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三国演义中的三十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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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混战计(1)

第十九计釜底抽薪

原文:不敌其力,而消其势,兑下乾上之象。

译文:不直接面对敌人的锋芒,而是设法削弱敌人的气势。也就是说用以柔克刚的办法转弱为强。

计名探源:

釜底抽薪,语出北魏魏收《为侯景叛移梁朝文冼“抽薪止沸,剪草除根。”古人还说:“故以扬止沸,沸乃不止,诚知其本,则去火而已矣。”这个比喻很浅显,道理却说得十分清楚。水烧开了,再掺水进去是不能让水温降下来的,根本的办法是把火灭掉,水温自然就降下来了。此计用于军事,是指对强敌不可靠正面作战取胜,而应该避其锋芒,削减敌人的气势,再乘机取胜。釜底抽薪的关键是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很多时候,一些影响战争全局的关键点,恰恰是敌人的弱点,指挥员要准确判断,抓住时机,攻敌之弱点,比如粮草辎重,如能乘机夺得,敌军就会不战自乱。三国时的官渡之战即是一个有名的战例。

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河北袁绍乘势崛起。公元199年,袁绍率领十万大军攻打许昌。当时,曹操据守官渡(今河南中牟北),兵力只有三万多人。两军隔河对峙。袁绍仗着人马众多,派兵攻打白马。曹操表面上放弃白马,命令主力开向延津渡口,摆开渡河架势。袁绍怕后方受敌,迅速率主力西进,阻挡曹军渡河。谁知曹操虚晃一枪之后,突派精锐回袭白马,斩杀颜良,初战告捷。

由于两军相持了很长时间,双方粮草供给成了关键。袁绍从河北调集了一万多车粮草,屯集在大本营以北四十里处的乌巢。曹操探得乌巢并无重兵防守,决定偷袭乌巢,断其供应。他亲自率五千精兵打着袁绍的旗号,衔枚急走,夜袭乌巢,乌巢袁军还没有弄清真相,曹军已经包围了粮仓。一把大火点燃,顿时浓姻四起。曹军乘势消灭了守粮袁军,袁军的一万多车粮草,顿时化为灰烬。袁绍大军闻讯,惊恐万状,供应断绝,军心浮动,袁绍一时没了主意。曹操此时发动全线进攻,袁军士兵已丧失战斗力,十万大军四散溃逃。袁军大败,袁绍带领八百亲兵,艰难地杀出重围,回到河北,从此一蹶不振。

釜底抽薪诳徐庶

刘备早有建立霸业的志向,怎奈漂泊半生,还没有一落脚的地方,常寄人篱下。总想找一位能人辅佐完成霸业。后来,被曹操战败依附荆州刘表。一天,刘备在新野集市上看见一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踏歌而至。歌中唱道:

天地反覆兮,火欲殂;

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

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刘备见此人相貌甚奇、出于不俗,定是能人。便邀此人到县衙,问其姓名,才知他姓单,名福。刘备知道,如今天下大乱,很多有才能的人不愿为官都隐居起来了,尤其荆州更是高人甚多,于是拜单福为军师,操练兵马。

曹操从冀州回许都之后,常有夺取荆州的意思。于是,特派曹仁、李典领兵三万在樊城虎视荆州,探看虚实。河北降将吕旷、吕翔向曹仁建议:刘备屯兵新野,每日操练兵马,应早图之免生后患。并愿率精兵五千,攻打刘备。曹仁大喜,欣然应允。

结果单福用计,使曹军大败,二吕也丢了性命。曹仁闻报大怒,不听李典劝阻,亲自率领本部兵马,星夜渡河,想要踏平新野。刘备得胜回县城之后,单福说:“曹仁屯兵樊城,今知二将被杀,必将率大兵来战,主公宜早作准备。”刘备忙向单福问计,单福说:“他若带全部兵马前来进攻,樊城必定空虚,可乘机夺下樊城。”刘备依单福之计,把曹仁杀得大败,又乘机夺了樊城,曹仁折了许多人马,连夜逃回许昌。

曹仁与李典回到许昌,见到曹操哭拜于地请罪,详细叙说了两次损兵的经过。曹操说:“胜负乃军家常事。但不知是谁为刘备谋划的。”曹仁说是单福。曹操问单福是什么样人,程昱笑着说:“他不叫单福。这个人幼年好学击剑,中平末年,曾经为人报仇而杀人,他披散头发涂抹颜面逃走,被当地官吏逮住。问姓名他不回答,把他捆在车上,击鼓游街,让市人识别。虽然有认识的也不敢说,后又被同伴抢走。以后他改了姓名,遍访名师学兵法,经常与司马徽谈论。这个人是颍川徐庶,字元直,单福是他的假名。”曹操又问:“徐庶的才能与您相比,如何?”程昱说:“徐庶的才能胜我十倍。”曹操说:“很可惜啊,这样有才能的贤士归刘备啦!一旦刘备的羽翼丰满了,那可怎么办啊?”程昱说:“徐庶虽然在刘备那里,丞相要用,召来并不难。”曹操问:“怎么才能让他来归顺呢?”程昱说:“徐庶为人十分孝顺。他年幼丧父,只有老母在堂,现今他的弟弟徐康已亡,老母无人奉养。丞相可以派人把他的母亲接来许昌,令徐母给徐庶写封书信叫她儿子来,如此,徐庶一定会来的。”这就是釜底抽薪之计,程昱明知许以高官厚禄徐庶也不会来许昌,只要将徐母接来,抄了徐庶的后路,徐庶自会来许昌。

曹操十分高兴,马上派人连夜前去将徐母接来。曹操待徐母优厚,并且对徐母说:“听说您的儿子徐元直,是天下奇才。现在新野,帮助乱臣刘备与朝廷对抗,这好像一块美玉落入污泥之中,实在可惜。今烦老夫人写封书信,叫徐庶来许都,我在天子面前保奏他,一定会有高官厚禄。”说罢令左右捧过文房四宝,让徐母给徐庶写信,徐母说:“刘备是什么样的人啊?”曹操说:“沛县的小人物,妄称‘皇叔’,毫无信义,正所谓外面是君子之名,而内心却是小人之量!”徐母厉声喝道:“你为何这样虚伪骗人呢!我早就听说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的玄孙,屈己士人之中,谦恭待人,素有仁义之名,世上的人都知道他的美名,他才是当世的英雄。我儿辅佐他,是找到真正的明主了。你名为汉相,实为汉贼。现在反而说刘皇叔是乱臣贼子,还让我儿弃明投暗,岂不是让我自找耻辱吗?”说完,拿起砚台便打曹操。曹操大怒,呵斥武士要斩徐母。程昱急忙制止,并进言道:“徐母之所以已触犯丞相,就是想死,也好让丞相断了收服徐庶的念头。您如果杀了她,则招来不义之名,而且还成全了徐母之德。徐母一死,徐庶要报杀母之仇必死心塌地帮助刘备。丞相不如留下她,使徐庶身系两处,即使帮助刘备,也不会尽心尽力。只要有徐母在,我就有办法赚徐庶到这里来辅佐丞相。”

于是,曹操把徐母奉养起来。程昱经常问候徐母,还谎称曾跟徐庶结拜弟兄,他假意待徐母如亲母一般,时常送些物品,每次必写封便信。徐母是知书达理之人,见程昱客气有礼,也因此写手书回复。这样程昱赚得了徐母的笔迹,就模仿她的字体,给徐庶写了一封信。程昱派一心腹之人持书直奔新野为徐庶送信。

徐庶看完家书后,泪如泉涌,这才向刘备说出实情:“我本颍川徐庶,字元直,因为逃难,才用假名单福。早些时候听说刘表招贤纳士,特去投奔。谈吐间才知刘表徒有虚名,实是庸才,因此作书辞别。深夜到水镜庄上,向水镜先生诉说此事。水镜先生怪我不识明主,并说:‘刘皇叔在此,为什么不去辅佐他?’所以,我这才在街市上狂歌,使您动心。很幸运得到您的重用。无奈母亲被曹操用奸计骗到许昌,并写来书信叫我前去许昌,我怕曹操加害母亲,我不能不去,不是我不愿意为您出力效劳。今后如果有机会我再为您效劳吧。”刘备听罢大哭道:“母子是天性之亲,你不要惦念我,希望与老夫人相见后,还能得到您的教诲。”徐庶拜别告辞,孙乾秘密地对刘备说:“徐庶是天下奇才,且久在新野,知道我军虚实,如果归顺曹操,我们就危险了,主公应苦苦相留,曹操久等不去,必定斩他的母亲。元直为给母亲报仇,定会全力辅佐主公,共同对付曹操。”刘备却说:“绝不可以。逼人杀了他的母亲,而我用她的儿子,是为不仁;留着他不让走,以绝母子之情,是为不义。我宁可去死,也不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众人都很感叹。

刘备请徐庶饮酒,徐庶说:“如今知道母亲被囚禁,虽有金波玉液也难以下咽。”刘备也说:“知道先生将去,如丢失左右手,虽有龙肝凤髓,也不甘味。”说罢,二人相对而泣,就这样座着到了天明。而后,刘备亲自送徐庶离开,一送再送,一直送到长亭,于马上握着徐庶的手说:“先生此去,天各一方,不知哪一天还能相见!”说罢,泪如雨下。徐庶也哭着说:“我才智浅薄,深受主公厚爱,正想与主公大展宏图、建立霸业。由于母亲的缘故,今不幸中途而别,到曹营后,纵使曹操相逼,我也终身不设一谋。”刘备不忍相离,立马林边,望着徐庶乘马匆匆而去,伤感无比。忽见徐庶拍马而回,勒马对刘备说:“我因心绪烦乱,却忘了一件事:此间有一奇士,如果能得此人,无异于周得吕望、汉得张良。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徐庶荐了孔明,再别刘备,策马而去。这就是徐庶进曹营的整个过程。曹操、程昱用了釜底抽薪之计将徐庶骗到曹营。如果曹操不用此计,恐怕难以得到徐庶。然而,曹操虽然得到了徐庶,徐庶却从不为他出谋划策。原因有二:一是徐庶与刘备既有君臣关系,又有朋友情义,去曹营不是出于本心;二是他到曹营之后,既知事实真相,母亲愤而自缢。徐庶自知被骗,所以更恨曹操,发誓不为曹操设一计谋。

纵观曹操、程昱的这次阴谋,虽有些阴损,如果从整个战局来看,颇有可取之处。徐庶虽没有诸葛亮之才,却也是三国是有名的贤士,纵使徐庶终生不为曹操设一谋略,也比徐庶在刘备那里好得多,这样就等于削掉了刘备的羽翼。

诸葛亮釜底抽薪马孟起走投无路

益州牧刘璋引狼入室,本打算请刘备来共同对付张鲁,却发现刘备有吞并西川的野心,不得已向汉中的张鲁求援,答应事成之后以二十州相谢。这时,刚刚投奔张鲁的马超要建功劳,于是挺身而出,张鲁大喜,马上点了两万兵马,命马超即日起程。

刘备占领了绵竹,正与诸葛亮商议取成都之事,忽然得报:马超攻打葭萌关。刘备大吃一惊,诸葛亮说:“要敌马超,非张飞、赵云两位将军不可。”刘备说:“子龙不在,正好翼德在这儿,赶快派他去吧。”诸葛亮说:“主公不必多说,容我激他。”

张飞听说马超攻打葭萌关,便大叫着进来说:“辞了哥哥,便去战马超。”诸葛亮装作没听见,对刘备说:“现今马超无人能敌,非云长不可,赶快到荆州去请云长,方能战胜马超。”张飞说道:“军师因何小看我!当阳桥上,我曾独挡百万曹军,难道还怕区区一马超吗?”诸葛亮说:“将军拒水断桥,是因为曹操不知道虚实的缘故,如果曹操知道其中虚实,将军还能抵挡住百万曹兵吗?现今马超英勇,天下无敌,潼关一战,曹操割须弃袍,几乎丧命,这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云长也不一定能胜,何况将军。”张飞越发着急:“我今天便去战马超,如胜不了马超,愿军法从事。”诸葛亮说:“既如此立了军令状,便让你为先锋,请主公亲自随翼德前往,我守绵竹,等子龙回来再作商议。”

第二天,刘备、张飞率兵来到葭萌关,关下鼓声震天,马超关下讨战,刘备在关上看得清楚,马超银甲白袍,纵马提枪列于队前。刘备见马超穿戴非凡,人才出众,已有喜爱之意,感叹道:“人说‘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张飞便要下关决战。刘备急忙制止说:“暂且不要出战,先避避对方的锐气再战。”关下马超单要张飞大战,张飞恨不得吞了马超,三番五次要战,被刘备拦住。午后时分,刘备见马超阵上的人马全都疲倦了,便派张飞下关来战。马超见张飞军到,枪往后一招,大军退出一箭之地。张飞大呼道:“认得燕人张翼德吗?”马超笑着说:“我家世代公侯,如何认得你这个山野村夫?”张飞大怒,举枪直奔马超,马超也举枪冲出,二枪并举,大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败。刘备不住赞叹道:“真是虎将啊!”恐怕张飞有闪失,急忙鸣金收兵。

张飞回到阵中除去头盔,只裹着包巾上马,又出阵与马超厮杀。马超也出阵再战,二人又斗了一百多回合,精神更加抖擞。这时天色已晚,刘备又命人鸣金收兵,两人又各回本阵。刘备对张飞说:“马超英勇,不可轻敌,暂且上关,明日再战。”张飞大叫道:“不杀马超,决不收兵!”刘备说:“天色已晚,不可再战。”张飞说:“点上火把,挑灯夜战!”马超也大叫:“张飞!敢夜战吗?”张飞纵马冲出,大叫:“我捉不到你,誓不回关!”于是,两军士卒点起无数火把,照如白昼,二人继续酣战,仍然打个平手。

第二天,张飞又想出关来战马超,有人来报军师来了。诸葛亮对刘备说:“我听说马超是一员虎将,若与三将军苦战,必有一伤。因此,我星夜来到这里,要替主公收服马超。”刘备说:“马超是个英雄,我很喜欢他,怎样才能收服他呢?”诸葛亮说:“我听说张鲁想自立为‘汉宁王’,他手下有个贪婪的谋士叫杨松,主公可派人绕道去汉中,先用金银贿赂杨松,然后让他劝张鲁撤回马超的军队。等张鲁命马超撤军时,我自有妙计招降马超。”

刘备大喜,立即派孙乾带重礼从小路去汉中见杨松,见到杨松后,说明此事,送上了礼物,杨松很高兴,向张鲁引荐了孙乾。孙乾说明来意,递上书信,具言能保奏张鲁为汉宁王,张鲁说:“刘备只是左将军,如何保我?”杨松说:“我家主公是皇叔,正好保奏。”张鲁听后很高兴,便命马超罢兵。可马超以没有攻下葭萌关,不可以退兵为理由,拒绝退兵。张鲁又派使者催促退兵,一连三次,马超仍不肯退兵。杨松乘机说:“马超归降主公就不是真心,不肯退兵,一定是想造反。”于是派人散布流言:马超要夺取西川,自立为王,不愿在张鲁手下称臣。张鲁听说这些谣言,信以为真,忙向杨松求计。杨松说:“主公可派人告诉马超:‘你既然想要进兵,以一个月为限,必须做到以下三件事:第一,要取下西川;第二,要交上刘璋首级;第三,要杀退刘备。三件事不成,便是杀头之罪。’同时,派张卫带兵把守关隘,严防马超兵变。”张鲁依了杨松之言,派人到马超寨中传令,马超惊讶不已,不知其中缘故,就与马岱商量,不如退兵。杨松见马超有退兵之意,又放流言说:“马超没有攻下葭萌关却要退兵,必有异心。”于是张卫兵分七路,坚守隘口,不放马超通过。此时,马超进不得进,退不得退,无计可施。

诸葛亮对刘备说:“现在马超已是进退无路,我要亲自到马超寨中,说服马超投降主公。”刘备说:“不可,先生是我依靠的心腹,若有闪失,又如何得了?”正在犹豫间,忽然有人来报说:赵云有书信推荐西川一人来降。刘备问后,知道来人是李恢。刘备问李恢来意,李恢说:“我听说将军与马超交兵,而且马超以中小人奸计,进退两难。我过去在陇西与马超有过一面之交,愿意去说服马超前来归降。”诸葛亮说:“愿意听听您的说词。”李恢在诸葛亮耳边陈说如此如此,诸葛亮很高兴,便立即派他前往。

李恢到了军前,请人通报姓名。马超说:“我知道李恢是位舍辩之士,今天一定是来做说客的。”便命二十名刀斧手埋伏在帐中,吩咐说:“听我的命令行事!”然后传令请进李恢,一会儿,李恢昂然而入。马超对李恢说:“先生因何而来?”李恢说:“来做说客。”马超说:“我的宝剑是刚刚磨过的,你自己斟酌,弄不好就要试试我的宝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