闪就是躲开,别说玻璃气愤,就是老太太和那鸳鸯琥珀也是一脸讶异之色。一个叫不上名儿的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么,也敢不听姐姐们教诲。

“禀老太太,我们姑娘才吃过饭就去了怡红院,叫我们房舍后面做些活计呢!”那丫头不紧不慢的说。

老太太见这孩子伶俐却又不认识,活泼可爱的倒是也招人喜欢,不免又问她是谁,原来这天不怕地不怕惹了老祖宗生气还不知磕头求饶的正是那春纤儿。思前想后的才敢确定了,黛玉从苏州葬父回来又添的那个丫头不正是叫个春纤么。

点头说好,林姑娘调教的丫头果真也是伶牙俐齿,才又领了鸳鸯等回身去怡红院,刚刚转身正碰上接迎过了的熙凤,笑呵呵的老远就喊着,“老祖宗,我来晚了……”

熙凤笑嘻嘻的搀过老太太,一手还是指着潇湘馆到,“老祖宗真的疼林妹妹疼的叫我生恨,可也有个什么时候去望侯望侯我们这些没人理的!”

“你呀!泼皮的猴子!“老太太点着熙凤的眉头才笑骂了,“从哪里来?”

“谢老祖宗称赞!”熙凤这泼辣的小姐才不在乎什么泼皮什么猴子,还只管说到,“老太太莫担心,下次直接到怡红院去两个还不都一起看了!”

原来知道昨儿宝玉挨了打,宝钗黛玉三春姊妹等无不是眼圈儿红红的一早就守在了宝玉床前,李纨贾兰贾环赵姨娘甚至东府里邢夫人宁府里尤氏以及管家婆子贾家的宗侄等等,一拨一拨的人怕是要把怡红院踏平亦未可知。

那黛玉本为了金钏儿之事十分不喜欢宝玉,却终于不忍心不理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都是惦记着他的伤势。更何况,贾府里上下老幼无不是天塌了似的当做大事,林黛玉一个寄居的孤女更不能掉以轻心,纵如此在那些个丫鬟婆子嘴里还是要被那薛宝钗比下去。

宝钗就更是殷勤,才挨打当晚就是十急慌忙的送了治棒疮的药去怡红院,其情深厚的让宝玉联想起前日薛蟠所说是宝钗的主意那一席话,心里顿觉安慰,直觉得再重的伤也不疼了。更兼宝钗伤心之下,那情状虽不及林妹妹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却也是别有风情。

却说那夏太监回去禀了元妃宝玉挨打之事,贤德妃也顾不上礼仪便去求了水澈说是贾政自她归省之后,居官更加勤慎,以期仰答皇恩,那意思分明就是要皇上升他父亲的官。

水澈正也要赏赐这些皇亲国戚们,趁便就下旨说:政老人品端方,风声清肃,虽非科第出身,却是书香世代,今特点为学差,举国往来,以昭我朝崇礼尚学之意。接旨后翌日启程。

贾府上下又是欢欣鼓舞,也幸而是时间紧迫,没的功夫大摆筵席的庆贺,倒是省去了许多花销。

偏那宝玉也还在病榻上起不来身,贾政难免也是十分不忍,走之前也不好再苛责宝玉,金钏儿羞愧自尽与得罪忠顺王爷之事也便不了了之。

又是御花园,水澈想想昨儿水湛才在这里向太上皇请求赐婚就是一阵心痛,水溶水洛倒是十分镇定,别有兴致的把玩这手里的青花酒杯。

“我天朝已经按贵客要求设下百花盛宴,有什么话不妨当面与我皇坦诚而言!”水溶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见那浩瀚国的使者已然过来了,便即站起说道。

那身长八尺的壮实汉子,褐发高鼻,不可置疑的看着长长的宴席之上,百合蔷薇芙蓉水仙菊花牡丹……这些材料一眼可辨,百花宴还真是名副其实。

“乌鲁木图率领兄弟们代我国王国师向天朝皇帝祝福,愿天朝皇帝江山永固!”说着那一行十一个大汉都是屈膝拜下,行的是浩瀚国人单膝跪拜的礼节。

水澈不禁微笑,自他登基以来这浩瀚国人倒是首次来朝拜,前两年都不过是送来供奉而已,如今见到他们这般打扮行事,不觉十分新奇。

“诸位免礼!”水澈到,那浩瀚国人不知山呼万岁也不知谢主隆恩,着实的十分有趣,但是那乌鲁木图看似十分严谨不拘言笑之人,也不好与他玩笑。

“不知乌鲁不图将军所说的要事可否相告了?”水澈一身滚龙袍,坐北朝南,威严而不锋芒毕露,平和也不失国君风范。

这乌鲁木图正是初一日清虚观前那个凌空飞起的热心之人,如今以浩瀚国使者的身份在勤政殿参拜过天朝皇帝水澈后,竟而又提出要摆了百花宴才能将要事相告的稀奇条件,水澈瞧他郑重也就立刻命人办了这一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百花盛宴。

“禀圣上,鄙人奉命出使天朝胜境确实是有两件事,其中一件是私事却是偶然已经得了,这第二件乃是有关天朝朝政还需告知圣上!”那乌鲁木图高声道。

水澈不觉也是一怔,倒要凝神听他所说的什么有关本朝朝政要务。

却是这乌鲁木图又朗声道,“这百花盛宴果然不同凡响,倒叫鄙人不得不想起那件私事,说不得也得求圣上成全!”

水澈正要听听关于朝政的事务,不想他竟然自己就要说起私事,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任他讲讲也无妨。环视四周,侍卫宫女肃然静立倒不必说,那水溶水洛两个皆是埋头对着一桌的佳肴发呆,莫非都是想到了百花仙姿的那位百花女。

“将军请讲!”水澈淡然道,暗中点头又是示意御前侍卫冯紫英再去细致察看一遍。

“是这样,我国国师生自天朝,现有家眷仍在故乡。此次来之前国师特嘱我等前去察访,如方便也要接百花公主回去才好!”

“百花公主?不知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水溶忙不迭的代皇上问到。

“可巧才来一日就遇上了。”乌鲁木图并不知众位何以看似万分紧张,坦然说到,“姑苏林如海之女林黛玉!”

一石惊起千层浪,眼下却是皇上北静王与南安王世子三个俊雅青年,又是天朝至尊,竟然都是呆愣的不知那乌鲁木图在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屏气凝神的不知如何启齿,乌鲁木图也是尴尬不已,不晓得言语间出了什么差错,清澈的眼眸直直瞪着水澈。

“是这样的,乌鲁木图将军,在我朝对女孩子的名讳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否则与那小姐的声誉有损!”水洛最是年轻,也是不安道。

那浩瀚国的许多人便是如释重负,只是乌鲁木图将军再说些去,却是叫水澈等更加惊心!

原来林如海婚后月余,他伉俪情深的父母两人便是携手游览天下胜景,为着极其喜欢天山高远辽阔之状,夏有葡萄美酒夜光杯,冬有接天雪域高翔鹰,辽阔之野人烟稀少却是民风朴实热情好客,才于去岁重回后安定了下来。

那林父与夫人夫唱妇随鸾凤和鸣甚是美满,又是极有学问待人亲切,为民所倾敬,浩瀚国王更是认了干亲又拜为国师,宣讲中原天朝之学问知识,使浩瀚国人屛去粗鲁野蛮而更知书达礼,脱去无知愚昧而更心慧灵智。

国师自感人到古稀,身畔却无孩童相伴,膝下无依,又兼一年多前既知如海已然亡故,不甚了解留下的孙女寄居外祖母家是否妥当。恰逢近来有关于天朝国运的大事相告,才令乌鲁木图等人顺便打探了黛玉情形,若是处境不妥,立刻就带回浩瀚国去,他们浩瀚国王早便颁旨赐了他未曾谋面的干侄女儿百花公主的封号!

寥寥数语哪里不使人心惊,相处数载,水澈水溶水洛等单单念着林世叔还在江南等地为国事操劳,却不料黛玉还有着祖父祖母在世,千山万水的竟然也是要派人接了她去。

偏偏还有那个甚么浩瀚国王早就准备好了阵仗要大张旗鼓的接回百花公主。林世叔在世的真相若是不告诉来人,只怕黛儿在贾府孤苦的现状,说不得使者于朝堂之上提出这一要求,那就不好拒绝了。

“皇上,鄙人去查过了,百花公主入贾府时带有家产之资甚巨,如今却多为下人所耻笑为吃了贾府的住了贾府的,境遇并不怎样。原本国师也说多年不问家事,怕是公主早便于那贾府里结了亲,我们却未打探出来此事。如此,不明不白的公主叫下人诟病,浩瀚国断然是不许的。”

“天朝礼仪之邦,而那贾府又是皇亲国戚,却如此欺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不是太有伤了风化么?”

水澈等深藏不露,静静待他说完,却不料那乌鲁木图又是说,“我等听闻昨夜西宁郡王求旨赐婚,为着国师家里和我们浩瀚国一般的习俗,这里还要谢过皇上阻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