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打岔呀!”阿香瞪了她一眼,笃定地说:“反正他就是爱上她了,要不然不会听到她跳下悬崖之后,怒发冲冠,誓要替她报仇,率领大军不过半个月就打了阳城。要不是我们这里离阳城远得不只十万八千里,不然我们早就卷铺盖逃跑了,哪还会有心思开门做生意。”大风镇已经是西岐国最南边的一个城镇了,再往南就是大海了。
莫天昭为了她发兵西岐,半个月就打到了阳城?
他怕是早就觊觎西岐的大好河山,以此为借口吧!
莫天昭啊莫天昭,你那些虚情假意表面柔情骗骗不知情的外人可以,又怎么骗得了我了。
已经打到阳城了吗?
阳城是岐都最后一个屏障了,如果阳城再度失守,莫天昭的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捣西岐城都,赵氏江山就注定要亡了。
她能做些什么吗?几代人辛苦建立起来的赵氏江山,真的要灭亡在他们这一代手里吗?有什么什么是她能做的?
赵晚雪神色凝重。
“左老将军没有带兵抗敌吗?”
“抗?”阿香冷笑一声,“西岐的那些老弱残兵,抵得上东陵的精锐大军吗?”阿香身为一个西岐人,却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来,可见她是真的对西岐失望到了顶点,对朝廷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阿香……”
正说着抬眼看见老板娘神色慌张地进来,赵晚雪瞧她样子就知道有事,道:“老板娘,什么事这么急?”
“赵姑娘……”老板娘看了一眼旁边的阿香,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阿香懂事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看阿香离开后,赵晚雪道。
“有人发现你的马车夫被人杀死在了路边,手法极其残忍,你的行踪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老板娘道。
马车夫这样一个无辜可怜的人你们都不肯放过。
你们好残忍的心啊!
赵晚雪悲痛到了极点,嘴里一片苦涩,片刻之后,缓缓沉声道:“老板娘,麻烦你找人将马车夫好好安葬了吧!”
“嗯,这个你放心,我会办好的。只是赵姑娘不宜在醉红楼久呆了。”老板娘分析着情势说:“不知赵姑娘有什么打算没有?”
现在她在明,敌人在暗,她要躲也没法躲。
一个人生来也不过如此,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赵晚雪反而想开了。
现在东陵和西岐正在交战,如果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人家常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晚雪脑中一亮,道:“我想去阳城。”
“去阳城!”老板娘没想到赵晚雪会想去那里,惊得大出一声。好心劝道:“那边正在打仗,人家逃都来不急,你还想去那里,那里太危险了,不能去。”
“老板娘,有一句话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赵晚雪一本正经地道:“去阳城是最好的选择。”
老板娘见拗不过她,为难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安排好人送你去阳城,也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回报总堂主。”即使这样,总堂主也不免责骂她的吧!哎,谁叫她摊上一个这么难伺候的主了。
赵晚雪笑着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没事儿的,放心好了。”老板娘无力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大风镇上一家酒楼里,白影正坐在窗边悠闲自得的喝着酒。
前日有下人报信说发现一个长得很像赵晚雪的女子,他便连夜快马加鞭赶到了大风镇,经属下人的描述和查探之后,他确定那女子就是赵晚雪无疑。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发现有另一队人马也再找赵晚雪,那是三皇子赵临曦的人。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公子。”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近到白影身边低声说:“送赵晚雪的马车夫被人杀了,死时双眼凹凸,死不瞑目,惨不忍睹。”一想到那死去的马车夫,男子都忍不住背脊一凉,下手的人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这让他不得不担心赵晚雪的安危,“不知道赵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白影优雅的喝了一杯酒,道:“暂时不会。”现在有百战堂的人保护她,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危险,但是这也很难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白影想了想道:“醉红楼周围多加派保护的人手。另外密切注意赵临曦人马的动向,如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有百战堂明理保护赵晚雪,我们就暗中行驶保镖的职责好了。
“是。”男子领命而去。
如此这般的密不透风的保护,真的有用吗?百密还难免一疏,等带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了?
刚入夜不久,从醉红楼驶出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马车上的三个车夫也都打扮得一模一样,分别坐进马车里的三个人也是身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面带一模一样的面纱,乍看上去,还以为是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准备出门。
三辆马车分别往东西北不同的三个方向经东城门西城门和北城门出了大风镇,虽然行驶的路线不同,但行驶的目的地却都是相同的,都是往北边行。
三皇子的手下在得知消息之后,马上兵分三路跟踪了上去。
而螳螂补蝉,黄雀在后。
三皇子的人马行出半个时辰之后,白影也调集人手尾随而去。
谁也不知道赵晚雪到底坐于三辆马车中的哪一辆。
白影亲自带了一路人马追赶走东边大道的马车,他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对,只是直觉告诉他走这一条到准没有错。
马车驶出东城门之后不到十里路,一队蒙面黑衣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留下马车你就可以安全离开。”为首的黑衣人指着马车夫道。
马车夫坐在位子上没有动,目视着那黑衣蒙面人,轻笑了一声,“我就是真留下马车也未必就走得了。”
黑衣蒙面人微顿了一下,复又哈哈大笑,道:“当然。”
“那你还废话什么?”马车夫把玩着手中的赶马鞭,一点也没将那群黑衣蒙面人放在眼里,“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哼,只怕你会死无全尸。”说着一拍马背,纵身跃起,凌空出掌,直对马车夫面门。
马车夫哈哈一笑,也腾身跃起,不躲不闪,直接迎上黑衣蒙面人的一击。两个人在半空中互相交错十余招,只看得下面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两人相互缠斗了片刻,底下的人因为夜色太浓没能完全看清楚他们的招式变化,只瞧得黑衣蒙面人忽然一着不慎,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虽然他最后强力稳住了身形,但也脚步不稳地向后直退出数步。而不同于他的狼狈,马车夫气定神闲地稳稳落于马车上,复坐回马车,继续把玩他的赶马鞭,好像刚才的打斗根本未曾发生过。
“一起上!”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刷地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领着八个黑衣蒙面人一起向马车上杀了过去。
马车夫一人对四人,虽然他武功强劲,但那四人也不弱,一时之间,他被围困在了一个小圈子里,分身乏术,无暇他顾。
只见另外四个黑衣蒙面人快速袭向了坐于马车厢中的人,一个黑衣蒙面人跃到马车厢上方,倒立向下将剑刺入马车厢中,另外有两人则分左右刺入,最后一人当面刺入,四人形成一个必杀之势,誓要将车厢里的人一击毙命。
像是有极大的力量召唤似的,马车厢忽然就变得不一般了,就像一个力量极强的漩涡,将一切事物都吸纳了进去,四个黑衣蒙面人不由自主地被拉进去车厢。
“不好!”四个黑衣蒙面人再被吸进去的那一霎那心中同时想到这样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