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妈妈面带宠溺地拍拍她的手,“爵,你就睡恩恩的房间吧。”
“妈……”容恩忙制止住,“他回家就好了,不会住在这的。”
“可是他喝了酒,等下开车不安全……”
“打车就行。”容恩抬起头,面无神色地望向南夜爵,“你打车吧,车子明天再来取。”
“恩恩。”容妈妈面露疼惜,“爵的父母也不在市内,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再说你的房间也是空着,人家孩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容妈妈将容恩数落一通后,目光别向南夜爵,“孩子,住下来吧,等下我给你换个新的被褥。”
“不用。”
容恩以为他拒绝了,不想南夜爵却说,“反正是恩恩睡过的,这样就好。”
“那行,你看我们就三个人,要不然可以和别人家那样打麻将,这过年的时候,可就太冷清了……”
“妈。”容恩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容妈妈兴致这么好,本来就没想过带南夜爵回来的,“三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正说着,外面就响起敲门声,“容妈妈开门,我们拜年来了。”
“噢,是刘大妈她们。”
“妈,我去开门。”容恩越过南夜爵来到门口,刚打开,就探进好几张热情洋溢的脸来,“恩恩那,听张姨说你带男朋友来了,我们寻思着过来瞅瞅……呦呦,是这孩子吧,长的可真帅啊,比我家女儿最近迷的那男明星还要好看,瞧瞧这眼睛鼻子长的……”
乡邻们就是这样,一个比一个热情,容恩站在原地,见几位大妈将南夜爵围在中央,刘大妈还比了比身高,“这孩子真高,比我都要高出半个身子了,容妈妈,你家恩恩个子也不矮的,将来生出的孩子不是更高么?”
“那是当然的了……”容妈妈也接口,“对了,你们怎么不去玩麻将?”
“三缺一啊。”邻居目光转向南夜爵身上,“孩子,你会打麻将吗?”
“会。”南夜爵面目含笑,这幅样子若是被裴琅等人看见,指不定会笑掉大牙,“会一点。”
“那正好,来凑一桌吧。”刘大妈率先提议,“那个……容妈妈啊,你家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陪你说说话吧,你就别玩了,我们就在客厅里面玩,成不?”
“成成,当然成……”
这些街坊平时对容妈妈的照顾不少,买菜买米的都是帮忙拎着,容恩面目清冷地瞥了眼南夜爵,自然不好扫了她们的兴,就带着妈妈进了卧室。
选了位子坐下来,刘大妈手里拿着骰子,“孩子,玩多大的?”
南夜爵并不知道她们平时的玩法,再说按照他们圈子里的规矩,哪次不是几万几十万的玩法,“随你们吧。”
“那就……”几个人互相望了眼,“今儿是过年,咱玩次大的,十块怎么样?”
“成。”南夜爵抿起笑,他还从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和这么多人在一起的。
外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很吵,但是也很热闹。
容恩将羽绒服从袋子里面拿出来,给容妈妈穿上,她选的码号果然很合身,“妈,以后那些棉衣你别穿了,羽绒服才暖和。”
“买了这么多呵。”容妈妈面色欢喜,容恩将卧室内打了空调,给她一件件试穿,“恩恩,楼下新搬来的邻居,她女儿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一天到晚在我们小区里面显,还说她一件衣服好几百块,上次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我,说我老穿着那一件棉衣,哪有啊,我有两件棉衣都是轮流换的。”
老人家到了一定年纪就是这样,容恩听着,鼻子便不由发酸,“妈,我不是给你钱的吗?你为什么给自己买件衣服都不舍得?”
“我没有。”容妈妈穿着那件羽绒服,爱不释手,“我衣服够穿的,干嘛要花那个钱去浪费了。”
她从小带着容恩生活,节俭惯了,虽然容妈妈对自己很苛刻,但是对女儿,却从来都舍得花钱,不会让她走出去的时候丢脸。
容恩将房间里面简单收拾下,给妈妈的衣服都挂在柜子内,容妈妈站在门口,“客厅里面很冷,爵穿那么少,会不会冻到了?”
“妈……”容恩回过头,“你别担心了,由着他去吧。”
“恩恩。”她来到容恩身侧,“你怎么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妈妈知道,越的事情你不伤心难过那都是假的,但是既然都这样了,你总要试着接纳别人,爵那孩子真不错……”
容妈妈不懂其中的原委,而容恩又难以启齿,她垂下眼帘,将马上就要涌出的泪花逼回去,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容妈妈,开始整理床铺,“妈,你别说了,我自己知道的。”
她回来,就想见见妈妈,和妈妈说会话,能躺在她的身边,让容恩忘却什么是寂寞和孤单,她的心里已经被哀伤浸润的太深、太深。
容恩拿着睡衣进了洗手间洗澡,容妈妈拄着拐杖,拿着条毯子出来,“爵,把这个盖在膝盖上面,等下脚冷的。”
“呦,现在就心疼未来女婿了啊……”
“就心疼。”容妈妈含笑,“你们要是冷的话,让家里送棉鞋过来,我帮你们打电话……”
“不用,我们都是穿着来的……”
南夜爵砌好牌,容妈妈已经将毛毯铺在他腿上,“谢谢伯母,您和恩恩先睡吧。”
这一小小的举动,令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容恩洗了澡站在门口,妈妈的脸上很久没有这种笑了,她连去打扰的勇气都没有。她贴心以对的男人,殊不知,是个恶魔,他有着世上最完美的一副皮囊,以及显赫的社会地位,只是揭开了这层皮后,他每个部位都透着残忍以及罪恶,容妈妈不知道的是,她恨不能拆了他的骨,就连她带他回来,都是被逼迫的。
麻将结束的时候,容恩和妈妈已经睡了,其实也不是很晚,凌晨一点的样子。
几位大妈兴致勃勃,但都十分体谅人,人家孩子第一次上门就被她们拉着打麻将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说,三家赢一家输,起身的时候,刘大妈非要塞给南夜爵三百块钱。“我们本来就是打着玩的,没想到赢你这么多。”
十块钱的麻将,就算运气背到底,也不过输了一两千块钱,再说南夜爵本就是陪着玩的,“你们收着吧,大过年的,图个开心。”
几位大妈乐呵呵地出了门,都说容妈妈挑了个好女婿,知识好,还懂礼数。
容恩睡得很浅,天刚放亮她就爬起来了。容妈妈睡着的时候嘴边含有笑,那件羽绒服没有挂起来,就铺在被子上面。
她起来准备煎饺子,打开电饭锅,在里面倒了点花生油,再将饺子一个个码好放进去,容恩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南夜爵还在睡着,眉宇间带有安详,他洗过澡后也没有睡衣,就直接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容恩的床上,那头酒红色的短发平铺在额角,四肢摊开,睡相霸道,一个床都不够他睡的。
旁边的小凳子上,有南夜爵叠好的衣物,他本来是习惯随手乱扔的,但看着容恩的房间如此整洁,也就顺手叠了放起来。
容妈妈和南夜爵几乎是同时起来的,容恩将几盘煎好的饺子端上桌,还炒了几个小菜,容妈妈直问南夜爵昨晚睡得可好,冷不冷,对方也是点着头,说睡得十分好。
吃过早饭,南夜爵想了下,还是应该给容恩和容妈妈独处的时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要回去,说好了明天再过来接容恩。
容妈妈百般挽留,容恩见状,便说道,“妈,你别留了,他公司有事。”
容妈妈这才不舍得将南夜爵送出门,容恩自顾在里面收拾碗筷,大门稍稍掩上后,容妈妈拉住了南夜爵的袖子,掏出个红包给他,“孩子,我别的没有准备什么,这个红包你收着……”
南夜爵望着她手里的东西,愣了下,向来都是他给别人钱花,还从没有人给过他红包。
“伯母,您太客气了……”他自然是不要的,“您留着吧……”
“不行。”容妈妈执拗起来不比容恩差,她硬是将红包塞到南夜爵手里,“快收着,以后和恩恩多来家里走走,知道么?”
南夜爵只觉那个红包沉甸甸的,压得他整个手心发酸,“谢谢伯母。”
他嗓音暗哑,忽然间心里便涌出股暖流,百感交集,容妈妈本来是非要送他下楼的,可是南夜爵知道她腿不好,再三劝说后,这才只身离开容家。
容妈妈回到厨房内,“恩恩,我给了个红包,爵不会嫌少吧?”
“你给了多少?”
“880啊,吉利嘛。”
“妈,他不需要吉利。”容恩将洗好的碗放到柜子里面,嘴角勾起抹嘲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容妈妈在她手臂上打了下,“要谈就和人家好好谈,要不然你带回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