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以前认识?听他口气还很熟?看他衣着如此华贵、模样如此俊秀,莫非我的前世也是天上的什么仙女,因为犯了错才会谪降人间受苦?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将这事打听清楚了,回家也和我娘显摆显摆,看她以后还老说我缺乏气质、没有教养。
“我们以前认识?”我试探道,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个笑可是我按照娘的要求对着镜子苦练了若干次的,虽不说动人心魄,也能令人眼前一亮吧。
龙三似笑非笑:“当然。”
“我的前世是什么……”到底我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是什么仙子,又想不到合适的替代词,干脆省了。
但这小子显然已明白了我的意思:“干嘛不好意思问出来?到了人世你倒谦虚起来了。”
这回答真让人心花怒放,我不禁喜形于色。他笑道:“有这么高兴吗?以前你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非常不满意的,想尽办法地要投胎做人,早知这样,就该早点让你遂了心愿,我也不要这样头疼了。”
我暂且无空理他的嘲笑,问道:“那我到底前世是什么人?”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他指了一下天,“天机不可泄露。”
故弄玄虚,我在心中鄙视了他一下,不禁有些遗憾,看来娘跟前是没法显摆了。
龙三笑道:“你急啥,该知道的以后都会知道。”
我表示理解,但却又想不通。如果我是仙女,来到人间总会有什么事吧?怎么这么早就死了,好像该发生的还都没有发生呢。
“那我们,是朋友?”我问。既然他不肯明说,我就从他的身份上打开一个缺口好了,然后再来推敲自己到底是谁。
他摇头:“不是。”
“是邻居?”
“不是。”
我想了一想:“是亲戚?”
“算是吧。”他忽然笑了,又是那种坏坏的令人咬牙切齿的笑。
我有些生气:“是亲戚很可笑吗?”
他立刻敛了笑:“不可笑。”但一说完又立即笑了起来。
“什么亲戚?”因为生气,我的声音无法再保持柔美,笑容也不能按照娘亲要求的标准保持了。
他退后一步离我稍稍远了一些:“如果我说是姻亲,你信不信?”
这小子还真怪,忽然知道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了?而且姻亲就姻亲吧,为什么神色如此古怪?我们家姻亲多了,是哪个呢?
“我的哪个姐姐嫁给你家了?”
“跟你哪个姐姐都没关系,要结亲的是我们两个。”他又后退了一步。事实证明,这一步退得实在英明,因为我已挥拳打人了,而由于他的后退没有打着。
他颇委屈地看着我:“我说了实话,你干嘛生气?”
该委屈的人难道不该是我么?先是损够了我,觉得没意思了,又来占我的便宜。他到底是谁?世间怎会生出这样的怪物?
他靠近我一些,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其实我是为了救你才赶到这里来的,你要不是我未来的老婆,我用得着这样上心吗?得罪了小黑小白你以为是小事啊?”
我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因老白老黑打架被折断的树枝:“你要再说信不信我打你!”
他已然飞快地逃开了:“淡定淡定,你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不过我不会怪你的,有些事虽说你现在还没法接受,但以后你会想通的。事实上我们这段姻缘是月老系下的,你不愿意也不行。其实不光你委屈,我也委屈自己了,本来有好几位仙女对我有意思的,可因为我们一订亲,她们都不理我了。你现在年纪小,对男人还不了解,以为自己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看不上我。等过上几年你就会发现,除了我,你原本就无可嫁之人。”
尽管我一直叫自己淡定,也按娘教的办法进行了无数次深呼吸,但最后还是恼羞成怒了。要不是看在他毕竟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是要将他直接赶出去的。当然,这会儿我也不是不曾动过赶他走的念头,但估计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就不让自己难堪了。
“不赶我走是对的,否则我走了,你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他得意地看着我。
我猛然醒悟,这小子说得似乎在理,若是我不回到身体中去,岂不成了孤魂野鬼,更加凄惨?只是这小子每次都将我心里想的一鼓脑说出来,真叫我头疼。他就真的一点也不照顾我的面子么?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后果呀。”因为抓住了我的软肋,他笑得更欢了。
我问:“你真的能读懂我的心语?”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是神仙,这不过雕虫小技。”他得意洋洋。
这么拽,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也仅止于心里的轻视,面上一点不敢表示出来,怕惹恼了这小子不肯帮我。
“如果我也能读人心语那该多好啊,就不用老是揣测我娘的心思了。”我暗暗的想着,不过这小子一定不肯答应。
“我帮你回到身体里,并教会你读懂心语的本领如何?”他提议。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这倒是件好事。只是我若回去了,一会儿黑白无常来了岂不又要将我抓走,我该如何对付他们?
他忽地一笑,似是忍了很久再也忍不住才笑出来的样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小心眼儿还是这样多。放心,黑白无常不会再捉你回去了。有我在,他们也捉不到你,保护不了你我还算男人么?”他一拍胸膛,我忍不住想啐他一口,不吹牛会死呀!
“我可没有办法谢你。”我这是明确地告诉他,不要指望从我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怎么没有办法,以身相许呀!”他呵呵地笑道。我今天真的没有办法抑制自己打人的冲动。见我变了脸色,他笑道,“好啦好啦,我也没指望你谢。”
“真的?”我戒备地看着他,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乐于助人的。
他似是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怕了你了。其实我是觉得你不该这么早就死,好不容易投胎一次,也该将所有事情都了结了再回来,对不对?要不,你还是三心二意的令人头疼。”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