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醋君霸爱
216100000007

第7章

“请原谅,那夜贵府上大肆捉拿的梁上君子便是在下,不过,在下当然不是小偷,那夜躲避仇家,误入贵府,不巧避入褒儿房间,所以才认识了褒儿小姐,在下对褒儿小姐一见倾心,请大小姐明鉴。”厚载略略诉说了那夜的大致经过,之若虽是深在闺中的小姐,可见他说得不尽详实,正要问,褒若已经哀怨地道:“你躲入我的房间,我没有揭发你,按理来说,我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这样糟蹋我的名声?”

“褒儿,我不是以身相许了吗?”厚载温言安抚,褒若深吸了一口气,大怒:“我不稀罕!去你妈的以身相许,谁要你以身相许,你以为你是谢霆锋?你整个一泄停封!”吃多了让人便秘,她就已经一脸便秘色了。

“谢霆锋是谁?”

谢霆锋是我的梦中情人。

“你管他是谁,别再我姐姐面前胡说八道了,姐,我们回去吧,出来久了,回去娘要担心的。”褒若回头对已经石化了的之若道,之若呆了,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凶残的女子是她自小熟识的妹妹吗?

溥沙不动声色地看着厚载醋意大发,知道他已经在心中谋划如何找到那个什么“谢亭风”,这个厚载好像动真格了,回眼却见到之若一副昏昏然状,是男人都心疼,忙道:“此话说来话长,一时说不清,但褒若小姐年纪尚幼,此刻谈这个为时尚早,不如待两年后再议此事罢。”

又轻轻拍拍之若的肩膀道:“此事尚早呢,褒若也还小,出了还有府上令尊令堂顶着,你着什么急?不过这事,我看还是不要外传的好,否则以令尊的脾气……”

之若一颤,想起父亲的薄情,要是被他知道,怕是褒若今晚就会被送进明公子府上了。忙道:“明公子,舍妹尚小,教养也差些,此事确实尚早,不如等两年后再说吧。”

“此事我自有主张。”厚载看了褒若一眼,这丫头人小鬼大,眼睛转得像车辘轳似的,看来还是早成定局的好。

之若坚定地道:“如今小妹还小,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公子贸然上门提亲,怕是会引起非议,公子若是真对舍妹有意,就当为她着想,别做伤害她的事才好。请公子三思!”

厚载心中极快地作了一个决定,爽快地道:“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大小姐放心。至于怎么做,我心中自有主意。”

之若有些不好的预感,但目前的情况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他不要当场把事情闹开,就有转寰的余地,便道:“公子明见,如不嫌弃,他日往寒舍之时,还望提前告知一声,以备我们早做迎客准备。”

“自然明见哪,知道躲进女人的房间来避祸,他日明公子一定大有出息。”褒若一脸的真诚。

“是么?多谢褒儿夸奖,我就知道你对我很关心。”厚载脸皮果然很厚,厚得能住一窝猪——耐拱啊!褒若决定无视他,再说,自己确实还小,不去想几年后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安宁,没有嬷嬷,没有戒尺,没有唠叨,只有快乐的饱衣暖食,然后只有教书先生为她们教习诗词歌赋,时间是每天下午,两个时辰,这个,褒若倒是乐于奉陪的,谈恋爱时不会一点风花雪月的诗词多扫兴!

溥沙日日来,不过为了减少受注目的程度,很多时候都是由围墙上直接翻过来,之若只得命下人不许进后园,三人一起谈诗论词,谈谈筝,抚抚琴,日子过得比神仙都逍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人生实在是一件乐事,可惜,人生美事,总是占人生百分之一二,很显然,褒若百分之一二的美事,很快就挥霍完了。

沉默已久的奚闰对溥沙频频出入奚家大宅“很有意见”当溥沙自大门来拜访两位小姐时,奚闰把他拦住笑道:“溥沙公子今日穿着这身裁云商号出的衣服,真是玉树临风。”

“多谢夸奖,奚老伯最近红光满面,是否有什么好事?”溥沙笑问道。

“好事?唉,哪有什么好事?最近思虑沉沉,总是魂不守舍啊。好在溥沙公子常来舍下,让我心情开朗了不少。”

溥沙微笑道:“不知老伯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溥沙虽无本事,不过也能略为开解心思。”

“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公子是京城闻名的才子?怎么无本事?将来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配得上公子啊,这般人才!”

“老伯谬赞。对了,方才老伯说到思虑沉沉,不知何事?”不是他真那么热心问这个事,而是奚闰拦在面前,一副三天没大便的样,要是他不问,奚闰准得哭着跟在他后面。

奚闰见他接话,便让开一个空隙,与溥沙一同往里面走,一边道:“昨日三王爷传话来,说小女之若的婚事要拖一拖,王妃玉体不豫,怕是要拖上一阵,具体日子待定。长女已经有托,拖些日子也不算什么……”溥沙面色蓦地冷了下来,回眼鄙夷地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听他继续道:“只是二女儿虽未及笈,但前些日子已经有人家想上门相看,这才是让老夫头疼的原因啊。”

溥沙笑道:“令千金两位都是极聪慧的人,而且大有福相,奚老伯实在不必担心。二小姐的婚事,我看她眉间红润,看来姻缘早已注定,老伯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她还小,媒人相看什么的,我看可以免了。大小姐的事倒是要好好斟酌,听说三王妃为人最为——”最为刻薄,“最为精明,三王爷有几房小妾的娘家听说还被三王妃以‘假借王爷名声,行不义之事’为名给治了,现在还关在大牢里呢。当然,这只是道听途说,奚老伯不必惊慌,令爱这般人才,王爷必会全力维护,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奚闰心里暗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又见溥沙对二女儿的事似有意思,忙道:“那是,那是,女儿长大了,当爹的最揪心,老夫还有事,便不相陪了。喜旺,好生带人伺候着公子!”便告辞了,找人去探听那个“精明的三王妃”,这事要是真的,之若嫁过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要好好想想。

溥沙打发了奚闰,嘴角含笑来到后花园,在一丛天竺葵后停住了脚步,一个小小的池塘旁,坐着一红一碧两姐妹,红衣的是褒若,红红的脸蛋,红红的衣装,像一团火一般惹眼,像一团火一般跳跃而灵动,极大地刺激人的眼睛,让人的心也眼着跳动起来。

碧衣的是之若,她静静坐在池边,手里拿着鱼食一点一点撒进池塘,引得鱼儿竞相争食,碧波荡漾,秋波如水,映照出五彩的锦鲤,在她的眼睛中深处活蹦乱跳,那是她身上唯一活跃的地方,少了这锦鲤,只怕她便会如一汪静水,冰冻在这个暧意洋洋的花园里,这个女子,明明有着一肚子的心事,却不肯向任何人言说,任凭红衣妹妹在她面前跳来跳去,她只是坐着,鱼食从指间一点一点倾泄下去,犹挂着浅浅淡淡的笑。

水一样的女子。溥沙在心中叹道。

“溥大哥来了!姐,快来呀,我们把昨天的九连环拿出来解,我就不信,最后两环真解不开了!”褒若大叫,把之若从极静中强拉了出来,这个姐姐啊,静得让她害怕,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这下好了,多一个人分散姐姐的心思,省得她胡思乱想。

九连环是一个个套在一起的金属环,游戏的人要把它们一个个取下来,但这些环彼此勾连往复,想要除下,往往解一个环要费上半天功夫,这种娴静的闺房游戏之若很擅长,但褒若不太喜欢,她只喜欢看A片,好在有溥沙,他温柔体贴地陪着,他的眼睛时时看向褒若,若有所思,微挑的眼角总是让褒若的心狂跳不止,谁说少女单纯不懂爱,褒若不仅懂得爱,还懂得怎么“做”爱。

不过——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可以纵马驰骋的平原胸部,还有瘦小的臀部,这个“做”估计五六年内是轮不到了,搞不好,也要到七八年后才有可能傲人的身材,现在只能先培养感情,只是,溥沙条件那么好,能等到自己长大的那一天吗?不禁有些灰心。

褒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只温柔的手将她头上一片叶子摘去,褒若回过神来,对上溥沙含着笑意的眼神,心不可抑止地又开始狂跳:“我在想你……呃,我在想,你手上的九连环很漂亮,哪家商号买的?”

矜持矜持!在这个时代,就算你想猛地把他扑倒,饿虎扑羊般上了他,可是还是要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这个呀,”溥沙举着手中今天新送来的九连环,九连环好坠着九个红玉石,柄作蝴蝶状,很是漂亮,比市面上卖的不知精致细巧了几百倍:“这个是送你的。”

“真的?”褒若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为什么送我,无功不受禄啊。”

“收着吧,你个小丫头,居然也懂得无功不受禄,放心,没人指望你立功,你就安心玩吧。这是我一个朋友送你的,他是……”溥沙把九连环塞进褒若的手中,两手相亲,他的手暖如三春,褒若又是一阵失神,他的后半句话便没有听到,溥沙回身与之若继续昨天没完成的旧九连环,褒若一阵羞喜,又一阵惘然,喜的是他竟送东西给自己,这个男女不得私相授受,送东西就意味着定情,惘然的是他的态度,像是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我不是孩子!她看着与之若相谈甚欢的溥沙,一阵苦涩。

溥沙自九连环后,常给她带漂亮好看的小玩意儿,什么手钏,戒指,簪子,闺中玩具,并不是名贵的东西,但却样样特别而精致,然而却不与她交心密谈,总是笑得温和而有礼,让她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就像有一笔宝物落到了你手上,却发现宝箱的钥匙不翼而飞一般。

那个该诅咒的明厚载公子倒也不再出现,听溥沙的话,那位明公子是个大忙人,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算是身为密友的他,也弄不清这位明公子究竟又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对明公子的身份,他始终讳莫如深,说要让明公子自己说。

嗤!褒若在心里笑道,别不是在什么小姐的闺房忙着分发定情之物吧?

这晚,不知怎么的睡不着,那个冰珠玉魄在她手心里发出淡淡的蓝色光华,像晴朗的天空一般的淡蓝,果然是个宝物,许多夜明珠要靠吸收太阳的能量来发光,而此珠,被她收藏在珠宝盒最深处,夜里拿来一看,仍是一如既往的华彩煊赫,不得不令人赞叹。这个东西,就算她再天真也知道是稀世之宝,哪敢拿来现?要是真把它配在腰间,只怕被人剁成十七八块都算是少的,怕只有皇后娘娘才敢这样大大咧咧地挂着它晃来晃去吧?

“这个家伙,就不能送点实用的吗?这让我怎么戴出去嘛!”冰凉的触感在手心像水一样沁入肌肤,越看越爱,忍不住抱怨,不能拿出去炫耀,真是一种大折磨,就好像一个美女化好妆却不能出去见人一样,让人颓丧啊!

“我不知道,你对我送的东西,竟是这样爱惜。”毫无防备地,屋里多了一个人,借着半开的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得见他俊挺的身材,褒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浅,同样心狂跳,你说怎么相差那么多呢?人家溥沙给人的感觉多好!

下意识地就想要尖叫,厚载快步上前,一只手已经按在她唇上,止住了接下来要出口的惊叫:“嘘,小心,把丫头叫来,我们就只好真的拜堂了。”

褒若狠狠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正常一点的出现方式?就只会像小人偷一样半夜闯人家房间?你怕猫的吧?”

厚载低沉笑着,把褒若硬压在自己胸前:“对,我就是那只可怜的老鼠,你可不就是那只没长大就学会呲牙的小猫儿么?”

许久不见,小丫头好像长大了些,对了,她正在发育阶段,一天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