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喂我。”水溶张大了嘴等着黛玉喂他。
“你呀!唉!”黛玉拿水溶还真没办法,只好用小勺搅动着粥轻轻吹了,一勺一勺送到水溶嘴里,水溶才安安静静地把粥吃了。雪雁递上濑口水,黛玉看着水溶漱了口才又让他躺下。
“雪雁,出去告诉红袖把你家姑娘的饭传到这里来。”水溶一只手拉了黛玉的手,让黛玉在自己床边坐了。
不一会,红袖等人抬了小几来,上边摆着黛玉的饭。黛玉睡了一天也饿了一天,见着饭就更觉肚子咕咕叫了。
“红袖把桌子搬到内室来,让林姑娘在这里用饭。”水溶是一分钟也不舍得黛玉离开。
紫娟、红袖等人把外间的桌子抬到水溶床前,摆好饭请黛玉用餐。红袖方领人下去了,只留下紫娟和雪雁近身侍候着。
“吃吧,黛儿,饿了吧?”水溶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你这么盯着人家,人家怎么吃啊。”黛玉受不了水溶让人心跳过速的眼神。
“你刚才不也一直盯着我吃的吗?怎么要我喂你吗?好,我喂你就是。”水溶立刻要挣扎着起来。
紫娟、雪雁在一边抿着紫偷笑。
“好生躺着吧,!”黛玉没好气地把水溶按下。“紫娟、雪雁你们俩陪我一起吃吧。”黛玉可不想让三个大活人盯着自己吃饭。
“对,你们俩坐下陪你们姑娘多吃点。”水溶也指着椅子让她二人坐下。
紫娟因水溶在此到底有点放不开,雪雁拉着紫娟侧身坐了。黛玉吃过一碗很自然地让雪雁添饭。雪雁添了饭给紫娟一个“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的眼神。饭后小丫头们把桌子收拾了,紫娟也给黛玉泡了茶。才把水溶的药递了上来,水溶依旧张嘴等着黛玉喂,黛玉试了药的热度才一勺一勺地喂给水溶喝了,水溶的脸笑得跟喝蜜似的。雪雁奇怪那药真是苦的吗?
水溶吃了药便和黛玉东拉西扯地闲聊着,不知道不觉外面已经起更了。
“雪雁你出去找红袖姐姐,让管家娘子派个软轿来把王爷接回燕子坞去。”黛玉见水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难不成今晚要赖在这里了?昨晚同居一室已是不妥。
“我不回燕子坞。”水溶一听立刻反驳道。
“好,那我去燕子坞住,总行了吧。我让红袖和添香过来侍候王爷。”病者为大,黛玉也不和水溶计较。
水溶呢,好容易追了过来岂有回去的道理。“那我就和你回燕子坞去。”
“你……”
“黛儿,我好容易活着回来了,再不想离开你。你睡床上,我去外间炕上睡,就让紫娟在里边陪你在床上睡吧,放心这里是王府没人敢说闲话。”水溶知道黛玉有顾虑只好妥协道。
“姑娘,王爷伤虽好了些,可也不易总是挪动,况且有咱们就近照顾着也省得姑娘你担心,就依王爷的意思吧。”雪雁赶紧上来帮水溶说话。黛玉一想昨夜已经同居一室了,今天再撵他出去,让人看着倒有些假生,便让人在外间给水溶铺了被褥。
水静娘子早知道水溶跟到竹苑是不会回燕子坞睡了,所以早打发人把水溶一应起居之物送到竹苑。并传下话去,当着林姑娘的面不许乱嚼舌头,林姑娘早晚是王府的主子。王府众人见黛玉不仅长得天仙似的,性情也是难得的好。他们也满心期待王爷早点把林姑娘娶回王府呢。
且不说黛玉在王府和水溶的柔情蜜意,表表贾府上演的好戏。
“太太,颦丫头和亲的事娘娘可答应了?”晚饭后宝钗到王夫人房里闲话。
王夫人一脸的得意,笑了笑说:“娘娘说抽空就和圣上提,圣上正为这事犯愁呢,咱们出力解决了,娘娘在圣上面前可是极有脸面的。”
这下十有八九能把颦儿打发到北疆去了,可一泄我的心头之恨了。宝钗哪里知道,此时潇湘馆已是佳人无踪。“太太,那我哥哥的事?”宝钗想起尚在牢中的薛蟠不免心忧起来。
“钗儿放心,等林丫头的事准了,娘娘自会在圣上面前美言的。”圣上一高兴必会宠幸娘娘,圣上恩施雨露娘娘若是一朝得子,那贾府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庭重臣,皇后至今无子,那贵妃之子就有可能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王夫人做着自己的美梦。
“太太,旨意几时能下。”宝钗打断王夫人的思绪。
“南安王爷正身陷敌营,圣上急着呢,怕是这会娘娘已和圣上说了,估计明天圣上的旨意就到了。”王夫人胸有成竹地说。
“太太,那钗儿得去潇湘馆去颦儿贺喜去,也得多派些人过去侍候着。”宝钗担心走漏风声,黛玉再寻死妥活的,让她干干净净的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好,你去吧!多带些人到园里侍候着。”王夫人听出了宝钗弦外之音也附和道。
袭人、莺儿侍候着宝钗带一群丫头婆子往园里来了。
“姑娘,潇湘馆怎么没点灯啊?”莺儿见前方只有下人房里有几点豆大的烛火。
“过去叫门。”宝钗心里隐隐得不安起来。
看门婆子开了门一见是宝钗,立时慌了神。宝钗一见婆子的神态心道不好,快步进了潇湘馆正门,里面黑漆漆的鸦雀无声,香炉的灰都是冷的。
“来人掌灯,把潇湘馆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叫来。”宝钗恨得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红唇。
袭人掌了灯,潇湘馆的婆子丫头跪了一地,却都不惊慌,忿忿不平地盯着宝钗。
“你们说,这大半夜的姑娘哪儿去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林姑娘什么时候走的?”宝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众人只管低头跪着,无人答言,这可恼了宝钗。
“来人,传板子。”
“宝姐姐不必在此犯狠,是我把林妹妹送出去了,怎么你也要打我的板子吗?你是不是我贾府的当家人,你心里自然有数,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话,我贾府的事论不到你管。”眼见着潇湘馆众人要挨打,宝玉却带着碧痕来了。
“宝二爷,您怎么来了?”袭人见是宝玉,忙请宝玉坐了。袭人对宝玉的话却上了心,因此偷眼打量着宝钗。
“你们都散了吧,好好看着林妹妹的院子,明儿起谁来也不许开门。”宝玉冷冷地让跪在地上的众人都散去了。
“宝玉,原来是你把林妹妹送出去了,害我白担心了,怎么不早说。”宝钗此时并不想与宝玉撕破了脸皮,虽然拿了休书可却没开贾家祠堂,那还算不得数,再说此时牢里的哥哥就等着宫里娘娘搭救呢。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林妹妹了?林妹妹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别怪我没提醒你。”宝玉和宝钗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
“宝玉,我原也是为了妹妹着想,明儿一早让妹妹去合亲的圣旨就到了,她若不在,娘娘岂不是欺君?再说妹妹嫁给过去也是一国之妃,并没委屈了她,二爷还是把林妹妹接回来的好。”宝钗在心里暗暗琢磨到底是谁走了风声,这府里自己耳目众多,是如何让颦儿出了府的。
“哼!宝姐姐若羡慕那一国之妃的荣耀,何不自求了去和亲呢?这等好事不用便宜了别人吧。”宝玉冷笑着说。
“二爷,这是太太的意思。我不过是领了太太的命过来瞧瞧妹妹,即便明儿妹妹不在,也是你贾家得了不是。莺儿我们走,让二爷自去和太太解释吧。”宝钗不想当着袭人的面和宝玉言来语往的,站起身来领着众人去给王夫人回话。
宝玉吩咐碧痕泡了茶,在潇湘馆坐着等王夫人来兴师问罪。宝玉不知从何时起,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王夫人巩固地位的一枚棋子,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幸福,是否快乐。宝玉近日常常怀疑王夫人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吗?
“太太,不知是谁走了风声,颦儿已不在潇湘馆,不知何时已被宝玉送出去了。”宝钗回来给王夫人送信,“明日圣旨一到,事可就闹大了。”
“啊?宝玉,那个孽障在哪儿呢?”王夫人心里一惊,这岂不是害了娘娘吗?这还了得。王夫人一叠声叫人挑着灯笼亲去了潇湘馆。
潇湘馆宝玉早派人去请了贾母,贾母一听黛玉不在府里,鸳鸯立刻吩咐人抬了轿子,贾母也赶到了潇湘馆。
“玉儿,玉儿去哪里了?宝玉,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几时走了?”贾母下了轿直奔黛玉卧室,却见外间宝玉悠闲地坐着。
“老祖宗请坐,一会您就知道了。”宝玉不慌不忙扶贾母上首坐了。
贾母刚刚坐定,外边王夫人、宝钗等一席人便浩浩荡荡地来了,王夫人见贾母在坐忙请安问好。
“你们说林丫头被你们逼到哪里去了。”贾母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拍着桌子问王夫人。
“老太太是这么回事,大姑娘也满十四岁了,北疆要一名合亲的郡主,媳妇想着嫁过去也是一国之妃,就请宫里娘娘向圣上举荐林丫头北去合亲,不想宝玉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却把林丫头藏起来了,明天圣旨一到,没有林丫头咱们可不是欺君了吗?”王夫人见事以至此也没什么好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