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床边的慕容紫月,水溶不由汗珠滴落,对着她长揖到地道:“慕容姑娘,水溶无能,抬错了花轿,让姑娘进错了王府,还请慕容姑娘重新上轿,水溶亲自送你到忠顺王府。”
头上蒙着红盖巾,看不出慕容紫月的神情,却那慕容紫月声音轻吟吟笑道:“少王爷,既然错了,何不将错就错,我倒是愿意嫁作你的王妃。”
水溶一急,道:“那不成,我不能毁了姑娘的名节。”
慕容紫月深知水溶的心绪,便道:“若不然,你把我妹妹也接来,我们姐妹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如何?”
水溶退后几步,到一丈之外,一丈之外非你夫,冷着声音道:“万万使不得,慕容姑娘千万莫生错念。水溶绝不做对不起玉儿的事,我与玉儿生死不离,一生只娶玉儿一妻。”拭去汗滴,一心期盼忠顺王府早发现接错了人,早来接人。
这时去忠顺王府的人回来禀道:“忠顺王府把人扣下了,说听溪公主倾国倾城,不如就换了也好。”
慕容紫月笑意盈盈道:“你听怎么样啊,我说的没错吧,我是回不去了。这样更好,不过如果你当真不愿娶我,还有个法子来说服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痴心痴情不娶她人,我才考虑是不是成全了你,去向那忠顺少王爷要人。”
水溶心中发急,也只得耐了性子说服于她,静下心来,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天上一轮满月,在清澄的月色中仿佛望到黛玉的容颜,如梦痴迷,便对着慕容紫月说起了他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情丝。
“玉儿是我的梦,是我记忆中梦里如冰雪素洁的女子。每夜卧枕而眠时,她浅淡的身影总迷离在我的梦中。我一直在寻觅于她,寻了十八年。我以为她在世间的某个角落,与我远远相隔,独立于凡尘之中。”
“后来结识了一些权贵和意志相投的人,常听贾府的公子提起他的表妹林姑娘,他的红颜知己。那是个拥有诗魂的冰清玉洁的女子。久经了官场的阿谀,便更喜欢率性高洁之人。那时候,我便想,但愿我的梦中人也如贾公子的表妹一般。”
“我与玉儿真正的相见是在冥界,我们同为贾公子的性命安危而身赴异界。然而,她手无寸铁,我身怀异术,她的胆识超越了所有的女子。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林姑娘就是我的梦中人。我也才真正了解她的为人,她的美丽不仅在于她的容貌、她的诗魂与才气,更在于她的情义。”
声音稍稍顿了下来,水溶凝眸远望着满月,月似乎感动于他,蒙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视情为生命,她可以为报兄长的知已之情而不顾自己生命安危,这样的女子才是水溶所追求的女子。水溶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水溶所能给她的不是声名地位,而是我与她相怜相惜相护的知音之情,这情可以超越生死。这一生我定不负她。”
水溶的语气变得坚决,可身后却没有丝毫的声音,水溶回首道:“你若不能谅解,休怪水溶失礼。”说罢拔剑,一掠慕容紫月的手臂道:“我与你同到忠顺王府,就是与那府断交,我也要抢回我的玉儿。你与我一同走。”
“不必,我自行前去。”慕容紫月的声音带些迟缓,说罢便盈盈起身,露出纤腰弱柳,莲步轻移。
水溶松了面容,剑入鞘,却在慕容紫月站起来的刹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又挽住她的柔荑,面上一笑道:“你别走。”
慕容紫月笑得花枝乱颤,红红的盖头乱摇,说道:“少王爷,舍不得了?改了主意不成。”
水溶揽她入怀,紧贴自己的胸前,又闻到黛玉身上特有的幽香,而不是新娘妆的脂粉香,蹙眉道:“玉儿,你害苦了我,你要吓死为夫吗?你这样调皮,竟拿为夫作戏。”他感受到了黛玉的气息,又恍然想起,玉儿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想必师父把一身本事,除了武功,都传给了黛玉,黛玉会些奇术也是必然的。方才必有黛玉拟了慕容紫月的声音相戏。
凝眸望着眼前一身红衣的新嫁娘,只见她尤伏在他身上轻声笑着,水溶接过一脸笑意的紫鹃递来的喜枰,挑去头上红绸,黛玉羞红的容颜分明的展现在眼前,水溶一颗心终于落下。低头细看怀中玉人儿,朱色羽衣人如花艳,柳眉入鬓,凤眼如秋水,娇娇俏俏人含羞,细腰柳身,纤腰一束,袅袅婷婷女,冰肌玉骨,水溶忍不住抬手捧住黛玉的娇颜,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黛玉霎时芙蓉面上飞起红霞,水溶也胀红了俊面。
黛玉轻轻去推水溶,水溶揽紧了她,对着四面窗外道:“玉儿是我水溶一生不变的情缘,你们白费心机。”
对面却忽然响起了轻灵的笑声,水溶与黛玉齐向窗边看去,只见新房四面的窗子有三面窗前都冒出了人影,皇上小心扶着大腹便便的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水濛伏在另一个窗子前,面上浮着笑容,慕容彦泓立在她的身旁看着水溶,而那身穿芙蓉引凤嫁衣的慕容紫月与忠顺少王爷亦挤在一处看热闹。三对人笑出声来,水濛咯咯笑个不住道:“表哥,你也有失策的时候。”
慕容彦泓朗声笑道:“关心则乱,此言不虚。”
忠顺少王爷抚掌而笑道:“你终于还是被我们算计到了,实乃不易。今日是我一生最痛快的一天。”若不是黛玉终于在水濛与慕容紫月的两面死缠烂打之中勉强应下,这小小的伎俩怎能瞒得过水溶?他与皇上参商数日,险些召集百官商讨的计谋,终于设计得天衣无缝,骗过水溶。
还是皇后温厚,与皇上温柔一望,面上高贵却又含情,微微一笑道:“皇弟,你皇兄他们一起设计了你,就是替天下因你二人结亲而伤心的男子与女子讨一口气,也看看你这个一向对女子无情的的正人君子,是如何情急心乱的。”
水溶真是哭笑不得,低头看黛玉道:“你和他们合起来欺骗你的夫君。”
黛玉软语娇音,如黄莺般婉转,万分委屈道:“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配合他们,翻过来穿衣服而已,是你认为接错了,我就配合你装作慕容姐姐了。”
水溶一手揽着黛玉,一手以指轻点着黛玉的额头,道:“玉儿真是调皮。让我来想想,玉儿的嫁衣裳是双面绣,早在宫里,两顶轿子就已被调包,而玉儿就在轿子里,把嫁衣翻过来装。变成了与慕容紫月一样的花式。”
黛玉怡然一笑,点头认了,轻笑道:“你真聪明,样样都料到了。”
水溶也万分委屈道:“看来为夫的将来要时时留个心眼,不然一不小心就入了玉儿的圈套。”
黛玉笑道:“怎么会呢,我再聪明也翻不过你去。你是我的夫君,以后黛玉一心只有你,终生事你,我在爹娘面前也承诺了好好待你。难道你不让黛玉在婚前任性一次?”
水溶是笑也不是,无奈也不是。只拉起黛玉的玉手,在黛玉的手心上写下“一生唯你”四字。
水溶抬头对忠顺少王爷道:“这事我们没完,我要和你们算帐。”
说罢揽了黛玉的细腰,携着黛玉向忠顺少王爷与慕容紫月所在的窗子扑去,那忠顺少王爷与慕容紫月呵呵笑着飞身出去,水溶带着黛玉便从这扇窗子飞身而出,追她二人而去,而二人的笑声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水溶贴在黛玉耳边道:“玉儿,我们不去追他们,出来是为了甩掉皇上他们那几个好事的,我们回公主府,就只我们二人,看为夫如何惩罚于你。”
温热的气息传内黛玉心内,黛玉只觉耳热心乱跳,仰头看他英俊的面容,贴着他,动也不敢动,只听耳边风声掠过,脚下房屋闪过。
水溶揽着黛玉的细腰,来到自己的骏马前,飞身上了骏马,把黛玉紧抱在身前,黛玉紧贴她的脸膛,二人一骑绝尘翩然而去。
山谷里,水溶抱黛玉下马,把黛玉轻轻放在如绿绒地毯的草地上,温柔地为黛玉摘下凤冠,解开她秀发流散如瀑,俯身凝视她洁白玉面,黛玉温顺地闪着凤目看进他深眸。水溶的心儿已醉,捧起黛玉的芙蓉水颜,吻上黛玉如水凤眸,然后自己躺下来,伸平手臂,让黛玉躺下来,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收回手臂,揽黛玉在自己宽厚而心脏有力跳动着的胸前,而黛玉脸儿娇似红梅,二人抬头看夜幕上空花影绰绰,此时天上云雾散去,月朗星稀。
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双花双叶并双枝,双栖双宿飞双翼,双莲漪露,双鸳共水,双醉暖罗帷。
天上两个最亮的星星一闪一闪,是两颗神力颇高的星宿要到人间历劫修行,而来投胎之处,正是京城之外,世外桃源般的鲜花山谷中竹木楼内,而此时谷中月光下有一对璧人,赏月赏星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