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这是母亲、父亲。此次得救多亏了父亲和母亲,若不是他们说不定现在你我都还在床上躺着。”
如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睁得大大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的心脏很脆弱的好不好,经不起这样吓的。
“风儿,风儿……”风无痕推了推还在呆愣犯傻的如尘,心中对她这惊诧倒有几分理解。
“娃儿,怎么不认识了?”轩辕傲世拎着酒葫芦在如尘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勾回她那出窍的灵魂。
“丫头,怎么就这么欢迎你的婆婆?”这丫头倒是可爱,柳晴点点头,恒儿的眼光倒是不错。
“天机?老爹?柳雪?”若不是双脚不能动弹,如尘差点直接从风无痕身上蹦下来。这个世界都怎么了?尼姑也疯狂?
“厄……那是我姐姐……”提到柳雪,柳晴很不自然的颤了颤身子,随即清淡一笑而过。
姐姐?双胞胎?如尘浑身打了个激灵,再次将柳晴仔细端看一遍,一样的脸,一样的素身道袍,却是不一样的气质。柳雪全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危险冷漠气息,柳晴洋溢的却是一种大家闺秀的大方气质,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
“娃儿,我老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了你两次命,你是不是给老人家酿点好东西喝喝?”轩辕傲世提着酒葫芦在如尘面前荡来荡去,生怕人家把他给忘了去。
“老爹?胡子呢?皱纹呢?”如尘彻底懵了,狐疑的回头看了眼正看着好戏的风无痕,为啥她有一种闯进狼窝的错觉?这都是什么样的一家人?明明是七八十岁的老头这会怎么成了四五十岁正当壮年的男子?
“娃儿不觉得没了胡子更俊?”轩辕傲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炫了炫他那自以为得意的身材,只看得如尘嘴角咧到鼻根处。
“傲世,别把丫头吓坏了。丫头,身子可还好?”柳晴示意风无痕到一旁的石桌边,这丫头虽然被抱着可怎么也掩不了骨子里的生龙活虎、古灵精怪,着实讨人喜欢,只是可惜了……
“厄……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如尘皱了皱眉头,娘亲?怪怪的;婆婆,喊这么美丽的少妇婆婆,别扭……
风无痕不悦的加重了搂着如尘腰际手的力道,都要嫁给他了还问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
“丫头唤我晴姐便是,什么婆婆娘亲都是形式罢了,丫头不必拘泥于俗礼。”柳晴拿起石桌上刚温好的清茶,给每人都沏了一杯,亲切道。
“晴姐,这是什么茶,香而不苦,淡而不郁,清而不浊。”如尘啄了口清茶,飞瀑清茶,舒心之至。
“柳絮春,我刚从归海带回的。”说起归海,柳晴言语中不禁多了一丝伤感。
“柳絮春,好名,和那柳絮珠只差一字。老爹,这里有没有海絮飘?”见柳晴眼露忧伤,如尘便将话题转移,对着一旁啄着酒葫芦的轩辕傲世打趣道。
从烟虚飞观出来,如尘一路少言寡语,乖乖的趴在风无痕身上埋头思索。
“风儿若有疑问,为夫定当知无不言。”风无痕注意到如尘的反常,不禁有些好笑,看来今天倒真是把她给惊到了。
“风风,晴姐和柳雪关系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父亲。当初父亲与柳雪偶遇,关系暧昧,后来钟情于母亲,欠下柳雪一份情。”
“为何晴姐身着道袍?因为愧疚?”
“恩。父亲同母亲成亲以后,柳雪情路坎坷,最终未婚先寡。为了夺回她夫君的尸身,受了不少苦。对此,母亲自责非常,认为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自柳雪出事后,母亲便离开圣门护其周全,一走就是七年。三年前,柳昱辰拭兄登位,母亲再次离开宗门护归海王室周全,五日前刚回宗门。”
如尘在心中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凑得七七八八,想不到轩辕竟和归海柳家关系如此密切,柳雪更是神秘的紧。
“北辰霜又是何许人?为何她能威胁于你?”忽然想起刚才那嚣张的“柔弱女子”,如尘不禁有些纳闷。凭风无痕的为人,不应该会受威胁,但他却没说什么,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护龙家族东南西北四堂之末,她父亲风儿应该熟悉,齐函国相——北辰庸。”
“齐函权倾朝野的大奸臣北辰庸。”如尘惊呼出声,老天,轩辕圣门到底是个什么的宗门,它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势力?
“他是臣,你是君,为何他能威胁于你?”
“北堂原是四堂之尾,但五年前宗门有变,冥王发动政变,我不在,当时只有北堂正好朝见留在宗门,其余三堂皆不在门内,宗门险些被破,幸得北堂及时支援拖延时间。父亲为了表示谢意,就允了北堂一个赏赐,却没想到他们开口要的竟是后位。我回来后,平了冥王,但宗门元气大伤,也不好驳了父亲面子,就默认了,想着到时把你换成新娘子便成。”
“还有呢?依我看,这北堂可不是什么好鸟。”如尘不信的撅了撅嘴,风无痕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怎么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默认。
“你个小妖精倒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风无痕宠溺的抱着如尘在湖中凉亭坐下,剥了葡萄喂给如尘。“他愿意给我做嫁衣,我又为何要坏了他兴致?”
“风风,你好坏哦,都要把人家一锅端,还要坐收渔翁之利,一箭双雕,不愧是我的夫君,对的起我,呵呵……”就说嘛,风无痕什么时候这么好商量了,敢情他是养了只自以为是狼的小白兔,将它喂的白白胖胖,然后卡擦……吃了它……
“他不仁我不义,我也只是顺了他心意罢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先是冥王,再是北堂,接下来又是谁?
“风风,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为了那个位置自相残杀?”如尘望着满湖的春水,微凉的春风让她打了个冷颤。
风无痕的一切她都很满意,但是那个位置呵……
风无痕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不禁一怔。他听出了她对那个位置的排斥,也深知那个位置的诱惑和血腥,但那是他的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容不得他退缩的责任。同样,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那个位置赋予的,包括如尘。如果那一天他没有了那层身份,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拥有她,毕竟她太耀眼了,想要她的男人太多……
“风儿,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猛然,风无痕脑中起了这个念头,或许这正可以弥补那份缺陷,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缺陷。
“不生孩子?”如尘有些惊诧,风无痕竟能说出这么前卫的话,古人不是最讲子嗣香火的么?
“风儿不也说不想生孩子,那就听风儿的。”风无痕有些狼狈的避开如尘探究的眼神,转而望向湖对面那抹刺目的白色。
“风风,你是不是太宠我了?”直觉的,如尘觉得风无痕这回宠的有些过分了,他那略微躲闪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对面传来的清越琴声给吸引了全部注意,惊为天籁。
湖对面,远远的就能望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临湖而坐,凝神抚琴,缥缈若仙。琴声时断时续,时急时缓,时婉时扬,既有男子的阳刚,又不乏女子的婉约,引人入胜。
只是……
如尘敛神凝听,头一次对除了风无痕以外的男人产生好奇。如此仙乐,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有机会闻。但是为何如此纷繁复杂,教人理不清楚抚琴人的真实心情,一头扎进他心中的泥潭找不出方向。
咋一听来,似有无限优愁;细细品味,却又似参杂了几丝不甘和苦涩;辗转流连,却又分明有着一丝隐忍的惬意满足……
虽然如此,但不可否认,这男人的抚琴造诣当世仅有,合着那一身白衣傲骨,春风绿柳,烟波浩渺,水光潋滟,称之为春湖琴仙亦不为过。
“风风,这仙人般的人物是何人?”
“凌云山庄二庄主凌剑。”或许别人听不明白琴声,但风无痕却听得真切,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无奈。
“凌剑?他为何会在此?”原来是凌卿云那小子的叔叔,果然是一家人出来的,抚琴的功夫真不是盖得。
“他是冥王最爱的男人。”
阳春三月,春光灿烂,鸟语花香,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小兽时不时光临圣门,颇具灵性的可爱小松鼠更是为庄严厚重的宗门园子添了一抹洋洋生机,让人神清气爽、舒畅之至。
如尘今日依旧一袭惹眼的橙黄裙衫,简单扎了个飞云髻,趁风无痕不在,拿上清风吟笛就往湖边奔去。
昨晚被风无痕折腾到天亮,起的晚了,不知还能不能赶上凌剑的每日一曲。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加上风无痕的悉心照料,现下她的腿脚已无大碍,跑上几里地都不成问题,只是风无痕管得严,不让他乱跑胡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