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并没有什么可疑,毕竟颜总行政整个亚洲区,要知道总部人员表,很是正常,这样方便联系;所以汤潇尔点头,说自己很快就会送过来这里。
下午的时候,汤潇尔一个不漏的将总部的人员表交给了伊彤,伊彤看着手上的人员,看了很久很久,感觉不出谁会是汤潇尔口中的夫人。
五点下班时,坐上奥迪专车送她回家;她开始为汤潇尔口中的夫人而不安,可是这件事情没有证据什么的,她怎么能告诉诸葛呢?
当她在车中看向车窗外,路边行走的小孩子时,手又摸上了自己的小腹,让自己别想那么多了,回家就不要再想公事,她该抽些时间给自己的孩子,车子经过电器店时,她让司机将她放在这儿,自己等会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可是司机说他在门口等,伊彤见他执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进了电器店,买了小型的录音机,便回了家,开始在自己的房间内放着轻音乐,她看过了时间,可以利用自己下班到雷哲昊回家的期间,给孩子听音乐。
虽然她知道自己着急了些,可是她还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了音乐胎教,也许她的行为有些可笑,可她就是等不及了。
自己做饭吃,看了书,她觉得以清淡为主,所以也就做了些清淡的东西;不知道为何,她很想吃重口味的食物,还是被自己忍住了。
洗好澡,她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也许是因为睡的太早,半夜醒来一次,胃又是折腾,越来越严重,异流笔直而上,她顾不得赤脚,捂着嘴巴翻下床,打开门,冲入了洗手间。
她没有注意到大门被打开,一道身影站在门口看着她风驰电掣而过,看着她冲入两人洗手间,接下来听到了她呕吐的声音,大步向洗手间而去。
胃翻腾,晚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她吐完无力的趴在马桶上,渐渐做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很严重。
一双铁臂从她身后将她拉了起来,伊彤心中一惊,浑身一颤,可全身乏力,她只是慢洒洒的换过头,看了雷哲昊一眼,只是一眼,她看见了雷哲昊一双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心情。
再看见她赤脚时,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望着她发白的脸色,走出洗手间,“不要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没事,雷先……呕……”她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挣扎着要落地。
雷哲昊转身将她又放到了马桶前,拍着她的背;她这次没有东西可吐,吐出来的全部是酸水……
这一次她没有再坐到地上,也没有再让雷哲昊抱她,擦了嘴巴,自己走了出去;雷哲昊随后跟着出去。
“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雷哲昊坚定的发话,早上的低咒,似乎又忘到一旁去了。
医院,她不会和他去医院的,“我没……”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雷哲昊打断她的话,这个该死的女人,生病了不上医院,在家逞强,想到这里,语气也带着点火爆气息。
他的性格居然在她的出现后,变得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奥妙了。
“我……我……我……”伊彤听着雷哲昊的话,双手捏着自己的睡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看雷哲昊这个样子,是铁了心要送她去医院的,结果出来不知道雷哲昊会怎么样,那么还不如自己现在告诉他?
“你是需要我将医生请回家来吗?”雷哲昊边说边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码。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见雷哲昊要打电话,请医生来,她急忙开口,说话有些急,却又在关键字眼时犹豫了。
“只是什么?”雷哲昊手握着电话筒,询问着她,见她又不开口,另一只手去按号码。
“我怀孕了!”就在雷哲昊准备按最后一个数字时,伊彤一咬牙,说了出来。
怀孕?耳朵差点被轰了,雷哲昊转过头,他的眼眸里除了惊讶,看不出任何颜色,“你说什么?你怀孕了?”手上的电话筒掉了下去,先砸在方形的台面上,再掉到了地上,他大步走上前去,双手抓着伊彤的双肩,“你怀孕了?”他重复的问着,看着伊彤点头,他的眼眸从原先的惊讶,到发亮。
她看不清他现在的真实表情,只能看见面前的他似乎在寻找答案。
他心跳加速,用足力气将她拥入怀中,逐渐欢悦的表情却在抬起眼眸划过墙壁上的笑脸时,而诧然变色,从自己的怀中拉开了她的身子。
“去拿掉!”
冰冷的话再午夜响起,犹如一道冰剑刺入她的脊梁,她没有抬起头,也看不见他的脸,“为什么?”干涩的三个字从她口中凄楚的问出口。
他转过身子,冷漠的开口:“你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脑海中浮现出孟雅璐的笑脸,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颜伊彤生下自己的孩子,否侧将来让孩子如何面对?
脑子嗡嗡作响,她努力的让自己找到平衡点,站稳在他的面前,苦涩的味道在心中荡漾,心被刺痛一点一点的侵莫,这个孩子先遭到母亲的排斥,而现在又遭到父亲的排斥,这个孩子的命运为何在腹中就这般坎坷?不,她要保护这个孩子,“他(她)不是你的孩子。”她的声音变得很冷淡,犹如判了雷哲昊的死罪。
猛然回头,一双厉眸看着面前的女人,一个摇摇欲坠的女人,“他(她)是彭世煜的?”雷哲昊的脸色如猪肝,他的声音在深夜带着阴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去看他;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看到他,“我要这个孩子。”
她要这个孩子?她替别的男人生孩子?雷哲昊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更加不可能,别忘了你是谁的老婆。”
她是谁的老婆?她心中问着自己,“我只要这么孩子,雷先生,你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您,行吗?”她哀求,如果他需要她跪下,她都会义无反顾的。
“那、么、你、弟、弟、呢?”他的声音如恶魔般,家中每个字的力道,问着眼前的女人。
双腿一软,她跌坐在地上,穿着单薄睡衣的她感觉不到冷,因为她心中更寒,两个选择,又是选择,这叫她如何选择?
“结果不要让我等太久。”雷哲昊看着地上的女人,心中开始挣扎,为了不让自己做出反叛的事情,大步上楼而去。
她一个人抱着凄凉软坐在地面上,空气中是冰冷和孤凄……她静静地,没有说出一点声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可是她心中的等待就连她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她现在知道雷哲昊不管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都不会留下的。
她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迷离,尤其,想到雷哲昊说的话,她的心似乎被人放在煎锅里烤,好痛好痛,痛的她快撑不过去。
“弟弟,弟弟……”她口中轻喃着,意识在一点点消失,整个人倒在地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眸。
夜起薄雾,真的是很冷,大厅的地面上的人不知道‘睡’了多久,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口中轻轻的喃着:“弟弟,弟弟……”
找到了意识的她爬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又跌坐下去,冰寒的手抓到了沙发,她的全身因为寒冷而变得僵持,艰难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裹在被褥中……
这一夜,她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眸,清晨亮光进入房间时,一双无神的双眸一转不转,直到闹钟响起,她动了动,按了闹钟,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洗刷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面色,无神的眼眸,对着镜子她一直用力的挤出笑容,可却比哭还要难看,哭?她好久没有哭过了,应该八年了,八年来,她再痛再无助,都未再掉过眼泪,八年来,对她来说,哭比笑难的太多,她甚至忘了哭的滋味。
这一日的早晨,她依旧很早就做好了早餐;不同的是,她没有做自己的早餐,穿好了大衣,她拿着包就出门了,天和地的界限是那么朦胧,远处的山是白的,天是白的,水上也飘着白雾,她这是要徒步去凯天,她宁愿迎着刺骨的寒风,也不想留在别墅内看见他。
在路过一条卖早点的小巷时,她走了进去;她宁愿吃路边摊,也不要与他同桌,如果可以,她宁愿睡在大桥下,也不要步入他的别墅内。
她刚付好钱,一股难受又冲了上来,跑到垃圾桶前,全部吐了出去,她虚脱的抬起头,望着白色的天空,喘着气,呼出一团迷雾。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行人万般无奈,只得将冬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脖子,疾步前行,而大路两旁的松柏,却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傲迎风霜雨雪,激励着人们勇敢地前进。
她拉了拉大衣,双手揣入大衣的口袋,迎风步行,头发被吹的凌乱,可是她的脚步却未停下,反而越走身子挺的更直,从不系围巾的她,寒风亲吻着她的领口处,却也未让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