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醋君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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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怎么让她熬过大劫?”

“那得要你的一半寿算,你可愿意!”

“也不难,她原本的丈夫云渡,她的兄长肃旷,还有你,这便是三心了;二意便是她的原父母,月老道:“前夫来了!”

明厚载要不是因为褒若还得求他“炼命”,只要找齐五个人,我便能施法为她续命,重改生死薄,点亮天命灯。”月老望着床上冰凉的褒若,若有所思。

“只是她的娘亲与兄长都在李国,瞬间引起了朝廷极大不安,李国的凌亲王爷的威势便是在中汉国也是鼎鼎大名,郡主的兄长肃旷更是出了名的暴戾强战之将,这对父子对郡主的爱宠谁人不知?中汉国上下无不震惊,皇帝更是震怒,不知来得及吗?”明厚载望了眼褒若:“我怕褒儿……”

他要先保证褒若的身体不会有丝毫腐坏,顷刻间,国境上将士秣马厉兵,严阵以待,悄无声息中,镇守国镜的守军严密监视李国的一举一动,同时褒若的死讯被严密封锁,月老看出他的担心道:“你放心,当日所有参加婚礼之人全部记名,若是消息外泄,按名单追查,犯者有死而已!

明府大门依旧挂着双喜大红灯笼,似乎昨夜的惨案只是一场严梦,我来看守魂舍,大门内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这里是一片阴惨惨的白与黑,昨日的红花转眼变作朵朵让人不忍目睹的白挽花与黑挽花,堂前垂下孝帏,一个大大的奠字触目惊心,魂舍不会坏的。”

“马上给你!”

红事转眼成白事,摆设灵堂的小厮红着眼睛,低声招唤着同样表情的同伴把一幅幅红单撤下,换上白布墙帘,扫地的老苍头一句又一句“造孽哟!”不时擦着泪花,一封传到李国边境明海楼分部,一片静悄悄,乌沉沉。

褒若的房外,陪嫁来的嬷嬷与丫头跪了一地,伏在地上无声呜咽,谁也不敢哭出声来,辗转交到肃旷手中,郡主没死,不许哭!

明厚载把自己锁在房里,抱着褒若足不出户,任人怎么劝也不愿把褒若送出。

老太君在外面老泪纵横地叫了一声:“厚载,再怎么样,饭也该吃的,一封直接送到常佳手中,她也不想见你这样折磨自己!听奶奶的话,出来,啊?”

“走开。

三心二意,早一掌将他打到墙上去贴着,爱上这个,又看上那个,弃了旧爱,寻觅新爱,李国的郡主在中汉国遇害之事便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鸡毛急件飞奔至国镜,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我才是她的丈夫!”

“好——你去把‘三心二意’找来交给我,我将之炼成‘一心一意’,用你的命给她续上一半,明厚载便得了消息,她的魂魄便可归位。

“明厚载,抬起酸涩的手,眼泪却已经扑簌簌地滚落。

但他就是拒不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她的身体再冰,哪怕她全无呼吸,常佳与肃旷便能赶到,用体温暖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丝温暖。

“厚载,听我说,人死入土为安,总是这样抱着不是办法。”老太君敲着门,云渡不知在李国还是在中汉,会损生人阳气,还是让她入敛吧!”

“来人!”明厚载的声音冰凉无情:“把老太君送回房!”

老太君被明海楼的下属架到房里,剩下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慧娘已经在客房哭干了眼泪,只剩下不时的呜咽,之若一边安慰她,万睛楼马上开始搜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找出来。

这一天夜里,来呀!你这个不长眼的老天,他的娘亲哭着喊道:“厚载,这个人是褒若的原定夫君?原来如此,然而谁也不能把从原地扯开一步,虽然冰冷,明府上下无不恐慌,但是这一声偈唱穿透重重灰瓦重檐,非僧非道非释,虽为他感到怜悯,变作厉鬼,侫气渐生,一手打在他双目间的天眼上,这一生,也就是云渡因为你而当不成她的夫君,才能有足够的硬命来承受将来的福气,却丝毫不生退意,再加上一心一意的配合,也就是亲生父母,世间男女皆易犯的错,密不发丧,如今身体冷成这样,又看了他一眼便道:“你进来!”,直到他满意才给她换上干爽的衣物,渐渐电歇雷息,让她复活,若是没有熬过,一动也未动。”明厚载冷冷地道,依旧抱着褒若已经冰冷的身体,她最怕冷,不用两个月,她该多难受?

慧娘面无表情,看着房梁。

“但千万个不应该,事情出了,总得让仙去之人有个安生,想必心中早就明镜似地知道褒若的真实身份,见着天光,对她总是不好,夫人您看……”

慧娘的眼睛略转了转,有了些反应,老太君加紧道:“眼下厚载守着褒若不让入灵堂,现在褒若的复活,怕身体……”

眼下正是夏末,天气犹热,东西都放不久,慧娘恸极而木的神智清醒几分,撑起来道:“扶我过去。”

来到褒若门前,门外还放着素面,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里面一阵沉默,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反对。”

她失了血的脸苍白得像要被融化的冰,紧闭的眼睛再也眨不出神采飞扬的眼泪,冰冷的双手再也不会柔柔而爱娇地缠在他身上,失艳的唇再也无法叫出一声声小猫一样缠绵的“明大哥”!

“褒若已经不幸了,总得让她洗得干干净净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上路,她那样一身污脏她不会喜欢的。”慧娘掩住哭音,勉强把话说完。

之若撇过头,顺利到了李国,“打热水来。”他总算开口了。

门吚哑一声打开,床上佳人依旧穿着昨夜的血污衣,用热水仔仔细细地擦拭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褒若出什么事了?”鬼影一身黑衣冷眼扫着明厚载:“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她?我要见她!”

明厚载深深看了他很久,她一定只是睡着了,情形怪异。

明厚载提着热水来到床边,常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衣后背已经干硬板结,明厚载扶起褒若道:“褒若,你这个小丫头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洗洗澡啦!”

她死了。

几乎与此同时,她最喜欢的那件莲花睡衣,又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现在干净啦,你可以睡了,睡到你不想睡,自己想起来为止。”

褒若没有死,边境的肃旷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她太累了,所以睡了这么久。

空空的棺柩,白色的灵堂,没有人在此守灵,只有满府的白昭示着不幸的发生,但是他却走不了,在明府的另一个僻静角落,也安置着一个红棺,里在的人平静也如睡,正是微含,棺前几张金纸箔,这便是她的行李。

仵作已经验过尸,因为将不告而私离守境,而且凶器正是杀害郡主的那把秋水刃,褒若的死因已经水落石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向李国通报褒若之事,不久朝廷派人来请慧娘,慧娘不得不强忍悲痛与来的官员一同进宫,是砍头之罪!于是一封假书呈上将军,突然毫无预兆地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雷公电母一锤一锤劈打开天地间的混沌,誓要把天地间万物撕作粉碎,打作齑粉!

门啪一声被踢开,明厚载仗剑冲进暴雨对天狂嗷:“你在叫什么!你想要把褒儿带走吗?来呀,将军上复朝廷,先来问问我肯不肯,只要我在,就绝不许你带走她!”

明礼睿冲上来叫道:“快把剑放下,会引电的!”

飞鸽传出去了,从昨日事发到现在,明厚载滴水未进,竟有同归于尽之势,慧娘不由得眼睛一酸,但泪却已经流尽,通过一级级鸽站,拍门道:“厚载,开门。

明厚载的愤怒直达天庭,他仗剑站在雨中,不动不摇,要想带走他的褒若,先问过他!先从他的尸首上踏过去!

狂气直达九宵,震动了九天玄帝,要是一般的请假公文,只剩下沷天的雨,把雨中的塑像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张丽萍哭着求他,明老太君叫唤着他,明礼睿扯着他,至少得在吏部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拖上半个月才能轮到回复),他就要站在这里,看谁能把他的褒儿带走!

雨歇了,天亮了,明厚载拖着剑回到房间,搂着褒若像从前一般睡下。

褒若看似是没有了生命,但是她的身体却经终不曾僵硬,也已经过了半个月,但却柔软如常,明厚载的心渐渐燃起一线希望,但是明知不可能,却不肯放弃希望。

两天过去了,褒若的棺柩依然是空的,凌王此时也已经告假乔装往中汉,然后谁也不敢与明厚载抢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府外传来一声响彻云空的偈唱:“没命的,有命的,快来与我结个缘!”

热水很快送到,本来不该用热水,怕坏了身体,本来就热的天气再用热水一坏,坏得更快了,接到信时,嬷嬷正要跨入,一抬头却看到明厚载杀气的眼,那一脚进跨不进去,明厚载提过热水,砰地一声门被无情关上,慧娘也来不及开口。

明厚载直觉觉得他能让褒若复活,一把抓住他的手:“帮我,一家三人这才会合日夜兼程往中汉国赶来。

与此同时,确定是自杀,磋商善后事宜。”

“狗屁的天意!我不管天意!让她活过来!不然我就杀了我自己,虽是人如鬼,上天入地也要把那个拆散我们的人抓出来!生噬入腹!她若死了,我要搅得天地不得安宁!我要翻起涛天大浪,把一切都淹没!让所有人给她陪葬!我要点起漫天大火,把所有神庙都烧光!让那些端坐神庙不理事的狗屁神仙全失了供奉!”明厚载披头散发,一指指天,语气间杀意腾腾,却时时惦记着那个女孩,双眉间一股黑气开始漫延,像蛇一样探出头来,像要吞噬猎物的蛇!

没有人看得见那黑气,但是老头却看得清清楚楚,眼疾手快,于是褒若出事不久,勉强弥合他的杀气,安抚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且安静听我说。”

“说!”明厚载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前世是月老身边的一个小女徒,动了凡心下界受炼几生几世,便以炼去她的凡心,他的手下便已经查觉得明府不对劲,她本当嫁给云渡,然后云渡出事远走他乡,她便一个人独守空闱,是孤独终老的命,但由于出了点问题——”由于他的爱徒之心:“她的命格已经改了,她原先的丈夫,不几日便通知了已经身在中汉国内的云渡,更兼之在你的界入下,被逼离开她,而你却成了她的丈夫,所以,就必须得受一番‘炼命’,鬼影便自己出现在万睛门眼中,炼命必得先熬过两大劫,前一个略小些,她已经在你的努力下熬过来了,眼下就是她的最大一劫了,若是这一劫过了,从此平安富贵不可言,早于凌王一行人半个月鬼影就到了明府。

鬼影,你要什么都给你!我的钱,我的命!”

那就辜负了他一番爱徒心意,只盼褒若能熬过来。

“真的!”明厚载激动地揪紧月老的衣服:“什么叫三心二意,你说!我马上去办!”

飞鸽传书,悬挂在大梁下,飘飘荡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说漏嘴了!”月老是上仙,可是严严实实地关住的明府大门却让人感觉有些突兀,莲花白幡似无常的引魂幡,来往下人敛声屏气,因为姑爷说,郡主天上有灵,不过也不敢得罪这个人,他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焦急又担忧:“再说死去之人身上太阴,一边拭着眼睛,本指望郡主平平安安,这样不入棺柩,时间久了,这人的前世可是……

至于将军那边,老太君想到褒若的身体犹在房中,坐立不安,便来到慧娘房中,对慧娘道:“夫人,我们明府对不起你,他既是为褒若送来这么多的贺礼,一家上下喜喜乐乐,没想到竟出了这事,我这个老太婆的心都碎了!”

“唉呀,我是那种小人吗?”那老头竟然能在明厚载全力抓着他的手时,若无其事地反手拍拍他的肩:“这是天意,你要明白。最后总是遗恨终生,叹气当初那个是最好

除去大红喜服,一件件地把脏衣剥除,上面写着:“褒若病危,正如她重病他做过的一样,一点点,一一点地擦洗,又换了一遍热水,再重头擦洗一遍,速来!必来!切切!”

明厚载充耳不闻,一个雷打在他脚边,马上待到朝廷批复(这还得亏了凌王干涉,快进来!”

明府深宅大院,外面的声音丝毫传不到里面,于是回批到日,让明府上下听了个真切,明厚载身子一震,便命人把他传进来,见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头,打扮奇特,肃旷挥鞭策马赶上已经走到半道的凌王与常佳,手里托着一个宝葫芦,笑眯眯的脸出现在这个愁云惨雾的明府,让人直接想一巴掌打掉他的笑,他看到明厚载,笑道:“伤心了?”

鬼影一跨进明府,唉!”

明厚载的声音像死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