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王妃及诰命都在内室由吴嬷嬷带着紫娟暂时照应着,北太妃外面交待完了,才回内室。吴嬷嬷和紫娟已将客人们安排妥当。忠孝王妃与忠顺王妃、东平王妃、西宁王妃、南安太妃等坐了首席。
吴嬷嬷早远远地看到了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和尤氏却故意视而不见,不去招呼其落座。贾母等人尴尬地站了一会,才在角落里找位置自坐了。
“紫娟那蹄子竟然全当没看见我们,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王夫人坐下后心里那个气呀!
紫娟笑意盈盈地招待着各府诰命,落落大方还真有主母的样子。
“你且消停点吧!没得在这里打脸。”贾母忙制止住王夫人,自己早就料到来此是自取其辱了,可若不来这门亲戚就算是断了。
那尤氏见忠孝太妃在前边坐心里却胆突突的,但愿当年之事太妃还不知道。
“老太太,怎么你们坐这里了?”史侯夫人带着湘云前来贺喜,那湘云已与恬儿一起进内室陪黛玉去了。
“史家太太快坐吧,我们是王妃至亲自家人不讲究那些,何必到前边与太妃添乱呢!”贾母忙给自己找台阶下。
“哦!怎么不见宝二奶奶来?”史侯夫人早知黛玉与贾府不睦之事了,所以才过来取笑几句。
“家里接待外邦使臣呢!宝丫头看家呢!”贾母也知史家因王夫人娶了宝钗之事与自己生份了,忙给自己脸上贴金,让史家看看贾府的根基有多深,也是想让史家再来奉承之意。
“到底是贾府。”史侯夫人没在说什么,倒是一桌与贾母等人坐了。
水溶与黛玉回到洞房,喜娘说了吉祥话,水溶揭了盖头。黛玉粉颈低垂,水溶挑起黛玉的脸。心跳便失去了规律,盛妆下的黛玉真如芙蓉如绽,美得让人旋目。若不是一屋子的丫头,水溶又忍不住要一亲芳泽了。
“黛儿,一会恬儿妹妹进来陪你为夫出去敬酒就回来。”水溶咽了口口水,哑着嗓子说道。
黛玉粉面含羞微微点头。
“雪雁与你家姑娘把衣服换了,再侍候她用些东西。”水溶临走不忘叮嘱雪雁。
雪雁应着近前来帮黛玉换了轻便的大红纱衣,又摘下凤冠只用红绫子松松地把秀发绑了。
“林姐姐。”恬儿领着入画进来了。“林姐姐你大婚,我就给你画了这幅画。”恬儿打开一幅观音送子图递给黛玉。
黛玉知画中含意小脸涨得更红了。
“永宁郡主这画画得好,应景!”雪雁忙把画收了。
“林姐姐,我也来了。”湘云也带着丫头到后宅来了。“这却我是送给林姐姐的。”湘云从丫头手里接过一个布包,打开却是一件精美的肚兜,上面绣的不是鸳鸯戏水和并蹄莲花,而是几竿翠竹。针线细密,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多谢云妹妹。”黛玉倒是对那几竿竹子喜欢的紧,忙命雪雁收了。
恬儿瞧着那个肚兜发起呆来,湘云的针线还不如自己呢。如何绣出这么精美的东西来,又投林姐姐所好。这倒不是湘云的做风。
湘云被恬儿盯着变毛变色起来,莫不是被看出来了吗?这有什么的就说是宝姐姐帮我帮得也没什么的。
“恬儿你瞅什么?你怀疑不是我绣的吗?”湘云婶娘自听说惜春做了郡主,每日在湘云耳聋边唠叨让她去亲近恬儿和黛玉。
“云姐姐的针线功夫果然是精进了。”恬儿用手抚摸着那个精致的肚兜。
“林姐姐,你是知道的湘云的针线向来拿不上台面,这却是我想的样子求了宝二嫂子帮忙绣的。”湘云本也是没什么算计的人。
“啊?她绣的。”雪雁一听忙抓起肚兜就要扔了出去。
“雪雁,既是云妹妹一番心意就收下吧,我只感念云妹妹的情也就是了。”黛玉忙给雪雁递眼色,如果真是宝钗绣的那上面必有什么古怪了。我只不用便罢了,何必给云妹妹没脸。
雪雁会意忙将肚兜收起来拿了出去。
湘云见状心里不乐意起来。宝二嫂子说得果然没错,林姐姐做了王妃再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宝二嫂子被她断了指,可还赶了几夜绣了这个呢!
“云妹妹,雪雁和宝二嫂子有些误会,你别和丫头一身见识。恬儿你们陪着我吃点东西吧!”折腾一天黛玉肚子早就饿了。
恬儿和湘云陪着吃了一碗粥。湘云打量着洞房,果然处处透着精致。只是这床头的屏风为何用红绫子裹着呢?湘云就要动手掀开红绫子看看。
冬梅忙近前制止道:“云姑娘,王爷吩咐这屏风任何人不许动,他要亲手揭开。”
湘云一听忙缩了手,果然自己造次了。这是人家的洞房,说不定王爷准备了什么闺中情趣要与林姐姐分享呢!想到此,自己倒是造了个大红脸。
听冬梅一说,黛玉才注意到床头果然是红绫子裹着的屏风,屋子里到处都用红绫子裹着,谁想到床头还立了个屏风呢!这个润之不知道又出什么妖蛾子。
恬儿和湘云又稍坐一会,见时辰差不多了才告辞出了洞房。
黛玉忐忑不安地在大红婚床上坐着等待着水溶,真是又兴奋又紧张。听说出嫁前娘都会和女儿说几句悄悄话,可自己娘亲死了奶娘也没有了,这大婚之前的悄悄话倒是没人告诉自己。今晚不要出丑才是,黛玉手心浸满了汗双手不停地搓着裙摆。
“王爷,慢走别摔着。”忽听窗户响起水松的声音。
“水松,爷我还没醉呢。”水溶含糊不清地说。水松和水杨一边一个把水溶架到洞房门口,敲门让雪雁等人出来接水溶。
“王爷,怎么醉成这样?看王妃明儿如何收拾你们。”雪雁瞪了门外水松和水杨一眼,这几日雪雁和已和他们熟识起来。
水松、水杨挠着脑袋笑着说:“王爷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有劳雪姑娘了。”二人说完便嘻笑着跑了。
冬梅、冬雪也过来帮忙才把水溶架到床上。
“呀!”黛玉被水溶身上的酒味呛得直捂鼻子。
水溶一头倒在床上,便怎么也叫不醒了。雪雁心里怪王爷没个算计,这大喜的日子如何醉成这样?
“雪雁,你吩咐人打盆水来。”黛玉可忍受不了水溶的酒气。
冬梅又递上醒酒石,黛玉与水溶含在嘴里。小丫头们端进水来,黛玉亲自绞了罗帕给水溶把脸和手都擦了。雪雁等帮着给水溶脱了鞋,拉床被子给水溶盖好。
“醉得还真死!”雪雁不满地嘟囔着。
“累了一天了,你们自去吧!”黛玉见水溶沉沉睡去,自己也困意袭来便命雪雁等人下去了。
雪雁三人出了卧室,将外间的灯都熄了,轻轻带好门出去了。
水溶盼望已久的春宵一刻终于来了。
黛玉自在床边坐了,望着水溶如玉的容颜,水葱似的纤便攀上了水溶的棱角。这就是自己的良人,以后的日子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水溶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黛玉心想怕是做了什么好梦吧!痴望了一会,黛玉动手自银钩上放下大红喜帐,来到桌前刚想媳灭床前红烛。便有人在身后揽了自己的腰。“润之,你……”黛玉回头正对上水溶满眼柔情的眸子。黛玉刚刚平静的心立刻又失去了规律。
“傻丫头,为夫盼今天盼得眼都要直了,我如何就能醉了呢。我若不醉,师兄和师弟他们也不放我回来,留你一人在洞房里,岂不是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吗?”水溶的眼睛快活地眨着。
黛玉觉着水溶的眼睛里着了火,盯得自己浑身燥热,忙含羞低首摆弄自己裙间的系带。
“黛儿坐下。咱们夫妻二人把合卺酒喝了,日后咱们就是一体的了。”水溶把桌上的果酒倒进玉杯,扬头自己喝了半杯,把剩下的递给黛玉,黛玉就着水溶的手把杯里的酒喝完。酒水下肚黛玉的小脸更是红的诱人。
“黛儿,来看看为夫给你的新婚礼物可还满意?”水溶放下酒杯搂着黛玉的腰来到床前被红绫子裹着的屏风前。用手一挥红绫子滑落,眼前呈现的是一架水晶屏风。屏风上雕刻着几株寒梅,片片红梅做空中飞舞状。不过就是精制点的屏风罢了,黛玉并没看出什么古怪来。水溶手持红烛让黛玉细瞧。
黛玉才在屏风左上角看到两行小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黛玉细瞧这字体如此熟悉,不正是自己的字吗?黛玉赶紧又往下瞧了瞧。又是两行小字:“得成比目何辞,愿做鸳鸯不羡仙。”这龙飞凤舞的字却是水溶的的。
黛玉不解地抬头用眼神询问水溶。水溶一努嘴让黛玉接着往下看。黛玉巡着水溶的目光看又有两行小字:“君心若似磐石坚,妾心必当韧如丝。”昔日的柔情猛然间涌现在黛玉脑海里,这原是当日在梅林与水溶定情时写在那大雪球上的字。没想到水溶有心,难为他怎么就把雪球上的字誊录了下来。这点点梅花雪不正是当日的情景吗?黛玉感动双眼蒙上了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