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握在掌心中的纤手明显的一颤，他知道她为他所说的这些话而动容，或是吓着了吧？可是他还是没有放弃难有一次能说出心里话的欲望，接着又道：“所以，这十年来我也只为了“复恨”这两个字而活着，在我的人生里，我觉得那就是我自己的人生，我的目标，我的信念，那是我唯一能走的路，只要活在这个尘世中一天，“复仇”就是我此生的使命，也认为那是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在我心中竟然会有另外的东西能超越那支撑着我活了十年的仇恨……”
那是什么？程紫萝深深的凝望着他，但却没有问出口，其实，或许不用他说她也明白，但是她在逃避，她害怕面对他心中的答案。
接着他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扯开了一抹微笑：“我以为我会一直那样的活着，永远的活在黑暗中，让仇恨埋没了心智，让愤恨齿咬着心灵，这一生就那样痛不欲生的活着，或许到走命走到尽头的时候，紧紧的握在掌心，我还会带着仇恨离开这个人世，永远的坠入地狱……”
随着他星眸中的伤痛滑过之后，他的眼光变得迷离，明显的感觉到程紫萝掌中传过来的温暧，变得飘浮不定，思绪好仿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般，让回忆到来，他这才轻缓了一口气，幽幽的轻道：“那一天，为了我能早日走完我的“复仇”之路，讨回皇家所欠我们的血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形成，接着我为了让皇宫里动荡不安，众人相互猜疑，互相残杀，我好从中取利，一心只想复仇的我不管谁人死活，就在皇宫中的水井里投下了“黑蜘蛛”的剧毒，想让宫庭大乱，人人自危，我好趁乱而入，以报血海深仇，可没有想到，还真应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好像这样就给予了他很大的力量似的，一行动就等着坐收成果，可到最后竟然让我得知到头来我白忙了一场，“黑蜘蛛”的剧毒连当朝太医都解不了竟然会让一名哑巴女人给解了，她破坏了我的全盘的计划，当时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愤怒，只想找她算帐，可同时我也对那名让我愤恨的哑巴女人有了很强烈的好奇……”他语音一顿，星眸闪过程紫萝那倾城的脸，接着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接着又道：“我怀揣着怒火赶到了皖衣宫，准备在一见到那名哑巴皇后的时候我就先一把掐死她。”
他咬着牙根说。
“你好毒啊！”程紫萝怕怕的叫道：“当时中毒的可是初瑶耶！她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对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要救活她，更何况在皖衣宫里，含春四女对我也很好，你总不可能让我见死不救吧？”
虽然明知道她有理，可康夜蓝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怎么？难道不对吗？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会救她们的。”这一点，她非常的坚持，不过又见康夜蓝的脸色不好，她只得见好就收：“那你见到我了之后呢？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失望？”
“当时我带着愤怒与好奇赶到了那里，原本想一刀解决了她就此了事，可是谁会知道？当我一到皖衣宫里时就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他星眸中闪动着不可置信：“那时候，接着大掌一动，月光正好洒在她绝美的脸上，莹白通透，让她全身好似披上了一层银光，如梦似幻，我当时就看傻了，也忘了愤怒，甚至于我还忘了呼吸，眼睛里只有月光下的她，长发披肩，微风中，雪白的纱衣随风而起，婉如月里嫦娥飘了下来，那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见到了仙子？”
他星眸微眯，满脸的惊异，或许就算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还感觉那时候的一切不那么真实吧？
程紫萝一见，当即小嘴一翘，不依道；“哼！还仙子呢？我可没忘当时见到你时的情景，蓝，试问有像你这样一见到仙子就想要她命的吗？我现在还记得你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样子，好阴冷，知道她这是在无声的关心着自己，好吓人的，而且还对我那么凶。”
御下面具的康夜蓝让程紫萝莫名的舒心熟悉，前世的感觉回来，让她很自然的对他亲近，而且还浮现出小女儿神态，跟他娇嗔起来。
此时此刻，让她感觉自己跟康夜蓝就像在前世时那般随意的聊天谈笑。
“我的大小姐，当时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答理我，而且老冰着一张脸，而且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对我动手，我从来没有想过从小在相国府长大的千金小姐竟然会武，更不要说还是个哑巴，说真的，你真让我感到意外，而且真是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也没有。”别提当时他对她有多吃惊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寒可惜，接着摇首叹道：“天仙似的一位玉人儿，一转眼间就变成了个母夜叉，别提当时那对我的打击有多大了，后来我就有了个认知，原来美人儿是用来远远观望的。”
虽然明知他是故意惹她生气，可程紫萝就是气不过，俊脸上的痛苦神情无声的散开了几分，凤眸幽幽一内，语气却随之提高：“喂！康夜蓝，要不是你当时像个色狼一样想非礼我，我会突然向你动手吗？”
还母夜叉？真是贼喊捉贼，明明他无礼在先，十足的一个色狼样扑向她，她力求自保的加以还击，怎么在他眼中反而还成了母夜叉？这话怎么她听着就那么的刺耳呢？
看她小嘴微翘，一脸委屈，康夜蓝暗笑在心，这丫头，一定是生气了，她只要是生气，总会连名带姓的叫你，不过，看过了冷然如冰的她，再见到她现在这副难得一现的小女儿态时就格外的让人心动了。
“就算是我无礼，可是你也不用无情到一出手就要取我性命吧？想当时你出手狠辣，招招至命，要不是我见机得快，又不顾形像，我恐怕早就被你一匕首给插死了……”想着当时她挥刀一舞，康夜蓝回予她一抹轻笑，寒光无情一闪从他脖子上险险划过的那一刀，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当时自己闪得坏，他的脖子可能早断了。
他提起来，程紫萝还有些心惊，要是当时她真的得手了之后才发现他是蓝，恐怕自己当场就会随他去了。
“说实话，那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程相国的女儿？是不是皇朝的一国之后？是不是有人假冒程相国的女儿进宫？要不是事实存在，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就是真正的程紫萝，你非但不像个千斤小姐，更不像个正常的女人，反而更像我们地下宫的杀手。”他语音低沉好听，唇角带笑，一张俊美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冷俊线条，此时星眸含情，此时竟然浮现出一脸的孩子气。
“我本来就是杀手啊！有什么像不像的，不过我这个杀手嘛！可要比你地下宫里的那些杀手可强太多了。”她骄傲的宣布，才不把他调配的话语放在心上呢？不过今夜能与他走得这么近，而且还和他轻松说笑，大吐心声，当真开心至极，她好想时光能够在此停留，就算此刻是梦也不要醒，反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她喜欢看见现在这样轻松说笑的蓝，真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回到他那个用仇恨编织的铁盒子里，真希望这样愉快的夜永远也不要过去。
“我真佩服你，可以把脸皮练到如此之厚，也算很不容易了。”他故意损她，星眸中更是滑过一丝捉弄，他就是喜欢看到她生气翘唇的样子。
他此时的脸好详和，让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飞越了起来，见到原本如此陌生而又变得如此熟悉的他，那可爱无比的逗样让程紫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不住愉悦的终于笑了起来，接着她食指纤纤，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撮：“你啊！还作恶，要是你再敢故意捉弄我惹我生气，我可让你好看，想来那晚你可是一把掐死我的，这笔血债我们又怎么算？”
哼！想捉弄她？哪有那么容易？
“可后来我好心的抱你回地下宫去求医，而后我又费了很多真气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了啊？”对她的指责，他明显的不依：“更何况依我康夜蓝从来不吃亏的性格，竟然还没在你身上得到该有的报答就把你送回了宫，难道这还不算天大的恩惠吗？如果还有一点心的人，都应该思考一下怎么报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