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红的灯光,迷幻的色彩,剧组的化妆间里,演员和工作人员们正做着试镜前的准备。
“大家都先停一停,有件事情我要说一下。”夏义的声音一向温和,可是今天的语气却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
当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重新亮起了嗓子:“今天的开机仪式取消,所以大家也不用再忙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只有游伽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近到夏义面前:“究竟怎么回事?”按照一般的流程是不可能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的。
夏义面沉如水,平静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的那边说片子还没有审核好,批文一时半会下不来,要再过一段时间。”
“那有没有说要过多久?”虽然面前的夏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内心有着怎样焦灼游伽很是清楚。
“没有,只说让我们等消息。”夏义说得很无奈。
“等,可以是一天,一个星期,也可以是一个月,一年,夏义哥哥,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系?”敏感的神经已经让游伽嗅到了些许不正常的味道。
见游伽有些激动,夏义立刻宽慰道:“别多想,不关你事,可能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吧。”
“你才来新夏多久?怎么可能得罪人,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对不对?”夏义是第一次来新夏,这个游伽是知道的,而且他为人向来温和,不论是在剧组还是对待粉丝,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也不曾和谁红过脖子。
“傻丫头,哥哥怎么会骗你呢,今天先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等批文下来我再通知你。”
夏义越是不说,游伽就越是感觉里面有问题,于是沉着脸说道:“你不说,我问导演去。”
在游伽举步要走的时候,夏义一把将她扯住,他知道她倔强,执着,而且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但是他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于是低沉着嗓子说道:“听说是市高官褚运良要求压下的,所以事情很棘手。”
“市高官?”游伽一个头两个大,这算什么事啊,堂堂的市高官难道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非要和人家一小小的剧组过不去。
夏义微点了一下头,将游伽的胳膊放开,一脸的茫然,自古民不和官斗,只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褚运良会要压下新片的批文,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冲突,也没有发生矛盾的机会:“这是内部传来的消息,因为涉及的官员级别太高,所以导演也没有办法。”
游伽一边听,一边把所有的事情整合,不久思路便清晰起来,晶亮的眸子闪出一道凌厉的光:“褚运良是不是有个儿子叫褚岳文?”在刘子嘉的告别宴上,游伽貌似听到有人提到过褚岳文是什么书记的儿子,只因为当时声音太过于嘈杂,她也没有太在意,所以听得并不十分清楚。
“他好像是有一个儿子,至于是不是叫褚岳文我就不知道了。”夏义不太明白游伽意在何为,但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然而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游伽已经抽身离去。
游伽一心的愤恨难平,她以为离婚之后她和印辰悦就这么了无瓜葛了,却不曾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阴招,坐在出租车里,游伽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激动,不能冲动,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只要自己稍微动点气,就有可能使整个剧组面临解体。
映晖副总办公室,印辰悦坐在办公椅上,两手托着下颌,天马行空的回想着一些事情,大部分都是这近两个月里游伽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场景,偶尔会露出一个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浅莞。
“副总,有位叫游伽的小姐说要见你。”内线的来电。
该来的终于来了,对着电话,郑重的答道:“让她上来。”
上到十八楼,站在门外,游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接着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印辰悦保持着工作时惯用的语调。
游伽掩饰起面上的不悦以及内心的愤怒,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懂得怎样去伪装自己,只是比较浅显而已。
“找我什么事?”印辰悦假装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只用余光稍瞟了一眼游伽。
“有件事情想找印副总帮个忙。”游伽用听上去尽量柔和的音色轻声说道。
印辰悦漫不经心的将眼皮抬起,心中瞬间有了小小的雀跃,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待自己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但面上的严肃仍旧不减:“这世上还有游伽小姐办不到的事?”
游伽自然明白印辰悦指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自己被他牵制,只得拉下面子:“是这样的,我们的新片被市高官强行压下,听说印副总和他儿子褚岳文关系很好,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们去说个情。”
“既然是剧组的事情,那就应该由你们剧组的相关人员出面,为什么要让你一个演员来,这样是不是很没诚意,再说游伽小姐凭什么认定我会卖你这个面子?”印辰悦两手合十,语气里尽是玩味。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为了剧组,也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我知道离婚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这部片子是夏义哥哥的心血,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不要连累其他人。”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夏义,印辰悦心里升起团团的怒意,扯着嘴角:“对不起,游伽小姐,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出面帮你说情的地步,再则我是一个商人,你这笔买卖我无利可图。”
游伽狠狠的咬着下唇,思量了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要多少钱?”
印辰悦面上泛起一记冷笑,目光犀利而阴蜇:“你觉得多少钱合适?”脑子里突然闪过游伽租他房子时的情景。
“你开个价。”游伽的语调渐渐拉高。
“为了夏义,你还真是舍得,不过我告诉你,虽然我想赚钱,但是我不缺钱,所以你就是把易安给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此话将游伽所有的伪装给撕烂了,怒气立刻上脸,眼睛里烧起一团火焰:“印辰悦,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卑鄙?我想再怎么卑鄙也不及你吧,你怎么不想想,你是用怎样的手段骗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提起这件事印辰悦就一阵恼火。
游伽不愿再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冷直直的问道:“说出你的条件,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批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