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和那些鸡子有什么关系吗?”大红终于问了句。
小红和老人也在一边奄奄一息地耷拉着脑袋,似乎根本不愿等待牛老的作答,看得出他们听得忒累了。
“嗯,人类的僵尸真正横行起来,就是从耐奥祖这里开始的……所以,你们要记住,凡是和僵尸有关的东西,都要想到这个人,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面对牛老这一无头苍蝇的话,大红还是表示蛊惑不懂。
“耐奥祖是谁啊?”
牛老将油灯吹烬亮起电灯来,屋子里一下也豁然开朗许多,“耐奥祖,就是个传说,那都是很古老的志怪故事里的人物了,不过都是些读书人杜撰出来的无聊故事,孩子们,睡觉吧……”一边说,牛老也是洗脚准备休憩去了,大红则是一直依偎在门栏边,望着门外那些若有若无的星辰,脑海点滴闪烁着爷爷在油灯下缱绻出的那些艰涩往事,那些野蛮和暴戾以及飞旋在空气中随时可能席卷人类的猛兽们,都如同这眼前无尽黑夜,在她心内绵延起伏纠结缠绕着。
直到人静夜深之际,她才关门进屋,小红那时也未睡,她一脸幽怨地望着大红,“我也睡不着!”
“睡觉了,别想太多!”小红努力闭上双眼,脑海里就是那个陌生人的影子,那那身淡红色服装,和那些摆放在房间里的小圆球都显得那么古怪凝涩。当她在最后决定入睡前,她朝大红说了句,“很可能那个家伙就是耐奥祖!”
大红那时早已睡熟了,恍若是在梦中听到小红这句话来,她在梦里也没回答。
红岩洞内田鸡从夜色森森处迅捷往里面赶去,神鸟则来回不停踱步在石屋里,不时拿眼朝这边石门方向睃来,当田鸡倥偬步伐像旋转在他心内的疑云往洞内扑朔迷离般赶回时,他隐约像嗅到一丝希冀气息。回头时他看到田鸡正一脸优越地朝这边跨步而来,因而心内也蘧然起来。
“回来了?”
“神鸟,这回事情进展都很顺利,我也没想到主人居然是住在那种地方!”
面对眼前欣喜若狂的田鸡激动地兜售出这么一句,神鸟也觉得倍感欣慰,“所以我相信你,我甚至将机会都让给你了,快给我说下,是藏在……哦,应该说主人隐居在什么地方才对?”
神鸟往那边宝座上座椅般依靠过去,一脸期待。他穷尽半身也没能找到这个奇怪主人的隐秘暗所,却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找到,当初他也不过是想借机试探下他的衷心,当然能找到那自然是最好的。
“讲讲吧!”他将右手托住下腮,像多少次被他意外发现在教室内窗明几净里昂首挺胸的那些少年渴望书本的神态。
“我发现那个林子大有问题!”
“林子?在哪里?”神鸟原本以为主人一定是居住在村庄靠近学校附近,从某种常识上理解,这暗合了他的教师身份。
“就是观音庙那个林子!如果从乡村公路那边去主人那里,只需要穿过一些小路,绕过人家户里菜畦地,再往那些不太引人注意的水井边走过去……”听到田鸡这番有些语无伦次的表述,神鸟连连摇头,“就说具体的位置!”
“嗯,要是从观音庙那里进去,很快,有一个机关,打开它就能通过水井向下跌入,这前后还不到五分钟!”
神鸟打开石门开始往那边从眼前延伸向更远高处小路,此刻,熙熙攘攘的村庄灯火与天际上那轮皎月相得益彰,形成一派神秘景象,蛊惑人心。已经有好几天未见主人来了,这显然是自己开始逐渐受到主人冷淡结果,为他拼搏这么些年,到头来拥有的不过是如此境遇。
“主人认出你了吗?”这是神鸟最为关心的一点,所以,他很快警惕地问起来。
“我不过是在队伍里有些号召力,我发现他现在已经收买了更多的兄弟姐妹,他们还个个心安理得,可以随地吐痰和大小便,主人告诉说,在他那里生活就像在大自然里一样,不会被任意辱骂,他还会让兄弟姐妹们提前飞翔起来,总有一天,不仅要让他们飞向高空,还要飞出这里,去外面的大世界里去……”一席话自然是亢奋起神鸟起伏澎湃的柔软内心,他挥舞了下羽翼,然后决定翌日趁主人上班时前往探窥究竟。
“我……还建议主人最好将那些人类先释放了!”田鸡不无骄傲地说。
“什么?你建议这?你疯了?那些可都是咱们的心血啊,你忘记了,如果他在这里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类,你我不但飞不起来,还可能永远背着一个巨大的口袋,像鸵鸟那样来回地走……这……”神鸟忙摇头将这彻底抑圧住了,“想起来就恐怖!”
田鸡看到神鸟如此表情,忙打住他原本酝酿好的一番言语。他在屋里一动不动,像那些愁绪笼罩在神鸟此刻忿忿不平的心原上一样。他希望和神鸟解释些什么,但他早就发现自己和神鸟间欠缺和主人那种流利润通的交流。他并不是希望攀龙附贵,但这神鸟从他进屋那刻起所关心的无非是自己此行战绩,因为这里牵涉着他的殷切利益,他不过是一粒棋子,田鸡觉得他能站在主人圈养的那些泛泛之辈间独领风骚,却还跑到红岩洞里承受神鸟这番淘气伤神。
“神鸟,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他朝神鸟仰视般留恋地回望了眼,然后转身准备撤离。
“记住,在主人面前,是决不能提及关于释放人类的事,在另一些地方,正需要主人派遣增援,我们要做的事是顺从,明白吗?”田鸡似懂非懂地点头承诺。
神鸟在红岩洞里接下来那个涔涔难耐的失眠夜成了他无法再次平衡心境的一个凹凸伤痕。他希望能找回山雕在主人心中那种自傲地位,但现在整个情况看来并不容乐观,且不说是工资待遇问题,作为神鸟始终对那次陪同主人前往村庄乡村公路上十里开外的山脉里打高尔夫球时的种种情景记忆犹新,因为,在那些健康向上的运动中,除了主人的傲慢之外,还有他给神鸟许下的承诺。他当时透露说以后会带神鸟去西域。神鸟一向在主人面前就表现得谨慎纳言。诎口的他心底里却无限向往主人所描绘的那个世界,主人说西域里拥有丰富物产和灵异的风土人情,那里还生活着大批热爱大自然的人,不会乱杀无辜,对待地球上任何生命都保持着一颗关爱悲悯的情怀。
“能到西域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摩尔此刻也刚好从梦中醒来,就听到母亲厨房内尖利激昂的连声呼喊,他惺忪睡眼间还迷离着在乡间小道上通往附中一次次的上学狂奔,似乎还偶尔传出来几声女生们站在教室外顿足的捧腹大笑。现在,当门外传出脚步声时,摩尔真想一个激灵从床头上翻身而起。
“摩尔,起床了,该吃饭了!”母亲敲响房门,看到被套被踹到床下的摩尔手里怀抱着一戳鸡毛。
“摩尔,你在干什么?”母亲朝他逐渐靠近,然后,她将被褥折叠的同时仔细窥望那手中拾掇起来的迥异鸡毛。她很快联想起自家那些离奇消失的鸡子。
“摩尔,快跟我醒醒,快……”她敲打他的屁股,摩尔这次果真翻身而起,他毫无察觉地将手往头上乱摸,习惯性地挠痒痒般全身抚弄着,这时,他看到一匹鸡毛从头顶上跌落下来。
“我手里怎么会有鸡毛呢?”他问。
“我还要问你呢?你昨晚几点钟回来的?”母亲问。
“没……我不是一直……”摩尔对早先发生的事情真回忆不起来,这正如他弄的一塌糊涂的高考一样,现在还没正式进入暑假,他的整个假期生活就开始乱套了。
“嗯,我们家最近丢失五六只鸡了,你看看,你手里这些鸡毛……”母亲摇头往外面走去了。
摩尔坐在早餐桌前无心恋饭,在此之前,他一遍遍地将头发和沾到鸡毛后的手洗濯了半小时,后幺院里那时还仅剩下的最后一只鸡子这时也出现在他眼帘里,就一动不动站在阳沟上的大石板路上。
“怎么回事?床上本来就有吗?”他问。
“谁知道?对了,你这孩子,都去同学家这么几天了,也不事先给我说声,还有,你准备继续复习吧!”当摩尔遴选放弃早餐外出时,被母亲叫住后这么训导着。
“我没在家?”摩尔觉得怎么可能,“我一直呆在家里的啊,那天,不是伦杰他们来约我去旅游嘛,我们后来回来晚了些!”
“旅游?”女人略略地瘪嘴笑了下,“要是你老爸还……”她本想用这话来吓唬吓唬摩尔,但却没敢继续往下说,就搪塞在那里了。
“你就别提老爸了,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拉扯我不容易,对了,那个复习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想好,我……也许根本就不适合念书吧,原本我还……”摩尔又往卧室那边走进去了,“算了,不说了,一说又是一肚子气!”
女人开始收拾整理房间,这是每天机械重复的家务事,那只唯一剩留在家里的鸡子眼神呆蚩地站在狭窄的过道上,明显消瘦下去。女人早先注意过这是那群鸡子里个头最矮的,那些健康膘肥的强健鸡子都一个个神秘失踪,而摩尔床头上那莫名其妙的鸡毛难道真和这些鸡子消失有关。
“摩尔……”当她将自己脏衣服收拾到脚盆里时却没找到摩尔从学校搬回家还未洗濯的脏衣服,这时,里屋并未传出声音。正在狐疑之际,那堂屋门口猛地探出来个激灵脑袋,朝她哼唱小曲。
“大红?怎么是你?”女人觉得这来的应该是丽萨,摩尔要是没能考上大学也可谈婚论嫁,这在村子里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布莱克离开妻儿子女太早,这个家庭就靠她这么些年死死撑着挺过来的,但在村庄里像这般家境是没什么竞争力的,作为母亲,她最忧怛的还是惧怕摩尔娶不到老婆。那就相当于是断后绝代了,想及此,原本风调雨顺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被暴风骤雨成六神无主的贫瘠燎原。她还是希望摩尔能继续上学,这样才能多给她一些时间准备,无论是家产还是心理上的准备,这都显得极为必要。
“你有事吗?”她问大红。
“阿姨,我想问问,摩尔哥回来了吗?”
“摩尔,回来了……昨晚上就回来了!”女人往脏衣服间肆无忌惮地撒着洗衣粉,然后往污水里蹂躏着。看到那些刚倒下的清水不大会被染黑了,大红点头附和着,“那就好!”
女人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朝大红瞧视了番,“对了,你和你爷爷好像昨天还来过吧!”
“不,是前天,晚上时,我来找我爷爷,和奶奶一起来的!”女人一听回头又忙活起来。
大红很想将自己心内一些蛊惑告诉女人,但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种连孩子听了都会觉得瞎编乱造的事怎么可能让她相信,当初自己接受这些玄乎怪诞之事也费尽周折,不过,那些亲眼得见的魔力鸡子和摩尔怪谲归来,这中间暗藏着种种不合理,还有小红口中描述的那些,分明像有一个集团在幕后暗箱操作,这种事要是恣意蔓延,那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的,村庄里就那么些男孩,但那个原本道貌岸然的生物老师却还依旧在为非作歹……
“阿姨,我想和你谈点事情!”她终于还是趔趄着将心中所虑掏心窝地说了出来。
“什么?你是说那些鸡子会魔法?”女人从来未听说过什么魔法,“魔法是什么?”
“你们家里是不是少了鸡子?”大红问。
“嗯,是啊,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六七只鸡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这是魔法在作怪?”女人左右环视了下,干脆放弃掉手中活计,携着大红进堂屋来。
“摩尔刚出门了,好像是去同学家里了,对了,你再将那些鸡子的事给我讲讲吧,我还真是想了解下,是不是村子里有神偷啊!”大红看到女人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只是早先没聊到这上面去,她心忖了下,清晰思路后开始将小红这些天所见所闻都一一不无增减地告诉给了女人。最后,女人一把拉住大红的手。
“我……”她脑海里兀立地出现了那一戳缱绻在摩尔手掌间的鸡毛来,因而她整张面孔看上去就像布满鸡毛,神颠颠的。
“怪不得,今早上,我看到摩尔床上有鸡毛,我问他,但他也没说出个怎么回事!我也没多想,那……你们是已经知道那个地方了?”女人显得还在犹豫,“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事?”
“我这几天也像是在做梦,要不是那晚上我在观音庙里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但是,我牛哥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到底是出事还是被扣押了!”谈及此,女人显得谢天谢地。
“还真得感谢观世音菩萨保佑,摩尔能平安无事地回来!”一边说,女人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并用眼眺望向那边观音庙的方向。
“摩尔到底是去哪里了呢?这孩子,去哪里也不说,哦,对了,他好像说是前些天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女人低头回忆起这么一句清早摩尔的话,就说了出来。
“我只是来告诉一声,现在村子里不安全,一定要注意那些鸡子,还有一个神秘人在幕后操纵,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红准备离开时被女人一把拉住,“别走,能陪我一起找摩尔吗?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老觉得很害怕!”看到女人一下露出如此孱弱表情来,大红表示暂时可留下陪她。
他们在坟场上来回找了一通,根本没发现摩尔,大红则是用手朝田塍那边指去,“那晚上,我爷爷也是在这看到一条黑狗,很奇怪,被吓坏昏过去了,我们后来赶来时将他背回家去……”女人弯下腰抓起一抔黄土并嗅闻了下,又左右环视了番,“这最近还真是怪事多!”
他们继续往上攀岩而去时,就来到那片桃树林了。在那里,奇巧地碰到摩尔正弯腰鞠躬在一行厚敦着实的桃树之间,不时还在比划着些什么,从他那些简约动作里可以窥测到他此刻无比陶醉,形同自言自语。
“摩尔?”女人急切地叫喊了声,那边却毫无动静,她又轻微地喊了句,摩尔回头抛来远遁似的眼神,恍若从天而降的一束阳光返照在久违而荫敛不散的潮湿大地上。
“摩尔,你在干啥?”女人已经靠近了他,并发现他手里其时正握着本小书,上面从他打开的那页看去涂鸦着一个人形身影在推搡跌打着些招数。
“你来做啥?”摩尔冷冷地问了句。
“我来做啥?”女人一听心里就来气,但她还是理智地控制住自己,“我也没指望你复习书本,但你总不能乱干!”她从摩尔手中抓过那本神秘书籍并仔细审阅起来。
摩尔则是低头讪讪离去,看到他匍匐在林子里那些稚嫩浅淡的迷离步伐正在坚定地往坟场那里漫足而去时,女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阵阵伤忧。
“摩尔,你难道忘了你老爸是怎么说的?你现在还没醒悟过来,看这种乌七八糟的书,早晚会坑害你的!”女人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往摩尔消失在坟场方向上的高大背影喊着,毫无回音。
“阿姨,别难过,现在只要知道他在干什么,总比早先什么也不知道强!”大红安慰着说,“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摩尔哥可能会觉得有压力,我也能体会他的心情!”大红那时已经站到这边大路的汇合点上朝女人告别着。
回忆起这大半辈子的劬劳辛苦眼看着就要付之东流功亏一篑,想着早先摩尔带回来的那个失落高考如同噩梦般降落到她热切蒸腾的心内。现在,这孩子又不听使唤地不学好,女人心野坟场般坑坑洼洼芜杂一片。她希望能尽快找到摩尔,告诉他一些真相。
摩尔那时就睡在床上,女人在堂屋门缝间几次三番确定儿子并未出走时心内妥帖下来,开始收拾刚才胡乱心境。她又忍不住回忆起大红说的那些话,身上还难免要起鸡皮疙瘩来。摩尔以前都是一副俅俅模样,懂事听话。现在,可能是高考的意外打击带来影响吧,她希望能帮助孩子一起走出阴影。
中午时她去叫摩尔吃饭,但摩尔那时还沉浸在梦乡,在那些接连不断的梦境里漫天的鸡毛开始礼花般洒落人间,鸡毛飞舞的浪漫背景里正汹涌着一道暗流,那明显是朝他袭击而来,这同早先穿越红岩洞时的久远经验有些暗合,接着周围涓涓而起的风声开始循循渐进往上冒蹿,带着泥土的独特芬芳,沁人心脾。
摩尔的梦境由一把小刀和那本原本呈现在桃树林下漫画书般的神奇书籍所组成,纸张与刀声相互拮抗的碰撞过程中摩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内心慌乱,他从小到大拥有过同身子般逐渐长大的膨胀欲望,以及在被瓦特阴谋算计暴打在旅游季节里这次深刻教训时那些酕醄的杀戮气焰,但这些在摩尔心中如同阴云在阳光心中,是不被主观接受的。当摩尔握紧那把小刀时他感到一种罪恶像小刀般从心底升起,然后被自己敏锐气息所抓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摩尔希望一切能变得平和些,但那本书上舞动的招数一如高考的落魄分数在循循善诱般地吸引着他,当他谛听到又一次被风吹起的小刀上那些从书页上倒影而来的武功招数被自己的心中自我舞弄出阵阵声响时,他终于忍不住要从休眠抑圧里挣扎出来,变得异常兴奋。他握紧小刀,然后,一目三行喜出望外地对准那本书狼吞虎咽起来。
“第一招,金鸡独立,气运丹田,目视凌空,屏神敛息……第二招,凤凰展翅,突厥飞步,大步流星,云腾架空……”摩尔感觉像是脑海中盘踞着一个得道仙人在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对自己言传身教,尽管那仙人并没露出脸相来,但那一句句从他若有若无的声讯传递中摩挲而过的武功招数还是那么的亢奋人心催人上进,使得摩尔全身难以自持地热血澎湃。当桃树林里开始起风的时候,书本上那些小招数开始被有意识地连贯成一个有机整体,并一气呵成地由头到尾进行了一番微风浮动似的流畅栩演,波澜不惊。画面里起伏不定的回环往复包含着这套武功的起承转合,像摩尔曾经在学校里学习演唱的那些悦耳动听之章。现在,当风声停下来,吹拂在摩尔体内的那股欲望喧嚣还在恣意蔓延,令他欲罢不能。他满头大汗地将书本举过头顶,然后对准桃树林内阳光开始温柔洒下的地方,一阵呐喊。一股熏烟开始从他形同桃树细密浓叶间的蓬乱头发里上蹿出来,像他那些柔软的犀利咆哮。然后,他才觉得略微镇定下来些,然后缓缓地放下书本,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那把还不到一尺的小刀,一阵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