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寂引与任青瓷被关押的几日,死界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一批罗刹进入罗刹堂,白世卿成为金罗刹,虽没有选择继续挑战罗刹堂主,却在主人那里得到了比堂主更多的倚重。
就在白世卿成为金罗刹的第二天,便从空影洞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血洗北巫山。
“你会跟我一起去么?”公子府邸,白世卿这样向殷皎月问道。
殷皎月没有应声。倘若这一去,血洗北巫,屠城万里,他与她都将成为北云的罪人。更何况她这一走,公子怎么办?
但是,她显然抗拒不了那样的诱惑--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以这样方明正大的方式。
白世卿不满她的沉默:“你以前不是这么少言寡语的,如今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以前?殷皎月惊而回神:“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模模糊糊。”他答,“总觉得你变了。”
自然是变了。因为那个人并不是她。殷皎月从来都是这般清清冷冷的性子,多话的那个是任青瓷。她有些明白过来,这个白世卿的心里怕也是有青瓷的,否则怎会即便失忆也对她有如此深刻的眷恋。
白世卿正将征战的铠甲挂起来,突地一眼瞥见角落里一个麻袋,脑子里刹那间闪过什么似的,陡然间疼痛难忍。
“怎么了?”殷皎月起身扶他。他却近乎本能地将她推开:“没什么。”
真是奇怪。总有那么一些瞬间,他觉得她是陌生的。偶尔浮起曾经深爱的那种感觉,却总觉得并不是如今这个样,不是如今这个人。
“殷皎月!”门外响起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殷皎月你给我出来--”
白世卿正要出门去看,却被殷皎月抢先一步出去。拨开所有挡在府邸门口的刀剑侍卫,独自一个凌然面对胆敢来挑衅的人。果然是对面天一楼的女人。
大声叫嚷的是夏姬,正拼命将她往回拽的是秋姬。她们一见殷皎月真的出来,又吓得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了。
殷皎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我以为什么人在我门口大呼小叫,原来是你们二位贵客。”
夏姬自然被这鄙夷的口气激怒,大着胆子伸出手去,然而被月姬杏眼一瞪立刻又缩回来几分:“你你你……你……”
殷皎月向前走上几步,淡笑:“劝姐姐还是回去将话理顺了再来闹,否则可别怪妹妹我不讲情面。”虽是笑着,每一个字分明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令拽着夏姬的秋姬忍不住浑身颤抖。
被逼得没有退路,夏姬终于发起狠来,“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今天我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听说公子被主人责罚都是因为你,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些,殷皎月反常地没有接话。她感觉得到自己心里因“公子”二字生起的痛。公子究竟在哪里,她何尝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