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皎皎,群星闪烁。
日月湖畔,南宫无忧单膝跪地,以剑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痕,日月湖水被血染的鲜红,湖中躺着的是被斩下头颅的巨大妖蛇,南宫无忧一身衣裳尽毁,容颜惨白,握着斩妖剑的手微微颤抖。
湖中央,一只金色的瓶子破水而出,发出五彩神光,照亮了整个湖面。
南宫无忧面露喜色,两眼死死顶住金色的瓶子,是镇妖壶,传说中的镇妖壶!南宫家作为捉妖师象征的镇妖壶,那只消失了几百年的瓶子!
祖父曾说过,镇妖壶原本是南宫家族丢失的除妖法器,但他从来不信,如今亲眼看到镇妖壶的五彩神光,他信了,他信这世上有镇妖壶的存在,只要拿到镇妖壶阿辰就有救了!
拿到镇妖壶的瞬间,五彩神光突然消失,无数黑色雾气缠住南宫无忧,凭捉妖师的直觉,南宫无忧肯定这是几百年的怨灵!
“仙帝不公,南宫家的人怎配拥有镇妖壶!”一道充满怨念和愤恨的女声响起。
感受到怨灵的积恨和怒气,南宫无忧打了个寒战,要有多恨才会有这么浓烈的怨气,他见过的妖灵无数,却从未见过怨气如此重的怨灵,重到可以用怨气遮挡住镇妖壶的神光!
“南宫家的人都是伪君子,仙帝既然封住了镇妖壶的神力,如今为何又要开启?”
一股无形的力量与南宫无忧争夺镇妖壶,南宫无忧紧紧抓住瓶子,死不放手,“因为世上又出现了许多如你一般的妖魔!”
黑色雾气震怒,瞬间夺回镇妖壶,将南宫无忧甩到湖畔,“你说妖魔可怕,那你们南宫家的心呢,你们南宫家的心比妖魔可怕千倍万倍,我要南宫家的人为我们所有人偿命!”
“妖孽,休得伤他!”一道仙障凭空出现,将黑色雾气阻挡在外。
“祖母!”南宫无忧抬头,看到自己的祖母和本应昏迷不醒的东方辰,南宫无忧惊道,“您怎么来了?雪姬前辈她……”
“魅姬的事还是我来解决,怎能让你受累呢!”
“可……”
东方辰安慰道:“无忧,你就放心吧,有上神在,魅姬猖狂不了多久!”
“阿辰,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南宫无忧诧异,他明明还没有拿到九阳丹。
“明大叔用仙气压制住了毒性,暂时没有大碍!”
“仙气?”南宫无忧诧异道,难道他们也是仙人?
东方辰道:“两位前辈是隐居于此的得道仙人!”
南宫无忧羞愧道:“是我眼拙了,竟没看出个中缘由!”
“小女娃,你说我什么坏话呢?”明道舟人未到,声先行,东方辰一听便知道是何人。
“我与无忧在说明大叔你是如何诳他前来取镇妖瓶的。”
“嘿嘿!”明道舟干笑两声道:“那是我开玩笑的,目的也是让无忧取得镇妖瓶,话说,你这个小女娃可真厉害,居然能走出我的迷雾之阵,害的我们为了寻你走了不少冤枉路。”
东方辰弯腰抱起身边的狐狸道:“多亏有它帮忙,不然我也找不到出路!”
“是你,竟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南宫家的人坏事做尽还有那么多的神仙庇佑,而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子只能任其践踏?”怨灵情绪异常激动,杀气腾腾指着众人骂道:“还有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神仙,为什么看不到南宫家的罪孽?”
南宫无忧怒目而视,他怎么能容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家族,“你住口,南宫家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怨灵叽笑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天大的笑话!南宫凌那个恶贼,占着自己是月城城主,放任其手下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你且看看她们!”
众人纷纷侧目,一片狼藉的村里数十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正在扒女子的衣服,若是女子反抗,便有人将那女子到村口一剑了结,尸首抛到旁边的臭水沟。高台之上,长相不凡的男子冷眼旁观,丝毫没有阻止之意。
南宫凌,南宫无忧怎会不知道,南宫家第三代继承人,享年二百一十八,如今算来,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可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定是你这个恶灵变出的幻像!”
对于南宫无忧的反驳怨灵嗤之以鼻,黑色雾气向岸边聚拢,渐渐凝聚成人形,雾气中一女子蓬头垢面趴在地上,身上到处的淤青破皮,四肢上血痕清析可见,显然是被人挑断了经脉。
“你是赵家小姐,赵芷茹?”虽然脸部破损严重,安心还是记起了这个女子,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她听闻月城城主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特地下山查看,却遇到同她一样好奇南宫城主的赵芷茹,两人一同前往城外的寡妇村,当时的月城城主南宫凌也是英俊潇洒的公子哥,赵芷茹一眼便看上了他,赵家在月城也是大户人家,二人很快便订了亲,之后安心听到师傅召唤,便回了寒渊,等她再有机会溜下山已是两百多年后。
怨灵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跟他定亲之后,两人来往较多,我渐渐发觉他的行踪诡异,便与丫鬟暗中查访,谁知竟撞见这等丑事,南宫凌那个恶贼,挑断我的经脉,毁了我的容颜,对外宣称赵家小姐失踪,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贴身丫鬟已先一步离开,父亲亲自前往向南宫家为我讨回公道,却遭南宫凌毒手,当天晚上,赵家一门被灭,寡妇村一百七十六名女子死于非命,,南宫凌为了掩盖他的罪孽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对外宣称是山贼所为。”
“我们姐妹死后怨气太重,冥界不肯收留,于是决定向南宫凌复仇,却被镇妖壶的灵光阻挡在外,直到有一天,南宫凌的恶行被仙帝得知,仙帝一怒之下封印镇妖壶,将它扔在湖底,把我们镇在了这里!”
安心暮然想起自己南宫熙曾今说过的话,他说自赵家灭门之后,南宫凌半生时光都在祠堂度过,一步也没离开过,难道是内疚,还是别的原因?
“你胡说,这一定不是真相,不是!”南宫无忧情绪失控,为什么,为什么连祖母都间接承认了这桩事的罪魁祸首是南宫家,他一直以南宫家的所作所为引以为傲,如今突然有人告诉他,南宫家是怎样不堪的家族,他怎么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