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午夜撞见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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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黑彼得 (1)

(十一)黑彼得 (1)

凌晨两点,伴着一声痛苦的吼叫,屋得曼李发生了一起惨案:退休的船长被鱼叉戳死在小木屋的墙板上。现场留有一个海豹皮烟袋,地上掉有一本记载着大笔值钱证券信息的笔记本。这些证据会指向谁呢?

“黑彼得”原名彼得?加里,他原是一名船长,由于性格阴郁、脾气暴躁,再加上他的面孔和大胡子都呈黑色,船员们便赠送了他“黑彼得”这一称呼。

彼得?加里生于1845年。在1883年,他担任了丹迪港捕豹船“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他非常擅长捕捉海豹和鲸鱼,经常出海并且成绩斐然。当上船长的第二年,他即退休。紧接着,他出去旅游了几年,最后定居在弗里斯特住宅区附近一个叫屋得曼李的地方。

在邻居眼中,加里是个非常沉默、独来独往的人,始终严格按照清教徒的方式生活。他家中有妻子和女儿,还有两个女佣人,但是由于他家压抑的环境,很多女佣干不了多长时间就纷纷请辞。更糟糕的是,每当喝醉的时候,加里就像一个恶魔一样虐待他的妻女。邻居经常在半夜时分听到他的妻女被赶出家门,甚至看到他追着打他的妻女。

邻居们对加里的印象非常糟,大家都不喜欢他,甚至憎恶他,回避他。还有一次教区的牧师跑到他家里指责他的不良行为,他却大声呵斥牧师并破口大骂,还因此被起诉。

在离家几百码远的地方,加里船长还有自己的一间小木屋。这是一个单间小屋,大概长16英尺、宽10英尺,屋子每面都有小窗户且挂着窗帘,只是窗户从来不打开。他还为木屋起了一个名字叫“小船舱”,平时,他晚上就住在这里。他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小船舱”,钥匙也随身带着,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然而,在一个星期二的晚上,加里喝醉了,他又大闹起来,像一头要吃肉的猛兽。他的妻女听说他将回家,就急忙跑开。很晚的时候,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大约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他的女儿听到一声惨叫,声音大致就是从他小屋方向传来的。早晨7点左右,一个女佣人看到他的房门开着,可是由于屋里的情景实在令人恐怖,佣人也不敢进去看。中午时分,才有人敢进门,他们都一下子惊呆了:小船舱像个屠宰场一样,里面成群的苍蝇在嗡嗡直叫,而加里船长背靠在墙的正中间,被一只捕鱼钢叉刺穿胸膛痛苦死去,就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甲虫一样。

人们赶快报了警,不多一会儿,年轻的警探斯坦莱?霍普金就到了现场。他认真观察一番,发现这个小屋子里只有床铺、储物箱、地图、图表及“海上独角兽”号的油画。霍普金随即展开调查和询问,但一周过去,还是没有一丝线索,他决定寻找福尔摩斯的帮助。

我的朋友正处于兴奋之中。最近,虽然声望与日俱增,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像其他知名人物一样抛头露面。工作期间,他开始习惯使用一些假名。有时候不管别人给他多少报酬,他也不愿介入案件;然而有些时候一些普普通通的案件,他反而愿意花费几周的时间专心研究。

霍普金来访这天,我的朋友很早就出了门,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在此期间还有好几个人过来找他。大概吃饭的时候,他回到家,腋下却夹着一支短矛。

“你不会就带着这个东西到处乱走吧!”我惊讶地叫道。

“呵呵,我带着这个东西去了肉店。”

“肉店,干什么?!”

“你猜不到的,我来告诉你吧。如果刚才你也在那家肉店的话,肯定会看到一位绅士用这把短矛用力地戳挂在天花板下的一只死猪。没多长时间就戳穿了,我很高兴。你也去试试?”他一面倒咖啡一面开心地说。

“绝对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我俩交谈的时候,霍普金过来了。霍普金身穿一件类似官方制服的衣服,面容愁苦,看来十分沮丧。

“霍普金,我收到你的电报,就非常希望见到你。情况怎么样?”

“先生,失败了,非常失败,没有一点进展。我请求你的帮助。”

“好。”福尔摩斯满口答应,“我已经研读过有关这个案件的资料,你是如何看待案发现场那些烟丝袋的呢?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到福尔摩斯这样说,霍普金大吃一惊。“烟丝袋是那个人自己的,袋子上还刻着他名字的首字母。由于他擅长捕捉海豹,那个烟丝袋还是用海豹皮做的。”

“他好像没有烟斗?”

“是的,听他的邻居说他很少抽烟,我们也没有找到烟斗。而且有邻居反映说在事发前两天,大约凌晨一点钟左右,一名叫斯雷特的石匠经过他的小房,通过灯光和窗帘看到他屋里有个人影,那个人影不是彼得?加里,因为那个人是长满长胡须的,而加里是短胡须。”

“哦,那你还有其他发现吗?”

“福尔摩斯先生,我按照您的方法仔细查看了小屋内的地面和木板,没有发现任何的足迹。”

“你是说没有足迹?”

“是的,先生。没有。”

“好吧,霍普金。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飞行动物作案的,肯定还有一些东西你没有认真检查。”

霍普金有些发窘,他赶快说:“先生,屋里还有一些东西是有疑点的。死者的身上插着一把捕鱼钢叉,小屋里总共有3把,现在还有两把在那里放着。而且加里在死去的时候衣服穿得好好的,桌子还放着一瓶罗姆酒和两个用过的杯子,可以推测他和杀人犯有约,但可能在交谈的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争执,杀人犯一怒之下拿起钢叉杀死了他。”

“嗯,很有可能。”福尔摩斯说道,“屋子里还有其他酒吗?”

“有,在酒柜里还放着白兰地和威士忌,这些酒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可能对我们没什么用处。”

“与案件相关的还有其他物品吗?”

“这个笔记本。”霍普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黄褐色外表,有些粗旧。福尔摩斯拿过笔记本,看到第一页上写有“J.H.N”及“一八八三”的字样,第二页上印有“C.P.R”,其他页上都是一些数字,还有一些页码上写着“阿根廷”、“马达加斯加”、“圣保罗”等,在这些地名后面还跟着一些特殊的符号和数字。

“这是什么?”福尔摩斯指着一些数字问道。

“好像是证券交易所的报表。J.H.N可能是经纪人名字的首字母,C.P.R也许是他的顾客。”

“C.P.R会不会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

“对,对,就是这样。”霍普金狠狠地用拳头敲击着自己的大腿,一面责骂自己太笨了,“那么只要我们查出来J.H.N的意义,就有可能找到凶手。不过我查过1883年证券交易所的报表,并没有这3个字母所代表的经纪人。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这个记载证券的笔记本可能就指出了犯人杀人的阴谋。”

福尔摩斯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询问霍普金能否调查出笔记本中所涉及的证券。

霍普金说:“我们已经展开调查,但是这些股票的持有者大部分在南美,我们可能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查明白。”

突然,福尔摩斯像是发现了什么,他赶紧拿起放大镜,只见一小片不是很清晰的血迹映入眼帘。

“福尔摩斯先生,我捡起笔记本的时候这上面就有。”

“血迹是在本子上面,还是下面?”

“血迹是挨着地板的。”

“哦,这就说明笔记本是在谋杀之后掉在地上的。”福尔摩斯嘀咕着,“对了,我想这些证券中,没有死者的证券吧。”

“是的,先生。”

福尔摩斯想了一会儿,就让霍普金去准备一辆马车,说要到现场看一下。霍普金像得到解救一样,高兴地喊出声。但是福尔摩斯摆了摆手,“一周前应该会比较容易,现在去恐怕于事无补。”

我们很快到达案发现场,这是一座小山的空旷处,有一条绵延的小道和一间小屋,屋子的门和窗户都正对着我们。

霍普金带我们见了被害人的妻子和女儿,他的妻子面容憔悴、皱纹深陷、眼睛里投射着恐惧的目光,看来她肯定长期受到虐待和折磨。她的女儿是个20多岁的姑娘,面容苍白,对于父亲的死,她似乎非常高兴,甚至还祝福杀死父亲的那个人。看着她们的表情,就可以推测出她们对黑彼得有多么憎恶,他的死对她们就像一种解脱。

我们沿着一条小路朝“小船舱”走去。这间房屋四周都是木板,房顶也是木头,非常简易。当霍普金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房子被撬过?”

只见在门锁的部分有刀痕,并且上面的油漆也被刮掉了,就像刚刚撬过门一样。福尔摩斯也发现有人还想从窗户进入屋内,但是没有进到里面。

霍普金说:“我肯定昨天晚上这里还没有这些痕迹呢,绝对是有人来过。”

“也许是村里的人想过来看看?”我说。

“可能性不大,村里的人都很厌恶加里,也没人敢从这里走,更不必说在他死后撬门进他的房间。”

福尔摩斯笑了笑,“那个人没有进入房间,说不定今晚他还会过来。我们今晚要是不在这里等他,就是一个失误。”

福尔摩斯说着就进入小屋,小屋里谋杀的痕迹已经被清理掉,但福尔摩斯还是很认真地一件件检查,不过他的面容告诉我好像没有什么结果。

有一会儿,他紧盯着一个地方陷入沉思,“你从这个地方拿东西了吗,霍普金?”

“没有啊。”

“这个地方一定少了东西,可能是一本书或者一个箱子。你看这个角落的尘土要比别处少很多。”福尔摩斯说着,就建议我们先到外面的小树林转转,等晚上再过来埋伏。

晚上11点的时候,我们已经埋伏在屋脚附近的矮树丛中,如果来人点灯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随着夜幕安静下来,万籁俱寂,任何动静都能引起我们的高度警觉。

远处教堂的钟声提醒我们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这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我们听到从小屋附近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又有金属摩擦和碰撞的声音,一个人正在用力开锁。

听到“嘎吱”一声门响,借着燃起的火柴,我们看到一个年轻人进入房间,他看起来有20岁,身穿诺福克式的上衣和灯笼裤,头上还戴着一顶便帽。灯光下的他面孔苍白,可能由于内心恐惧,我看到他的牙齿明显在打着寒战,全身也在发抖。他把点燃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然后慌慌张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走到角落拿出一个大本子,他斜倚在桌子上,快速地翻阅着这个本子,好像急切地在寻找什么。等翻看完之后,我们注意到他的拳头紧握,满脸的愤怒,他把本子合上并放回原处,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