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屋子内,容恩都会将手机调成震动,她不想被打扰。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阎冥也过来了,容恩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话可以说,他在边上帮忙布置屋子,气氛也陷入尴尬。
刘妈在下面包了饺子,她知道容恩喜欢吃,趁着现在阎家二老不在,她经常会叫容恩过来。
刘妈给容恩讲了很多阎越昏迷之后的事情,吃过晚饭,她又拉着容恩来到自己的房间,阎越那有阎冥陪着,而且下面的门她已经锁起来了,不怕发生像上次陈乔那样的事。
“恩恩。”刘妈坐在床沿,让她挨着自己。
“刘妈,您的房间也一直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是啊,晃眼间,几年过去了。”刘妈语重心长,拉起容恩的手,“你现在怎么样,还跟那个人住在一起吗?”
面对她关切的目光,容恩不由觉得有些慌乱,仿佛同南夜爵住在一起,是见不得光似的,“嗯,是的。”
“恩恩,你想过没有,要是哪天越醒了,你要怎么同他说?”这也是刘妈最担心的,若是阎越不醒,容恩又势必放不下,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个孩子这么苦。
这个问题,也是容恩逃避至今的,“我,我也不知道。”
“哎。”刘妈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我最清楚老爷夫人的性子,若是在两年前,你和越兴许还有可能,但是以后……”
容恩知道刘妈担忧的是什么,她和南夜爵同居至今,再加上她怀过他的孩子,阎家,是怎么都不会接受的。
“刘妈,我现在就想让越快点醒过来,别的什么都不想。”
刘妈怕她心烦,便也适时转移话题,来到阎越的房间时,阎冥正坐在窗边和他说着话,容恩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两的关系应该很好。她来到洗手间,开了温水后,准备给阎越擦擦脸。
水云居。
南夜爵打开手机,已经过了七点。他啪的将手机合上,翘起一条腿坐在包厢内,里面暖气开得很高,到处是盛开的花香味。他靠着窗边,薄唇紧紧抿起,手机在指间把玩几下后,他推开盖子,拨出容恩的号码。
那边迟迟没有接通,南夜爵将手机丢到桌上,指尖无聊的在桌面上敲打起来。
此时的容恩,正坐在床边给阎越擦拭着手背,阎冥已经将他抱回床上,他们同他说了会话,见外面天色已晚,这才相继离开。
“恩恩,我送你回去吧。”容恩正在马路边拦车,阎冥将车子开过来,示意她上车。
“不用了。”容恩摇头拒绝,她双手插在兜内,棕色的马靴踩在雪地里面,鞋面上沾着白色的雪花。
“现在在下雪,这儿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回去。”阎冥下车,走到容恩身边,见她执拗,便要去拉她的手臂。
“真的不用。”容恩避开他的碰触,“你快回去吧,不用麻烦。”
口气已经如此疏远,男人茶色的眼眸在雪花飞舞中黯淡下去,恰在此时,一辆的士车过来,容恩忙伸手拦下,打开车门的时候,她侧过身子冲着身后的阎冥道,“你快回去吧。”
南夜爵打了几遍,容恩的手机始终没有接通。
服务员推门进来,“爵少,要现在上菜吗?”
男人眼睛瞥了下屏幕,9点了,他居然在这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南夜爵霍地起身,一脚将椅子踹开,“你不长眼睛是不是,没人来还吃什么吃!”
服务员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的这位财神爷,只得满脸委屈地跟出去。
容恩回到御景苑的时候,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她走进去,换了拖鞋,就见南夜爵低着头,外套随意搭放在沙发上,他双手扣起,手肘撑在膝盖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时,抬起了头。
墨黑色的眼眸漠然攫住她,“你去哪了?”
容恩穿着拖鞋走到他面前,“我……”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她这才意识到,今天手机一天都开着震动,也几乎是在同时,想起他们约好了在水云居吃晚饭。
“你吃了没,我给你下点饺子吧。”容恩放下包,准备去厨房。
“你去了阎家,是吗?”男人倾起上半身,冷鹜的眼角斜睨向容恩的侧脸,他说的如此笃定,也料准了她是从阎家回来。
她站定在他身前,“是。”
南夜爵扬了扬嘴角,挽起几抹嘲讽,“你在陪着阎越回忆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我却在水云居像个傻子一样等你过来,你为了不被人打扰,甚至将手机调成震动,容恩,我若现在不问你的话,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想起我们今晚还有约会?”
她杵在原地,南夜爵说的没错,她居然到了家里都没有想起来。
“对不起。”
男人阴霾的俊脸微微低下去,只要有阎越在,容恩的眼里就完全看不到他,不管他如何努力,那种距离以及高度,都是他难以企及的。
他取过边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首饰盒子,看也不看地丢到容恩身上。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滚落到容恩的脚边。
铂金的项链,以及星形坠子,这是知名设计师所设计的怀旧风格,近几年来,这条项链连续引领潮流,这种款式,更被美誉为永恒。
容恩对这条项链并不陌生,她一度将它视为珍宝,那是两年前阎越在藏山上亲手为她戴上的。
如今,它却像是废品一样被丢在脚边。
容恩弯下腰,将项链捡起来,“你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你为什么将它拿出来,南夜爵,这是阎越送我的,我自己珍惜都来不及,你凭什么……”
她后半句话硬是卡在喉咙里面,她看到男人脸色铁青地站起来,那双阴鸷的眸子狂狷不已,潭底的深邃趋近幽暗,令人战栗,“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是我为你选的,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摘下,容恩,难道你眼里就真的只容得下他吗?这么明显的差别,你都忽视不看吗?”
款式虽然相同,可细看之下,确实不是阎越送的那条。
容恩攥紧手里的项链,眸子淡淡沉下去,也垂下了脑袋。
南夜爵箭步冲到她面前,伸手拽着那条项链,扯断的时候,星形坠子掉落在地上。
好像,他每次送她的东西,不是被她毁了,就是毁在他手里。
纤细的项链勒住皮肉,容恩觉得掌心好像破了。
南夜爵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拽上楼,容恩经过楼梯的时候,右脚拖鞋甩落到边上,她忙拉住栏杆,南夜爵的侧脸很恐怖,神色就同那晚无异,撕开那层面具,好像属于南夜爵的恶魔性质又回归了,“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男人见她不肯上去,便长臂一收,揽着容恩的腰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他几乎是扛着将她送入卧室,颀长的身体逼近那张大床后,将她丢了出去。
容恩被摔得有些发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撑起身体后将自己挪到床边,“南夜爵,你又想那样对我吗?”
那晚的记忆太深刻,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会被挖掘出来。
“恩恩,我给过你那么多机会,我说过,我捂不热你的心,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将阎越放下,既然你放弃不了,我替你做选择。”南夜爵站在床前,高大的身影犹如恶魔张开的羽翼那般压下来,容恩退到床头,“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你究竟想做什么?”
南夜爵双手撑在床上,中间的位子随着他手上的力凹陷下去不少,“你就等着看吧。”
他起身走出去,容恩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夜爵已经将门反锁上,她拉了几下拉不开,便用力捶在门板上,“放我出去!”他,居然再次将自己囚困起来,而且这次显然要严重许多,从第二天开始,王玲便将一日三餐送进容恩的房间内,为了怕她反抗,送饭的时候,李航和另一名男子就站在门口。容恩顿觉屈辱万分,在王玲的眼里,她也看不懂,先生和小姐明明是相爱,为什么总要这么互相折磨。
远涉集团股市明显下跌,连着几个工程被半路拦截,业界,谁都知道爵式在对其施压,甚至意图吞并远涉集团。
阎家二老听到这个消息后匆匆回国,脚跟还未站稳,却又遭遇一系列的麻烦。
董事会上,风波再起,自从阎冥接手远涉集团后,业绩不光没有上升,近期,更有下滑甚至直降的趋势,陈百辉又拿出阎冥暗地里吸毒的照片,以及和斯漫的亲密关系说事。远涉集团是陈老爷子一手创建起来的基业,当初的规矩依旧像是铁打的,事已至此,陈百辉便提议,废除阎冥总执行董事一职,将远涉集团交回陈家手里。
阎家自然不同意,再加上阎冥出国近十天,这期间,还能暂时将事情缓和下来。
董事会决定等阎冥回国之后,再重新商议。
尽管拖延了时间,可阎家深知这样的情形下,不容乐观。若是被陈百辉找到阎冥吸毒的证据,再加上阎越如今的状况,远涉集团只能再次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