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地方!”
前面的路又窄又陡,完全提不起速度,性能再好的车子都只得挤着人群过去,若不是驾驶技巧好,早就被那些横出马路的小地摊给刮花了。
“你不是今晚听我的吗?”容恩将脑袋探出车窗,这儿是夜市,因为靠着几所学校,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和阎越就经常过来。
南夜爵闭上嘴,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停车的地方,最后就随便停在了巷口。
走出城市的繁华,这,似乎是被遗忘的一陨,阴暗的角落,一盏盏路灯忽明忽暗,电线就垂挂在树枝上,时不时,还摆动几下。
环境并不见得好,这里的生意,却出奇兴隆,两人在靠着河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南夜爵身子一晃,差点摔跤。
容恩笑出口,一看,那凳子摆的地方却是凹凸不平。
“这儿的东西能吃吗?”南夜爵今天一袭银色调西装,欲要放到桌上的手收回后放在腿上,嫌脏。
容恩坐在他对面,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年轻的老板忙的满头是汗,手上的锅被翻来覆去,一盘盘香喷喷的炒饭倒入准备好的盘子内。老板娘乐呵呵将炒饭端到二人的桌子上后,就急急忙忙去招呼其它的客人。
中饭没有好好吃,容恩饿极了,拿起筷子埋头吃起来。
“你怎么不吃?”她早该想到,南夜爵这样的人对夜市这种地方是习惯不了的,盘子里的炒饭,果然一口没动。
男人伸出食指松了下领带,“你吃吧。”这儿不止卫生差,而且环境嘈杂,大喇叭推销的声音到处都是,可他看到,容恩这顿饭却吃的特别香,比在那些高档餐厅内用餐时,胃口好了太多。
有些人,天生金贵,而有些人,天生就适应平凡。
容恩吃了几口,边上大多数都是穷学生,跟南夜爵一起来这儿,之前的那些回忆,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物是人非。
一口炒饭,许是盐还没有化开,特别的咸,容恩嚼了几下,还是咽入肚中。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太多的东西来调剂。
河中,有乌篷船划过,船夫的身子随着手上的浆而前后摆动,一道道水影,漾出涟漪,将原本平静的湖面,给层层打破。
“我吃饱了。”容恩难得胃口好,一盆炒饭全部解决下肚,“你真的不吃?”
南夜爵如释重负,哪还愿意多呆,起身便走人。
开车到家,他似乎还有公事未处理完,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进了书房。
半夜时分,容恩已经睡熟,却被一阵很细微的声音给吵醒,她随手打开台灯,见南夜爵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容恩探出手,摸到他额头上全是汗。
男人没有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精神,他一条手臂横在容恩腰际,将她压回床上,“我胃疼。”
“是不是饿得?”容恩拿他没办法,“我去给你煮面。”
“你是女人吗?”南夜爵眉头拧的越发纠结,“除了面就不会别的了,我不吃面!”
都这样了,居然还挑三拣四,容恩翻过身背对着他,“那随便你。”
自己胃疼还不是她害的,南夜爵身体挪过去些,将脑袋凑在她细嫩的颈间,不适的声音一下下传入容恩耳中,他额际淌下的汗,也湿腻的令她难受。
最终,容恩还是受不了地起床,她想起冰箱内还有几袋速冻饺子,就下楼去煮了。
南夜爵病恹恹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撑着额头,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吃饺子的速度奇慢,不知是因为不喜欢吃,还是胃难受。
容恩托着腮帮子坐在他对面,客厅内,她没有开水晶吊灯,只是开了柔和微弱的小灯,看着男人一口口吃东西,容恩想起那时候,自己那渺小而平凡的愿望。
嫁给自己爱的人,为他做他爱吃的菜,再看着他,大快朵颐。
南夜爵抬起头,就见她目光出神盯着自己,吃了东西,胃里的不适已经缓和许多,“我,是不是很好看?”
眼底的那份祥宁犹在,容恩收拾起碗筷,“上去睡吧,等下我准备些开水,喝过再睡。”
望着容恩转过去的背影,恬静而温馨,南夜爵并没有立即起身,在她洗好碗后,这才拉过了容恩的手。
用过冷水,手指还是冰凉。
他掌心轻轻摩挲着容恩的指尖,让她能温暖些。
“到了夜市,你实在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另换个地方。”他不是一向专横惯了么,没想到这次会委屈自己。
“我想看看你什么品味,就跟着去了。”南夜爵轻勾起笑,“今后,我可不随你乱跑,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不过是顿饭罢了,再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它不好吃。”
男人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上楼梯,“看看就知道了。”
典型的以貌取人。
宁愿挨饿,当真是活该。
这么一闹腾,南夜爵的精神又回来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将家庭影院的声音开得震耳欲聋。容恩翻来覆去睡不着,男人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拉向自己,“陪我看会。”
她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胸口,偶尔掀几下眼皮子,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外国片,容恩一看,《阴。齿》,真是奇怪的名字。
惊悚而略带阴暗的音调渲染的恰到好处,女主角是一名学生,颇令人怪异的是,她***内长了一排牙齿,每次同男人亲密,都会将对方的命根子齐根咬断,十分血腥。
男人们的惨叫声透过质地良好的音响传递出来,容恩只觉肩膀处冷的厉害,她将被子拉高些,抬头,就看见南夜爵黑燿的双眼。
“恩恩,你在想什么?”
男人带着戏谑的神色,修长手指抚向容恩的脸,她抿起笑,将身体往被窝中缩去,“我没想什么。”
南夜爵紧挨着她将身体往下靠,下巴抵着容恩的肩,声音暧昧无比,“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自己也和那女的一样,从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
容恩背对着他,南夜爵的眼睛,难道是透视镜不成?
大掌落上她的腰,男人紧贴着挤过来,“让我试试,你那是不是也长着一排可爱的牙齿……”
这个男人,欲望来的总是令人措手不及,都凌晨了,他却还有力气折腾。
在床上,容恩向来是不配合的,她并不喜欢这种事,始终同南夜爵达不到身心合一。
容恩排斥,受罪的自然也是她。
清晨醒来,轻质的窗帘将才起的阳光很好的挡在外面,容恩翻个身,却发现四肢酸的难以动弹,两条腿甚至没有力气合拢。
扭过头去,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一条手臂和一条腿老规矩地横在她身上,睡相真是差极了。
没有吵醒他,容恩小心推开后,自顾起身。她拉开抽屉吃了药,随手将药瓶放在床头柜上,容妈妈喜欢吃附近那家店的小笼包,她要赶早给妈妈送去。
换了衣服出门,容恩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南夜爵。
不久后。手机震动几下,南夜爵想到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便匆忙起身。
到了爵式,却发现昨晚准备的材料并没有带,他低咒几声,正好看见夏飞雨从设计部过来。
“总裁,会议时间马上到了,您怎么还在这?”
“飞雨。”南夜爵想了下,便从兜内掏出串钥匙,“我的资料放在家中的书房内,你去取一下。”
“好。”夏飞雨语气欢快,接过他手中钥匙,“在哪个住的地方?”
“御景苑。”
他和别人住的地方,夏飞雨并不想称之为他的家。
打车来到御景苑,里面的奢华程度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以前也经常到南夜爵住的地方给他取东西,走到二楼,那些资料就放在书房的桌面上,拿走之后,在经过那间宽大的主卧时,夏飞雨不由站住了脚。
轻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便一览无遗,女式睡衣叠放在床上,里面,有种清新的茉莉香味,同容恩身上的味道很像。
夏飞雨走了进去,各种痕迹都说明了南夜爵的身边有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住了下来。
她几步来到那张宽大的KINGSIZE床前,贝齿因些微的激动而紧咬住唇,目光轻扫过房内的每一寸,最终,落到床头柜的那瓶药上。
避孕药!
看来,南夜爵还是玩玩的。
她嘴角漾起,贝齿轻轻松开,南夜爵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纠缠,而且他玩女人向来都是干净利落,曾经有人想以孩子作为要挟,闹到了公司,最后,南夜爵让很多人见识了他的无情。
若是让他知道谁妄想生下他的孩子,以此来钳制住他,必会勃然大怒,毫不留情。
夏飞雨将药瓶放在掌心内,并没有多作犹豫,便打开自己的手袋,将一瓶维生素C倒出来后,和那些避孕药换了过来。
将药瓶放回原位,夏飞雨退出主卧,并将门带上。
回到公司,会议才刚开始,她将资料同钥匙交给南夜爵后便一脸常色地坐回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