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畜生。”水溶见黛玉躲开,额上青盘暴露,恼了那白狼。举起短刀就要落在白狼身上。
让水溶、黛玉二人吃惊的是那白狼在距离黛玉几步远的地方。忽然两条前腿腾空,两只蹄子叠在一起与黛玉行礼,两眼充满乞求地望着黛玉,与此同时只见两行清泪就从它眼里流了出来。
“润之,慢动手。”黛玉心一软,急忙喝住水溶。
水溶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只狼居然在给黛儿行礼,这可是天下奇闻。
水溶握住刀柄,刀尖顺着手臂进了袖筒。赶忙飞身过去,把黛玉护在怀里。
二人惊奇地盯着那白狼,白狼忽而痛苦地瘫趴在地上shenyin起来。
“润之,它好像受伤了?”黛玉欲挣脱水溶进前探视。
白狼首尾相连倦缩在地上,不时用痛苦的眼神看向黛玉和水溶。
水溶把黛玉钳得紧紧的,黛玉只好蹲在地上试探着和白狼说话。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要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你可不要伤我。”黛玉温柔地说道。
“黛儿。”水溶开始抗义黛玉这一危险的行径。
可没想到那白狼听懂了似的,眼睛里不再有戒备,漂亮的长尾巴也摇了几下。
黛玉远远地小心翼翼地探向白狼的头,那狼用头轻轻地黛玉手里摩挲着。水溶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白狼也低眉顺眼地用头在水溶腿上蹭了几下。
“润之,它好像要临产了。”黛玉仔细地观察了白狼的体型,发现其腹部肥壮,下体正流血不止。
“黛儿,要怎么办?”水溶忙问黛玉。
“润之,你去找些干草铺在这个坑里。”黛玉想起上次师傅是如何救治那头黄牛的,便想依样画瓢。
“可是,黛儿……”
“放心,它不会伤我的。”
水溶才一步三回头地,抽出袖内的短刀割着地上的荒草。
黛玉拿出抽出随身带着的银针盒,安慰着白狼在其身上找准穴位便下了针。
白狼闷声痛苦地叫着。水溶铺完草坑,和黛玉二人合力才把白狼拖到坑里。
过了能有一个时辰,白狼才生下一只毛茸茸的小狼,这个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就拱在母亲怀里找起奶了。母狼慈爱地用舌头舔着小狼湿漉漉还带着血迹的身体。
黛玉和水溶好奇地蹲在草坑边上看着。
“润之,这母狼虚弱的很,还不停地在流血。咱们把他们带回去吧。”黛玉喜欢上了这对狼母子。
“通常情况下雌狼生产,雄狼都会在身边守候的。说不定狼爸爸就在不远处看着呢!咱们还是不冒风险的好。”水溶学艺的时候,因师傅偏爱狼倒是给他们师兄弟讲了许多关于狼的故事。
“可是我们若不救它,这只母狼会流血而死的。那这个小的也会饿死的。”黛玉的菩萨心肠又上来了。
“好吧!你和它商量一下看它和不和你走。”水溶对自己这个善良的小妻子是一点办法没有。
黛玉感激地朝水溶一笑。
“哪个,我叫你白狼妈妈,你愿意和我回去吗?我让师傅给你治疗,若是你乐意就把小狼给我的抱着吧!”黛玉耐心地商量着。
白狼听罢,用嘴轻轻地叼着小狼放在了黛玉怀里。
“润之。”黛玉惊喜地把小狼抱在怀里。
“好,黛儿。可是咱们怎么把这母狼带回去呢!”水溶又犯起难来,那狼体型硕大,看么也得百十来斤。
黛玉转动美眸想了想,忽然眼睛落在水溶身披的大氅上。
“好,好,好。”水溶无奈地笑笑,解下大氅铺在地上对白狼做了个请的动作,白狼虚弱地趴到大氅上。水溶系了四个角,把狼横跨在自己的马上,自己这马可是上过战场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一只受了伤的狼吗。
水溶又打响口哨唤回了浮云,黛玉怀里抱着小狼。拍了拍浮云的头,浮云扬起脖子长嘶一声,似是在为刚才的事向黛玉道歉。黛玉轻笑着上马。
夫妻二人带着狼母子在日落之前赶回了庄子。雪雁正急得团团转在庄子门口张望,都这会了王爷和姑娘还没回来。
水松已迎到庄外的两里开外了,远远地看着水溶、黛玉夫妻二人打马回来了。水松忙迎了上去,一见王爷的黑风马身上沾染着血迹还真吓了一跳。近前细瞧,王爷马上居然卧着一条狼。
水松蹭地一下就跳出老远,马背上那狼正冲自己呲着长牙。那血,不会是黑风受伤了吧!
“水松别怕,这可是你家王妃的新宠。”水溶跳下马来,拍了拍狼首。
“乖乖,王妃都开始玩狼了吗?”水松对自己家位娇妖弱弱的王妃老早刮目相看了,原看着来阵见就能刮跑。现在被肖遥师傅调理的一两个人是近不了身了。
“水松,快进去请师傅到马厩里吧!”黛玉惦记着那逢产难的狼呢。
“是,王妃!”水松撒腿就往里边跑去。
水溶二人把白狼送到马厩,肖遥师傅已在此侯着了。肖遥师傅沈视着白狼,笑着对黛玉说:“丫头,你这会可捡到宝贝了。”
肖遥见此狼这个季节只产一只狼崽,便猜其是狼后。狼是个纪律严明的家族,只有狼王和狼后可随时交配产子,也许是上天给了他们这一特权的同时,又收回了什么。普通的狼一般一次能产三五只多则七八只,而狼王和狼后,最多只产双胎。也正因如此,狼王的后代多是品种优良而且得到狼后一对一的教养,为其日后继承狼王位置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水溶等人听完都兴奋不已。
“可是师傅,我们也没看见狼王啊。”黛玉不解地问道。
“狼族和人类一样经常会有一样那样的纷争,许是这狼后落了难吧!不管怎么说,这狼后和你大有缘分呢!”肖遥师傅用银针点了白狼昏睡穴位,才命人熬了止血药。
众人合力把药灌了下去,好在小狼倒是健壮的很。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可是已经开始四处乱撞撒欢乱跑了。更是喜欢黛玉身上的气味,无论黛玉藏在哪儿,都能被它准确无误地找到。
两周后,白狼的身体已恢愀复如初,果然威风凛凛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小狼也已睁开了眼睛,每天都好奇地这瞅瞅哪望望,玩累了便贪恋在黛玉怀里安然入睡。跟黛玉倒是比跟那母狼还亲近。每每这时,黛玉或坐或卧搂着小狼,那条大白狼便也温顺地伏在黛玉身边,守护着。那场景常常看呆了庄子里的人。
有了白狼母子相伴,黛玉的日子更精彩起来。很快小狼已经可以进食碎肉了。黛玉虽然舍不得,可也和水溶商议着放他母子回归自然。
水溶决定把他们放回到当日母狼生产的位置,狼王或许会回到那里寻找他母子。
这一日,秋天渐凉,空中云层渐厚。水溶和黛玉骑着马,两只白狼凛然地跟在马后出了庄子。到了那日救狼之所,水、黛二人下马。
黛玉蹲下把母狼搂在怀里抚摸着,眼里便腾起了雾气。黛玉又把小狼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小狼毛柔软的茸毛。眼泪便一滴一滴落在了小狼身上,小狼乖巧地用温热的小舌头舔着黛玉腮边的泪珠。
“你们自去吧!”黛玉不得不把小狼放在母狼身边,哽咽着说。
那母狼也眼中含泪,再一次扬起前蹄感谢黛玉二人。
母狼冲小狼低声地嗥叫着,小狼便一步三回头地随母狼往草丛深处去了。
黛玉紧跟几步,冲频频回首的白狼母子扬手示意。
“黛儿,别哭了,看风大再呛了风。”水溶把泪流满面的黛玉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阴云密布,黄叶和枯草被风吹得在空中打着旋儿。稀稀啦啦的雨点斜织着,落在黛玉脸上,让水溶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水溶裹紧了黛玉飞身上马跨坐到黑风身上,后边浮云紧跟着。二人一马双跨,黑风扬起四蹄朝庄子去了,眼瞧着天要下雨了,这场雨来势汹汹看样子小不了,天也要黑了。因黛玉舍不得白狼母子,送了一程又一程已离庄子老远了。一定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才行,水溶心急不停地扬起马鞭。
二人终于在掌灯时分赶回了庄子,刚把马交给马倌。雨便瓢泼地砸了下来。
“好一场大雨,若是回迟了些,咱们可要成落汤鸡了。”水溶手捂着黛玉的头顶进了屋。
黛玉站在窗前,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喃喃地道:“也不知它母子可有避雨的地方吗?”黛玉送走白狼母子情绪低落极了。
“黛儿放心吧!它们本就是野生的。”水溶心里叹着气,不知道黛儿会因为那对母子的离去而伤心多久呢。
“黛儿,别这样。过来吃点东西。”水溶自窗前把黛玉按到桌子边坐了。
黛玉心不在焉在搅动着勺子叹着气。
“黛儿,黛儿。我的好黛儿,你都多长时间没正眼瞧我了,你看看我可比那白狼好看多了。”水溶托着黛玉的脸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