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不要传书回京给北静王爷呀?”杜衡可没打算留下智宸自己回京,爹娘知道了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水桃脸色凝重抱着双肩站在窗前,想着对策。贾林也是一脸的懊悔,若不是自己太自信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贾林自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此等挫折。此事牵连太子性命,贾林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哥哥,衡哥哥咱们万不能把太子哥哥一人留在大宛,他在此多呆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可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倒是不好下手,咱们这样。”贾林和杜衡凑到水桃眼前,三人低声研究了一会。
“桃儿妹妹此法堪好。”贾林和杜衡都赞成水桃的主意。
第二日一早,水桃、贾林、杜衡三人带着诸多随从打马离开凝香楼,出了大宛城一路北上。
四名黑衣人尾随着众人进了大乾边境才转身回百里山庄报信。
“庄主,他们的确离开的大宛城。”四名黑衣人跪在那名锦衣人面前。
“可看仔细了。”
四名黑衣人点头。
“好好招呼着大乾太子和婉贵妃,他们毫发无伤,才能换回段王。”锦衣人吩咐道。
这名黑衣华服的之人本名古峰,是大宛段王的授业恩师。祖上曾是段氏的护国将军,古家世代单传,爵位传到古峰这一代,古峰心思不在朝堂专门研究些古怪武功。
宝钗生下段亦君后,段长弘便命人送信给师傅古峰求其将此子接在身边,教其武功段氏也好后继有人。
古峰回到大宛,眼见着百姓因战火受尽苦楚,心里埋怨徒弟不该心生野心让百姓罹难。古峰赶回段氏皇宫,趁大乾兵丁未到之时放火烧宫,将段亦君带离大宛精心扶养,段亦君的身世古峰已有所耳闻,段亦君虽不似其生父智障,可也是资质平平且异常胆小怕事。
十年后,古峰带段亦君回到大宛。因知道宝钗出身,便摸清了凝香楼的情况,他没想到的是当年王后的侄女居然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古峰振奋不已,当初徒弟说过,薛氏王后才思敏捷,她侄女也差不哪儿去。刚好可弥补段亦君先天的不足。那日到了凝香楼正赶上众人捆了金桂母女,古峰的人才将二人救走。
恨玉得知自己姑姑居然还生了个表弟也大喜过望,商量一番后恨玉才带着人去了百里山庄。雯音见妹妹回来,喜出望外,却不料恨玉已将前情往事了解清楚。她心里岂有不恨雯音的,恨玉心里仇恨的种子已生根萌芽,因此不顾多年姐妹情义和抚养之情,命人将雯音打个遍体鳞伤。
古峰计划用太子和婉贵妃换回段长弘,让段亦君求娶大乾公主,再将恨玉嫁入大乾王室,两国结成永世之好,再不动刀兵。自己也算对得起段氏先皇了。
大乾京师和大宛相距千里之遥,往返最快也要三个月。起初,看守智宸和雯音人一天换几次岗,丝毫不敢有半点疏忽。恨玉更是收走了雯音室内所有的乐器,恐其招蜂引蝶坏了大事。半个月后,古峰手下之人慢慢懈怠下来。
恨玉每日调汤弄水精心照顾智宸,若大乾果如古峰师傅所言将自己聘到大乾王室,那薛家的仇倒可以一笔勾销。
智宸每见恨玉到自己房里来都闭紧双眼,无论其说什么都一概充耳不闻。智宸心里冷笑就凭你们劫了我,就妄想换回段长弘,可也太小瞧大乾实力了。就是桃儿妹妹和贾林也不会乖乖就范的。桃儿妹妹冰雪聪明,她绝不会就这么回大乾,桃儿妹妹临走时的眼神,智宸可是记得的!
恨玉倒是好脾气,对智宸的冷言冷语也不在意。她相信凭自己的才貌,智宸喜欢上自己不过是时间问题而矣。
雯音心里后悔当初不该因一念之差收养了薛家后代,酿成今日大错,也不知爹娘现在何处,他们千万不要此时回来才好,落到这丫头手里可就麻烦了。好在爹爹有先见之明,将百里家族御毒之术留了一招。自己还对当初爹爹所为颇有微辞,如此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雯音玉指轻扣紫檀桌面,窗前的野蜂慢慢聚拢而来。无论如何也要保太子安然返回。
“林哥哥,衡哥哥咱们今日行动。”若不是说话声音,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满脸黑斑的小女孩就是水家桃儿。
贾林和杜衡也变成了大宛曾通百姓家的男孩。
水桃可是受过肖遥道人的嫡传的,易容之术用得炉火纯青,先前回大乾的三人都是水桃易容的杰作。祖母说过两军交战,相恃初时的半个月内双方都长足的精神,相安无事二十天左右是军心最懈怠的时候。水桃三人这二十几天早把百里山庄,山前山后踩清楚了。关键水桃还有个杀手锏没用呢,水桃周岁后欢欢的狼群如影相随。而且在欢欢的带领下狼群日益状大,五年前在天明国欢欢的两名双生子降生之时,水桃将宫女易容成自己模样在天明皇宫睡觉,她还进深山陪了一夜呢。六岁的水桃将欢欢双生子取名为宝宝、贝贝,这几年不桃和狼群已然默契十足,只要水桃想见欢欢父子,一声口哨一刻钟后狼群必至。
水桃在大宛都城找了二十几个与智宸身高相仿的少年,每人发了一个智宸的人皮面具。贾林又给了每人一片金瓜子,这二十几名少年俱是农家子弟何曾见过金子。
“你们都听他的,绝不让众位涉险,明日之后每人再分五片金瓜子。”贾林说完看了看杜衡。
二十几人兴高采列转到杜衡身边,听其吩咐。
水桃和贾林装作进山打柴的农家孩童,担了担柴在山上转悠了一整天,将晚时分二人来在百里山庄大门口。
贾林哑着嗓子扣门,“这位大娘,我兄妹迷了路,在山里转了一天,又渴又饿能不能给水喝,容我二人借宿一夜。”守门人刘妈开了门看眼前是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
百里山庄地处深山,山庄里常来些采药养蜂人走迷了路要求住宿的,刘妈倒也不以为奇。
“你们等着,我去回了我们家小姐再说。”若在平时刘妈便自己做主了,雯音生性善良没有不应之理,可二小姐忽然性情大变还领了一群黑衣人来,前不久还得罪了当朝的官家,也不知二小姐到底要干什么。还是回一声的好,免得找自己麻烦。
刘妈快步来到智宸屋里将此事回了恨玉。恨玉正因智宸口口声声说自己狠毒而心里不自在,一听刘妈的话便当着智宸的面道:“刘妈,将那两个孩子接进来,好好侍候着,明儿一早派人送下山去,可怜见的。”
刘妈答应着下去了。
“太子爷,有谁天生就是狠毒之人呢,你也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看,若你得知家人被害还能无动于衷吗?”恨玉笑道。
“哼!别以为留下两个孩子,你就慈善人了。”智宸手脚都被铁索束着。
水桃二人被刘妈让进耳房内,刘妈又拿出些吃食给他们。
二人果然狼吞虎咽起来,鼻子上脸上都沾些饭粒。贾林更上咽得直翻白睛。刘妈急忙将茶水递上,“孩子慢点吃,我们家二小姐说了,吃喝管够。今晚你们就住这儿吧,明儿一早我送你们下山。”刘妈慈爱地说。
饭后二人轮流上了茅屋,将庄内大致情况摸了清楚了。东厢房门前有几名懒散的黑衣人把守,果然都懒懒散散了。左边厢房里传出女子说话声,智宸哥哥定然被困在此。水桃又瞧了瞧正房,窗上一大一小二人正在窗下看着什么,估计就是那黑衣人的头头和段亦君。耳房旁边就是马厩,水桃满意地笑了。
“桃儿妹妹,咱们几时动手。”二人躺在在耳房的炕上,贾林压低声音问道。
“林哥哥咱们先睡吧,行动前我叫你。”水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吧。”水桃已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贾林知水桃古灵精怪,跑了一天也是真乏了。二人合眼便沉沉睡去。
“林哥哥。”睡得正香,耳边传来水桃轻声呼唤。
贾林一个机灵坐了一起,心道坏了看着窗外又经蒙蒙透亮了。
“放心,正是时候。”水桃胸有成竹地说道。祖母说过,三更天人的防范意识最强。四更末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些时下手正是时候。
水桃学了几声鸟叫,狼群蹿过竹篱笆将正房团团围住。东厢房守夜的黑衣人正困得哈气连天,见眼前一道道白影闪过,着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居然是狼群。
“不好了,狼群来抢吃的了。”深山老林进了狼群除了抢吃的还能做什么。黑衣人迅速向正房靠拢。
与此同时,水桃二人趁乱,潜进东厢房,贾林掏出怀中削铁如泥的匕首砍断智宸手脚上的铁索。
“桃儿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了。”智宸惊喜地说道,水桃怀中掏出人皮面具贴在智宸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