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早早动身去馒头庵等候,让杜宇等押着粮草稍后起身。只贴身带着两个副将,都是北王府家奴出身,一个叫水杨一个叫水松。馒头庵虽是贾府家庙,住持净虚见北王府的人来说王爷到此歇歇脚,岂有不款待之礼,只说是一会有女客进香,请水溶到后殿正房休息。
“水松,你去庵门口守着,贾府进香的人来了立刻给我消息。”水溶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立时见了黛玉。
马车上的黛玉,从上了马车心就怦怦乱跳,脸上红晕一直到耳朵根,紫娟不知就理,还不停地用手试探黛玉额头。这回轮到雪雁笑话紫娟了:“紫娟大姑娘,现在分不清到底是发热还是什么了吧!”
“雪雁,你住嘴!”黛玉听雪雁一说脸更红了,紫娟看着两人更觉奇怪。
“王爷,来了,来了,前边贾家进香的车队刚进庵门。”水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庵里积雪多水松摔了一身的雪。
“可看见贾府宝二爷。”水溶两手不停地搓着,见水松进来立刻走到门口问水松。
“还没来得及看,就跑回来给爷送信了,爷您等着,我再去看啊!”水松说完一转身跑了,没跑几步就又摔了个跟头,回头对水溶笑笑赶紧爬了起来。
“这小子!”水溶望着水松的背影笑了,又开始在屋里不停地转圈。
“爷,您坐着喝口茶吧!”水杨这一早上被水溶转得脑袋直晕。
水溶坐下,拿出杯就是一大口“噗”“这茶怎么这么烫!”水溶一口把茶吐在地上。
“我的爷呀!烫着没有?”水杨心说,您这心不知飞哪去了,刚泡上的茶能烫吗?爷也不知怎么了,就为见那宝二爷至于的吗?
凤姐、宝钗、黛玉等人下车,住持净虚迎进正殿,安排了偏房先让众位奶奶、姑娘换换衣服,散淡散淡。凤姐牵着黛玉的手,感觉黛玉的手冰凉冰凉的,因贴在黛玉耳边道:“妹妹放心,宝兄弟已去安排了。”黛玉感激地看了凤姐一眼。
“王爷,宝二爷来了。”水松拉着宝玉一路小跑进了后殿正房。
“宝玉,她可来了么?”此时水溶见到宝玉倒似见着黛玉一般亲切。
“王爷,稍安勿燥,已到前边了,一会进了香我安排你们见面。”宝玉见水溶对黛玉一往情深,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黛玉换了衣服,和凤姐、宝钗等到正殿给菩萨进香。向神明祷告:“保佑水溶此去一路平安!”黛玉叩了头,紫娟等扶了黛玉起来。
“凤姐姐,王爷后边等着呢,想个办法让林妹妹过去吧,王爷那边军务紧急,耽误不得。”宝玉自水溶处回来贴在凤姐耳边说道。
宝钗早就感觉到了气氛怪异,凤姐、黛玉、宝玉三人必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又见宝玉和凤姐低声嘀咕,心里更是疑窦从生,便使了眼色给莺儿让她注意些。
“净虚老尼姑,这是我们林姑娘,她身子弱一路颠簸累了,你安排个院子让她休息一会子,我和宝二奶奶在此听你诵经吧!宝玉你就送林妹妹去吧!”凤姐忙给黛玉使眼色,黛玉会意。“有劳二哥哥了。”
黛玉领着紫娟、雪雁跟着宝玉往净虚安排的院子里去了。“妹妹,王爷后院等你呢,快跟我来吧!”宝玉亲自给黛玉把风帽戴好,又用纱巾把黛玉的脸遮了。
“紫娟,你先到净虚师太安排的院子里等着去,看一会再来什么人。”宝玉虽然知道凤姐会拖住宝钗,可也怕中间出点什么差。紫娟看黛玉点头,便带着一肚子疑问去了。
“王爷,宝二爷带着两个人来了。”水松在门口远远地看到宝玉领着人来了,只是那两个人都戴着雪帽披着大氅,看不清是谁。
“水松、水杨你们俩给我在门口守着,任谁也不许放进来。”千呼万唤可算把黛玉盼了来,水溶都不知道自己先迈哪只脚了。水松二人何曾见过自己王爷这个样子,猜想来访之人定是极其重要的大人物,也不敢怠慢乖乖大门口守着去了。
水溶也亲自到大门口来等着,见黛玉远远走来恨不能马上牵了她手才好。四人一起进了房间,黛玉才把雪帽摘了,宝玉和雪雁知趣地退到旁边屋子,把空间留给二人诉别情。
“黛儿,等得我好心焦。”水溶见宝玉等退下,便一把搂了黛玉在怀里。黛玉也不挣扎,只把头靠在水溶肩上轻轻叫了声:“润之。”
“黛儿,这几日过得可好吗?叫我好想,我日日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再也装不下别的。”水溶用力地搂紧了黛玉,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黛玉轻轻推了一下水溶。
水溶这才放开黛玉亲自扶黛玉坐下,眼睛一秒钟都没离开过黛玉的脸,黛玉被他瞧得头都不敢抬,黛玉知道来会水溶有违闺训,可情之所至也顾不得许多了。
“北疆奇寒,可带够衣服么?”黛玉低着头仍不敢正视水溶,想了半天方问道。
“黛儿,有你这句话就够我暖上三冬的。”水溶见黛玉如此惦记自己心里十分得意。
“此去天遥地远,万水千山,定要好好照看着自己,不知何日方能再见。”黛玉心中万语千言点点滴滴都化作深深的担忧。
“黛儿莫要担心,明年春暖花开日,我必回来,黛儿只管安心敬候佳期,母妃过了年就接你去王府住,在贾府一切小心,有什么为难事就捎话给宝玉,他若为难定会去北王府求救。虽关山路远,我也会写信回来让宝玉带给你。”水溶见黛玉泪眼朦胧的样子,十分心疼赶紧安慰。
说不完的别语,道不尽的别情。窗外北风呼呼地刮着,眼见着一场大雪又来了。
“姑娘,奴婢去林姑娘的院子看了,没见着雪雁就紫娟一个人在,她说林姑娘在睡觉,也没让奴婢进屋,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遇着智能正往后殿送斋饭,她说后院来了贵客,咱们家宝二爷正陪着。”莺儿悄悄地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宝钗。
“颦丫头来这里就变毛变色的不自在,到底什么事呢?莫不是和后院的人有关?又见宝玉没回来,莫不是颦儿和宝玉……”宝钗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不行,我得去看看,宝玉千万别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二嫂子,我方便一下就来。”宝钗起身和凤姐打了个招呼,凤姐算算时间黛玉也该回来了,就也没放在心上。
“颦儿当真没在院子里?”宝钗出了大殿问莺儿。“走,咱们瞧瞧林姑娘去。”袭人和莺儿等跟着去了西跨院。
“紫娟,宝二奶奶来看姑娘了。”袭人高声说。
紫娟的心“咯噔”一下,“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如何是好?”紫娟急得直跺脚。“来,来了。”
“宝二奶奶,我们姑娘累了正睡着,您要是有事吩咐奴婢,等姑娘醒了奴婢转告她。”紫娟见宝钗亲自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哦。原来妹妹果真睡着,也没什么事,我怕妹妹喝不惯这里的茶,既然妹妹睡着,那就打发雪雁跟我回去给妹妹拿茶叶吧!”宝钗见此娟慌里慌张得,料定黛玉不在屋里,可紫娟在门口挡着也不能强行闯入,因说道。
“谢宝二奶奶记挂我们姑娘,宝二奶奶知道我们姑娘生性喜洁,奴婢让雪雁到厨房去给姑娘熬粥去了,等雪雁回来就让她过去取来,院子里冷请宝二奶奶回吧。”紫娟一听叫雪雁,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顺嘴瞎话就编出来了。
“颦儿调教的丫头果然不错。”宝钗若有所指地笑着,说完领着袭人和莺儿等走了。
紫娟见宝钗走了,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里念佛盼着姑娘快些回来。
“颦儿果然没在屋里,走咱们后院寻寻二爷去。”袭人等忙扶着宝钗往后院寻找黛玉。到了后殿正房,大门口的拴马桩上拴着三匹骏马,门口站着两个穿盔挂甲的少年。宝钗吩咐身后的张婆子去问问前边是什么人。
“两位小哥,我们奶奶想进这后殿进香,麻烦两们回避一下。”张婆子上前说道。
“让你家奶奶别殿去吧!北静王爷在此休息,谁敢打扰。”水松不耐烦地说。
“奶奶,看门的人说北静王爷在里边休息,不让咱们进去。”张婆子只好如实和宝钗回了。
“原来如此,看来传言不假,那颦儿果然与王爷有私情。”宝钗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羡慕还是嫉妒,她也不说话只远远地在拐角处望着。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大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人,只见他银盗银甲,高挑身材,和门口的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人搬鞍上马,马踏雪花飞起一阵雪雾,自后门去了。
宝钗一见不是北静王水溶又是何人?堂堂一个王爷,为了见颦儿竟然屈尊到一个尼姑庵来。等等,今天是北静王出北疆的日子,怪不得琏二嫂子执意要今日来进香,怪不得天没亮就出发,看来宝玉也知道此事,他和颦儿之间完结了吗?颦儿何其有幸,得那样男子的钟情,如今连自己的夫婿也在帮她。原以为宝玉因念旧情,才不近自己的身,看来是我错了。你们这些人不该,如此玩弄于我,当我宝钗是软柿子,你们可是错打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