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闻声也从楼下赶来,带着几位兄弟:“追!”便要跟着大头娃娃的方向追去。
“且慢!”弋痕叱声喝止。
王胖子急忙停下,面露难色,摇头道:“这这王仙花是高官的千金,这高官下落不明,王仙花又被抓走,看来这回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弋痕拍拍王胖子的肩,安抚的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王胖子闻言,深眉舒展,喜出望外的说道:“弋大师如何敢保证?”
弋痕难得的扬了扬嘴角,指着我:“这便要靠他了!”
我疑惑不解,指着自己问道:“我!?此话怎讲?”
“那大头人一直对你穷追不舍,说明他的目的是你,而不是王仙花。”弋痕冷冷的分析道,“而且此次偷袭,志不在你我,应该还是那把匕首。”
我略一思索,弋痕所言有理,便问道:“刚才楼下有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众人准备休息,突然听到‘嘶嘶’的声音,才发现周围竟然围满了大大小小的蛇。于是我便呼醒众人小心提防,弋大师和瑶姑娘闻声赶来,但也奈何不了这些蛇。
不过所幸的是,在你家楼下竟然还有端午未用完的雄黄,刚才轮番吃饭的时候,被一个警员发现,所以便侥幸驱散了蛇群。”王胖子面上表情繁杂,回答道。
瑶瑶脸上余汗未干,粉面笑颜的点了点头:“我们下楼以后,听到楼上有异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从窗下看到那个大头人正要害你,所以将玉笛掷了上来。”
我心怀感激,笑着对瑶瑶点点头示谢。
瑶瑶笑若莲花朵朵放,纯洁而美丽,对我说道:“你刚才竟然还敢追出来,你不怕那大头人了?”
瑶瑶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若换作是平时,我早被吓得尿裤子了,经历了这两天的大风大浪,似乎我成熟了不少。
现在虽然算不上胆大,但也在无意的磨砺中,渐渐成长着,刚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不知道我是否像张叔叔说的,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和心魔,但我知道,在危险和困难面前,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懦弱了,我也要像弋痕与瑶瑶一样,做一个可能保护大家的人。
瑶瑶见我表情呆滞,摇了摇我,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就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弋痕略作沉思,说道:“既然那大头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与那把匕首,那我们便来个守株待兔!”
王胖子接言道:“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不是等于腹背受敌,防不胜防?”
“如果我们盲目出击,才等于自寻死路。”弋痕冷冷的说道:“我们集在一起,他们不敢正面与我们冲突,所以只好声东击西打起游击战。”
王胖子点了点头,众人也赞同弋痕的说法,王胖子眉头深皱,说道:“要不然,我把镇外的C组也调进镇来!?”
弋痕双眼微闭,叹息着摇头道:“不必了,估计他们已经遭了毒手。”
王胖子不可置信的拿起对讲机,提高嗓门呼道:“C组C组,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除了电流的嗞嗞声,并没传来回应,王胖子神色凝重,面露愁色,又接着呼了好几遍,仍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王胖子豆大的汗浸满了额头,顺着眼皮流入眼睛,他时不时的使劲闭下眼睛,将汗挤出眼睛。
一连呼了十几次,王胖子闭目深叹,眼角已经不知道是汗是泪,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的,手中攥着对讲机,捏得“咕咕”作响。
王胖子随行的几位警员,见此状况,阵脚大乱,慌了神色,互相对视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王胖子深叹一口气,脸上涌起痛苦与婉惜,声音有微微颤抖:“可惜了这些兄弟,我定会替你们报仇!”
王胖子脚下一颤,差点跌倒,几位警员急忙去扶,王胖子却扬手示意不必。
“队长!”几位警员关切的看着王胖子,眼神中饱含紧张。
王胖子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颤颤巍巍的摸出手机,慌乱的按着号码。
弋痕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安慰,说道:“不必麻烦了,估计这小镇里的电话都已经打不出去了。”
果然,王胖子颤抖的拔了很多次电话,都是呼叫失败!
我掏出手机也试了试,也是呼叫失败!
我报着侥幸的心理,用家里的座机拔了一下,话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也拔不出去号码。
王胖子绝望的摇了摇头,神色黯然:“看来,我们被困在镇里了”
弋痕将手负于背后,头微微扬起,望着青雾弥漫的天空:“天无绝人之路!如今且走一步看一步,逆来顺受,见招拆招即可。”
虽说被困在镇中,无异于慢慢囚死,但我此刻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恐惧害怕,淡然的思绪袭凌着全身。
其实在生死面前,人人都小如蝼蚁,但有些人死得其所,有些人却死得不明不白。
不论怎样也好,只要我无愧于心,是生是死,又有何妨?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若世世惧怕,只会一事无成,空度一生,这与家畜野禽何异?
没了畏惧,只有坦然,我也淡淡的问道:“如今,我们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瑶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对我的凌万物而超脱的样子深表怀疑,其实说不怕是骗人的,只是很多事情,怕又能怎样呢,我们在有些困难面前,只能束手无策。
但并不是坐以待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成变才是上上之策。
弋痕托着下巴,眉目虚闭,沉思片刻,说道:“既然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无法确定攻击的目标,那我们便集到一处,将敌人钓出来。”
“钓?你是说钓鬼?”听他说到钓敌人,我就想起当初他说钓鬼,我道是钓什么鬼,原来是钓大金牙那个披着人皮,却做着坏事的恶鬼。
弋痕竟然又难得的微扬了嘴角,但这笑容是稍纵即逝的,他又恢复到往日的冰冷平静:“日前我们可知的敌人,仅仅只有那个大头人,那么,我们就从大头人着手。”
王胖子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抹了一把脸上的大汗,问道:“那大头人已经携着王姑娘跑了,如何从他着手呢?”
“大头人一开始是要攻击他的。”弋痕指了指我,“后来被我打落匕首,于是又折返回来寻匕首,如此看来匕首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今次袭击,应该还是为了他与匕首,而王仙花,不过是他顺手携去的人质而已。”
王胖子神色稍稍缓和,舒了口长气:“那大头人,应该会用王仙花做人质,与我们交易的吧”
弋痕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们手上有他想要的,他必定会主动来寻我们,所以我们不必焦急,只需严阵以待便可。”
我几人点了点头,赞同弋痕的说法,我将匕首取来,交给弋痕:“既然那大头娃娃视这把匕首若宝,那还是交由你保管比较好,我手无缚鸡之力,放在我这是极其不安全的。”
弋痕摇头不接匕首,只说道:“这匕首只有放在你身上,大头娃娃才有可趁之机,否则,想钓出他来谈何容易?”
我明白弋痕的弦外之音,他是想用我做鱼饵,将大头娃娃钓出来。
心里突然觉得很刺激过瘾,恐惧也是略略有的,但想想这次总算可以为大家做点什么了,那种微不足道的虚荣感与成就感冲袭着全身。
众人便听从弋痕指令调度,将所有警员分作两拔,一拔值班,一拔休息,而值班那拔,在空地之中织成“八门金锁阵”,一旦大头娃娃出现,便围拢结阵,将他锁在其中。
为了防止大头娃娃从二楼这边偷袭,弋痕将门封闭。
一切安排妥当,已至深夜,而我几人还空着肚子。
饭菜均有些凉了,瑶瑶稍稍热了一下,我三人便草草果腹。
席间,我夹任何菜,弋痕都要跟我抢,我看着他,他眼神轻淡,却饱含故事。
他似乎在述说着什么,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但知道他有话要说。
直到他将所有菜都尝过以后,才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吃饭。
我瞬间明白,他是怕菜中有异样,所以先为我尝毒。
我心中默默感动,看了看他,他正埋头吃饭。
我看了一眼瑶瑶,她眼如秋水般清澈,一心为我们好,我们却处处提防着她。
真是于心不忍,然而却又不得不防。
饭后,弋痕是主力,他单独在我住那间卧室中休息。
而我是拖油瓶,只好收拾碗筷,处理善后。
瑶瑶衣背浸透,女孩子自然比较爱干净,便要去洗个澡。
我翻遍了母亲所有的衣服,她都穿不合身,因为母亲骨瘦如柴,个子又偏低,所以衣服上很难将就。
她嫌男孩子的衣服不好看,所以也不愿穿,无奈之下,只有母亲的睡衣比较宽松,但由于个子和材质问题,尺度上比较大。
瑶瑶面色绯红的接过这件轻薄的衣裳,面露羞涩。
她盈盈轻笑,这件衣裳却让我遐想万千,我摇了摇头,抛去心中凌乱的幻想,将碗筷收拾起来,到厨房去洗。
厨房与洗澡间是挨着的,就隔了一层镶着玻璃的木门,但玻璃并不透明。
刚才大头娃娃抓王仙花的时候,已经一脚装门锁破坏,所以门不能反锁。
我进到厨房,瑶瑶知道我进来洗碗,便听到瑶瑶在洗澡间娇声说道:“门锁坏了,锁不住门,不许偷看哦!”
我笑着摇摇头,大声应承道:“好!”
我洗着碗筷,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那声音如千虫万蚁挠心,好奇心驱使我转过头去。
我只用余光一瞟,门上的玻璃中浮现着一个玲珑凸透的少女身形,亭亭玉立,如花似玉。
我知道这只是灯光打来的垂影,自己的脑海里却浮想联翩,心中的气血一阵一阵涌向全身,聚集在某处。
我的呼吸很急促,我闭目凝神,脑中却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凌乱画面。
我鞠起一捧水冲了冲脸,冷静了许多,但脸上仍是火辣辣的。
稍作深呼吸,心跳缓和了许多,使劲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
“吱呀”的一声,木门打开了,瑶瑶裹着一身睡衣出来,浓浓的水雾腾出,仿若天上翩翩云间的仙女。
轻薄的睡衣下,白花花的若隐若现,她一手护胸,一手轻垂掩下,手中拿着换下的衣服。
刚刚平和的心跳再次急剧增加,气血冲涌,凝聚到某一处,欲破体而出。
瑶瑶面如桃花,羞涩轻笑,眉目传情,横着身体慢慢挪出厨房。
我知道她横着身体是为了掩饰背后的春光,越是这样,越是浮想联翩,嘴唇一热,我伸指一蘸,居然流出了鼻血。
她出了厨房,进了我父母原来的卧室,关上门以后,在里面轻声说道:“那个女孩子的衣服我也替她洗好了,你帮她晒起来吧。”
我抹了抹鼻下唇上的鲜血,火辣辣的炽热。
进到洗澡间,里面仍有水雾,还暗暗盈动着兰气馨香般的少女体香,氤氲着一夜春梦。
王仙花的素衣短裤,以及裤都已经洗好,放在盆里。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些,看着这些衣裤,感叹道:“这下校花可是春光乍泄了。”
到了阳台,我将她的素衣短裤挂好,那裤却不好意思沾染,毕竟那是女孩子贴身的衣物。
我正犹豫着,突然发现在暗涌的青雾中,似乎隐隐藏着一个人,正猫腰躲在路边的泥檐下。
我揉了揉眼睛,手上的血进入眼睛,刺痛非常,眼泪扑簌。我努力闭紧眼睛,让眼泪流出来,这样,眼睛会比较舒服。
刺痛稍轻,我睁开眼睛,青雾渐淡。泥檐下的人虽然看不真切,但那大头娃娃的面具轮廓却隐隐勾勒,慢慢的,越来越清晰,逐渐的,青雾竟然消失,恢复到了平常的夜。
我看着大头娃娃蜷缩在檐色的猥琐样,心中暗自想辄,无论如何,都要和这孙子要周旋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