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游伽就和洛雨轩分开了,各自为离开做准备,回到家里的时候贺诗恋和叶离都在公司还没有回来,只有温可云一个人在,原本打收拾东西的,突然想起行李还全部放在了印辰悦那里,握着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终于颤抖着手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但是那头却异常的安静,游伽知道印辰悦肯定是在等她开口,于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极为平常的口吻说道:“可以让人帮我把行李送过来一下吗?”
“准备走了?”看到洛雨轩的那一刻,他就差不多猜到了结果,虽然心有不快,但是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唯有将那份不肯割舍的爱埋在心里。
游伽五指用力的扣着手机,生怕会一时控制不住而会从掌心滑落:“嗯,明天的航班。”
“嗯,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帮你送过去。”知道这一去可能会是永别,所以就当是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吧。
“不用了,你随便派个人送过来就可以”心里渴望中带着期盼,她又何尝不想见见他,可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如果不狠下心,或许就很难再下决断。
印辰悦没有回答,而是匆匆挂了电话,不想听到她再对自己说不,也知道如果再说下去,他会被她的执拗打败,因而只有我行我素一次了。
他果然自己来了,依然是那辆黑色的大奔,里面坐着的仍旧是那个英俊卓尔的男子,只是这次不再是谁对谁的误会,也没有谁欠谁的,只是一场类似朋友式的告别。
见到游伽从屋子里出来,印辰悦也很适时的推开了车门,然后从后背箱里提出了行李。
游伽一步一步迈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在作着思想斗争,在印辰悦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是挣扎的,又是渴望的,毕竟她也是只个凡人,一个凡俗的女人,可以用冷静的态度面对现实,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私心。
“什么时候的航班?”印辰悦手握着行李的提手,似乎没有打算就这么给她的意思。
游伽将脸撇向一旁,两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一副十分淡然的表情:“现在还不知道,在等雨轩的消息。”
“他挺不错的。”印辰悦的面上展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发现他和她的命运真的是凑巧到了极点,转了一个圈,各自都回到了初恋的身边,从起点回到了原点,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老天的有意捉弄,非要来这么一段悲伤的插曲。
游加面无表情,微微的点点头,右手轻抚了一下面侧的几缕发丝:“嗯,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祝你幸福。”七个字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字,听着就觉得是那样的言不由衷。
游伽亦是一句简单的回语:“你也一样,行李给我吧。”说完就俯下身子要去拿行李。
印辰悦的手却并没有放开,似乎极度的不舍,两手相并之时,四目也在瞬间对上。
相持之下,那灼热的电波再次在两人的眉眼之间回绕,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瞬间凝固,将两人紧紧的围住。
“伽伽,干脆我们自私一次吧。”这些天印辰悦的心一直海浪在翻滚,每天对着周梦姗强作欢颜的脸,听着她对未来的憧憬和描绘,他的心就仿佛有血在淌,那种感觉真真比撕心裂肺还要痛苦,每每对游伽的思念冲破道德关卡想要冲破防线的时候,周梦姗那可怜楚楚的眼神总会再次让他下不了决心。
听得这句话,游伽心里亦是一阵酸痛,她又何偿不想自私,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清楚,周梦姗虽然表面上高傲但是内心却是脆弱的,女人总喜欢用盛气凌人的姿态掩藏起心底的不自信,所以她知道周梦姗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辰悦,我也想,可是我们不能,之所以会作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们都已经把对方看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故而宁愿痛的是我们自己,我相信这句话你能理解的。”
印辰悦的手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趁机游伽便从他手里接过了行李。
游伽说的这些话也是印辰悦心里想的,当初之所以会作下这样的决定,就是因为已经把对方揉入了彼此的生命里,把对方看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宁愿从自己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也不愿意赊欠别人的。
“定好航班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语气之中依然有众多的留恋。
“不用了,你回去吧。”多见一次面就会多一次不舍,与其每一次见面都是苦痛和挣扎,为何不痛快一点。
决然的转身,拖着行李就进了屋子。纵然心还是那样的疼,也只能留给他一个背影。
印辰悦的身体僵在冷风之中,那飒飒的秋末残光把他的身影拉斜,在地上投下一个苍凉的暗影,连带他凄楚的心境一起写在了上面。
关上门的那一刻,游伽整个身体的重心都落在了门上,手抓着胸口,任由其上下起伏波动,明知道那道伤口正淌着血,可是却不能擦拭。
“伽伽,你怎么了?”温可云正看着一档泡沫剧,见游伽面色不好,很是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刚才拿东西走急了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到房间里。
刚刚平复好心绪,就接到了洛雨轩的来电。
“伽伽,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时间是明天下午五点,两点我去接你。”洛雨轩的语气总是那样的温柔而细腻。
“嗯,你决定就可以,谢谢你。”仍旧是省略不去的客气。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十分关心的嘱咐。
游伽轻轻的闭了闭双眸,轻声答道:“嗯,你也一样。”
“那先这样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挂了电话,手机却紧紧的攥在掌心,这回是真的要回去了,眼睛透过拉起的百叶窗,看着屋外准备迎冬的草木花丛,一份失落袭染心头。
傍晚六点的左右,贺诗恋,叶离一起回来了,不多时,温可云也把晚餐做好了,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游伽却食欲全无,不由得想起曾经的学过的一篇课文叫《最后的晚餐》,心想也许这就是她在新夏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又是几度失意,几番伤感。
“伽伽,傻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啊。”贺诗恋上前热情的将游伽拉到了座位上。
游伽任由贺诗恋拉着,接着用眼睛认真的打量起她来,看着贺诗恋这段时间的改变以及她每天脸上绽放的笑容,游伽感觉自己突然间有些嫉妒起她来,也许真的是她不知足吧,贺诗恋不过是拾回了一段亲情就可以抛开所有的烦恼,甚至连先前对她的恨意都能够忘得干干净净。而这些东西,她与生俱来,但现在却成不了她快乐幸福的资本。
“伽伽,你怎么了,好像脸色有些不太好。”贺诗恋从温可云手里接过饭放到游伽面前,眼睛里闪露出一种诚挚的关心。
游伽条件反射性的摸上脸,心虚的解释道:“没有吧,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伽伽,你和辰悦的事情怎么样了?”叶离一边夹着菜,一边问道。
“不是雨轩吗?”温可云一脸狐疑的插话。
知道再说过去可能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挑出来,游伽于是立刻将转了话锋:“大哥,大嫂,我明天回新加坡,先和你们说一下。”
“为什么突然间要回去了?”叶离十分不理解,眼睛里的好奇不断,他还以为她会和印辰悦在新夏定下来。
“很久没有回去了,怕爸妈担心,所以想回去看看。”说得很勉强也很吃力。
“这么久没有回去,是应该回去了,几点的航班?”叶离知道定然是她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当一个女人周旋在初恋男友和现任男友之间,总得有取舍,毕竟不是同一个年龄层次的人,对于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已经不能用他的观念去定义了,选择只有她自己去做,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也只是个旁观者。
“明天下午五点。”原本想好好的和他们再叙叙,却没想到一开场就触碰到了自己的敏感点,只得作罢。
“那我明天早点下班。”叶离提议道。
“我也去。”也许是很多矛盾都已经化开,所以现在贺诗恋似乎已经把游伽当成了自己家庭的成员,亲近了许多,虽然年龄比游伽大大,但是在她看来现在的游伽似乎更像她姐姐。
游伽即刻拒绝道:“不用了,明天我和雨轩一起走,下午他会来接我,你们不用担心,有时间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我吃好了,慢用。”说完也不等众人再回答便直起了身。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伽伽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贺诗恋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游伽的背影摇晃着脑袋:“还有她说的那个雨轩是谁?”
“好了,吃你的饭,一天到晚管别人的闲事,有时间也考虑一下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看市场部的孟经理不错,对你好像也有点意思吧。”叶离眼睛瞟过游伽的房门,一边揶揄着贺诗恋,他知道现在游伽的心情肯定很矛盾,所以怕一旦贺诗恋没完没了起来会对她带去不小的冲击,于是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贺诗恋的的身上。
听得这话贺诗恋一脸的不高兴,噘着嘴有些生气的反驳:“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就要赶我走啊,门都没有,哼,我才不要和那个孟大头在一起呢,就一闷骚男,一点情趣也没有。”
叶离顿时被贺诗恋给逗笑了:“是,是,是,人家是一闷骚男,那你还一天到晚拉着别人家长话短的,我想整个公司也只有他才愿意听你喋喋不休的唠叨吧。”
“谁唠叨了,我那是交流,交流你懂吗?”贺诗恋十分的不屑。
叶离还想说什么却被温可云打断:“你啊,适可而止吧,这么大一人了,还和妹妹计较,真不像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很迅速的看了一眼游伽的房门,心里亦是一抹担忧。
房间里,游伽抱着臂站在窗户前,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东西,任由思绪飘移,只是不再去触及那个名字,那张面孔,知道遗忘做不到,所以只有选择暂时的麻木。
又是一夜未眠,再好的体力也挡不住两个长夜的煎熬,黑色的氲氤终于毫不客气的污染了她的眼眶,也折软了高挺的身姿。
起床的时候叶离和贺诗恋正准备去上班,昨天晚上被游伽拒绝以后,叶离就没有再执着,贺诗恋似乎也理解了一些,亦不再纠缠,和他们道了别,游伽就开始准备好行程。
“伽伽,我送晴晴上学去了哈,你在家里等我回来,中午你大哥他们说了会回家吃饭,一起给你饯行。”温可云说着就牵着叶静晴出了屋子。
“路上小心。”关好门,游伽便心猿意马的开了电视,看着屏幕上的时间的显示,准备消遣这几个小时。
正当她的看着一档综艺节目的时候,突然间门铃响了。以为是洛雨轩提前来了,于是立刻去开门。
当门拉开的那一瞬间,游伽整个人都怔住了。
面前的女人,一头卷发绾起,很适当的盘在脑后,修眉清目,虽然面上已经有了岁月的划痕,但依然可以想象得到当年有着怎样的风姿,暗紫色的风衣为她本就高贵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庄重,黑色的丝巾衬着她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显得晰白年轻了许多,肩上挎着一只LV的限量版的小包,异常优雅。
见到陆琳,游伽甚是吃惊,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她,第一次和她见面,是游伽上大三的时候,在国立大学附近的一个茶馆里,记得那一天,外面下着小雨,陆琳交架着一双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细长的美腿,一手拿着茶盖轻轻的转着,一面用两只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游伽,你果然是只狐狸精,我奉劝你,以后不许再勾引雨轩,也不许再靠近他,倘若我知道他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当年就应该直接送他去军校。
当时游伽极力的想要辩解,却只得到了陆琳一个远去的背影,后来她也曾尝试着去讨好她,可是不论游伽做什么,做得有多好,陆琳仍旧是一副不予认可的态度,甚至把游伽送的生日礼物当着她的面丢了出来,直到现在,游伽仍然不知道为什么陆琳会那么讨厌她。
“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陆琳仍旧是当年那目空一切的表情,眼睛没有多在游伽身上停留,昔日对她的厌恶仍旧不减。
“先进来吧。”游伽退到了一旁,为陆琳空出了一个进身的位置。
陆琳没有动,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游伽攀着门的手又紧了一下,略沉了一下眉:“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话进屋说一样。”游伽清楚陆琳不会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而且温可云他们也没有这么快回来。
陆琳略微思考了一下,没有多废话就蹬着一双高跟鞋踩进了门。
游伽把门关上,接着给陆琳倒了一杯水,两手抱着并拢的双腿,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陆琳放下肩上的包,对于室内的装饰也没有多瞧上一眼,单刀直入的说道:“雨轩是不是说要娶你?”这次洛雨轩是和她大吵了一架才从家里出来的,她自然知道洛雨轩此行的目的,所以在他到的第二天她也从新加坡出发了。
游伽没有作声,感觉陆琳的磁场,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不善。
“游伽,我不否认你确实很优秀,也确实配得上雨轩,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让你踏入我洛家大门的,也不会让雨轩和厉茵离婚,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听得懂我话里的意思。”陆琳的话一点也不客气,而且异常的犀利而尖锐。
游伽原本对于洛雨轩要娶她的决定就不是十分的同意,如果不是自私的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以及被洛雨轩的行动和真诚所打动,她不可能会接受他的提议,只是面对陆琳这样子的指责让她顿觉恼怒。
“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有些事情游伽今天想一并弄清楚,原本她并不很想知道为什么陆琳会如此的针对她,可是现在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不讨喜。
陆琳高翘着二郎脚,从其表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是洛雨轩的母亲,游伽一定会把她看成是他的姐姐。
“我看你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这么和你说吧,游伽,你有能力让雨轩喜欢你,爱上你,但是我也有办法让你们走不到一起,如果你想让他背负不孝的骂名,就不妨试试看,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陆琳的眼睛里闪露着一股决然的气焰。
听得这句话游伽释然的一笑,心间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没有接话。
见游伽一副不予理会的态度,陆琳面上生起一阵疑惑,以前游伽一直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乖巧伶俐的样子,从来不敢对她的话如此不屑。
“你在笑什么?”突然之间态度的逆转,让陆琳面上的怒气更甚了几分。
游伽敛起笑容,先前的尊重少了一些,态度也没有那么的和气,淡然的说道:“我想我笑的权力应该不需要你给予吧,更何况这里是我家,在自己家里没必须那么拘束。”
“怎么,现在就敢和我犟嘴了,我就说你是个狐狸精吧,在雨轩面前装着对我那么客气,现在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陆琳忍不住骂道。
游伽没有理会她的嘴上的恶毒,面上的表情依然很淡:“以前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长辈而并不是看在你是雨轩母亲的份上,但是现在我发现你根本不值得我尊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琳一双狐眼里透射出几道锐利的光。
游伽勾起嘴角,轻巧的解释:“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尊重是相互的,就算当日是为了在雨轩而假装在你面前客气,我也没有得到过你一个好眼色,不论我做得多好,你都不曾尊重过我,你对我的言语总是那样的刻薄犀利,现在依然如此,所以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自然也不值得我尊重。”
听到这话,陆琳一下子就火了,唆的一声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没进我洛家的门就敢对我如此无理,还目无尊长了。”
看到陆琳的怨怒,游伽却是非常的坦然,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刁钻刻薄,所以并没有给予太大的反应。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别想嫁给雨轩。”
“我可以答应你离开雨轩,而且保证不会与你们洛家有牵扯,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此刻游伽终于明白,纵然洛雨轩爱她,纵然可以给她一个家,纵然能够做到像自己的父亲对待叶离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毕竟不是游凌远,不说他的家世和背景,单是她的母亲陆琳就是一道过不去的槛,陆琳不可能做到像她奶奶申优那样开明大度,而她此刻也不可能自私到让洛雨轩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也许这就是她和母亲的不同之处,虽然境况是一样的,但是结果仍然存在偏颇,所以知道母亲那条路确实在她身上是走不通了。
陆琳忽的愣住了,没有想到游伽会主动的说要放弃,在她看来,游伽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儿子,原本她还准备了几套战略方案来对付游伽的,然而听得她这样子的回答,不由得怀疑起来,态度也软下了一些,确定式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主动的离开雨轩?”
游伽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眉目也十分的坚定:“是的,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离开他。”
陆琳于是又坐了下来,如果事情可以如此圆满的解决,又何必费那么多周章呢:“什么问题,你问,只要你能离开雨轩,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游伽也不绕弯子,轻挽了一下发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从来对你都是毕恭毕敬,态度谦和,可是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仇敌一样,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这个问题游伽一直想不明白,倘若是因为她对洛雨轩的学业或者事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她从来都不曾干涉过他的决定或者是想法,而陆琳第一次见她就骂她是狐狸精,这是她心里一直无法释怀的。
陆琳的脸忽然有些阴沉,面上厚厚的粉底隐约的冒出几丝红晕来,但却极力的掩藏起那份不安,有些心虚的答道:“没什么,就是不喜欢。”
“哦?是吗,我想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我和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冲突,甚至以前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可是你见我第一面就对我表露出厌恶,那种厌恶应该不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而造成的。”如果不是今天陆琳再次对她没来由的表现出不满意,她也不会去回忆当时的情景,也不会去怀疑她对自己的不满意完全不是婆婆对未来媳妇的不喜欢,而是一种一开始就产生的排斥与厌恶。
陆琳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也是第一次在游伽面前表现得忐忑不安,但不多时就调整好了情绪,想来现在只有她和游伽两个人,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值得,于是绣拳一握,抵在唇瓣,咳嗽了一声,接着娓娓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追过你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游伽脑子突然间蒙了一下,这样的答案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她,却没有想到竟然又是一桩上辈子的恩怨。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一个有孩子的女人都不选择我,我是哪一点比不上叶芷莜,论长相我不比她差,论文化,我拿的是正经的名牌大学的文凭,而她不过是一高中生,论家境她更没办和我比,而且她还带了个拖油瓶,我真不明白我究竟是哪一点输给了她。”说到这里,陆琳不由得想起当年在记者会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游凌远告白,甚至不惜拿出叶芷莜有过孩子的证据来警示他,可是游凌远竟然对她的示爱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对她视若无睹,让她面子上极度下不了台。
“从你父亲出现在易安开始我就喜欢上他,明追暗追,什么招数都用过,可是他不给我任何回应,却对那样一个女人死心踏地,更让我生气的是,他竟然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别人养儿子,所以我心有不甘。”没有考虑自己的措词是否准备,也没有顾及游伽的身份,直直的把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的怨愤说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那样被人打击过,我的高傲和自信全部被你父亲击得瓦碎无全,他打落了我一身的骄傲,也折损我年轻的心和我对爱情的渴望,自来我身边的追求者就不断,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给那样一个女人,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将我一生的痛时时刻刻的演绎在我面前。”
从陆琳现在的装扮,游伽就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顶着高傲的毛,习惯了被人捧在高处,习惯了别人的羡慕和膜拜,可却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冷落,所以她可以想象得到当被自己的父亲不留情面拒绝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涌出怎样的愤懑与不甘,只是她很不喜欢陆琳对自己母亲的评价,虽然自己的母亲是不及她年轻,没有她会打扮,但是母亲却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那不是靠粉底打出来的,也不是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以前也许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娶母亲,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也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被那么多人爱着。
“如果我是父亲,我也不会要你。”这句话游伽原本不想说的,但是为了母亲,她还是说了出来,也算是给陆琳一个答案。
陆琳抬起眼睛,里面的锐气减少了一些,或许是得到了游伽的许诺,所以面上的表情也安泰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吗?”
陆琳木然的撑着眸子直视着游伽:“为什么?”这个答案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通,所以听得游伽这样问,她自然很想知道。
“因为你有的只是光鲜的外表,说得好听叫花瓶,说得不好听就是肤浅,你只会拿你长处去比我母亲所不及的,将自己的优点无限度的扩大,而把最本质的东西忽略掉,试问你有真正去了解过我的母亲吗?你知道她有过怎样的经历吗?你知道她的背后有多少故事吗?你有知道她是如何待人接物和为人处事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琳被游伽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片怒色漫上。
“我想作为晚辈,我没有资格教你怎么去做一个女人,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自己去好好的解剖一下自己,在别人作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老想着是不是他的眼光有问题,更多的要从自己身上找缺点,要去想想为什么别人选的不是你。”说到这里游伽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多了,于是话锋一转:“好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此刻游伽已经没有耐心再和陆琳周旋,也知道过了今天她们就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会有交集。
陆琳没有想到游伽竟然会如此不客气的对她下逐客令,先前的那股气焰仿佛一下子被游伽给压住再也发不出来。好在游伽答应不再纠缠洛雨轩,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于是跨上包就出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游伽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下来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来洛雨轩的办法是行不通了,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独自带着孩子离开了,为了避免和洛雨轩相遇,游伽于是立刻拿起手机立刻拨打订票电话。
“你好,请问今天去往国外最近的一趟还有机票的航班是到哪里的?”要瞒天过海,新加坡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只能另外找一个国家把孩子生下来。
“是由新夏开往美国芝加哥的XXX次,时间是下午二点四十。”
“那好,就帮我订一张去美国芝加哥的机票。”接着便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定好了机票。
说完看了一下时间,拿着行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