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火点,越燃越旺,不大的一个火堆将血千叶所处的那块小天地照亮,冷烈心中松了口气,可是却未持续多久。
只见血千叶借助着火光,就近收集着枯木断枝,动作迅速雷利,不多时,绕树一周,横七坚八的铺了层枯干的树枝。
蠢女人,捡这么多干树枝,难不成想燃起大火毁林?能否毁了暂且不说,引来毒飞虫,甚至惊了林中深处的猛兽,那就?想至此,原本放松些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冷烈那叫一个越看越气,恨不得立刻现身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过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忙得热火朝天的血千叶自然想不到,也根本不会去想,冷烈会善心大发的跟随而置,更在隐于暗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树下布置妥当,血千叶拾起一腕粗的火把,随即将地上的火堆熄灭,束发、紧裙、挽袖,将火把叼在嘴中,双手环抱树身。
她竟然会爬树?冷烈大惊,细看那身手利落更娴熟,今夜,是他从小到大,最失控,火气最爆的一夜;今夜,不远处的娇媚女人,让他开了眼界。
血千叶的一举一动全印在了冷烈眼中,此时的血千叶虽气喘连连的却很稳当的坐到了树叉上,心中将这娇弱的身子好一通埋怨,更做了决定,明日回府后,要开始锻炼这幅娇弱的小姐身子,一定要让她变壮变强,最起码上棵树登个顶,不会如此张口喘。
一番调歇,血千叶不停的挥舞着火把。这让冷烈心中不免暗笑,哈哈,这到是挺精的,知道用火烧死附于树杆上的爬虫。冷烈脑中灵光一闪,不仅心在笑,嘴角也毫不吝啬的扬起,臭女人还真是有些心眼,那树下垫起的枯枝看来是用来预警的,一旦有野兽寻着气味过来,野兽脚轻,可是一旦到了树下,势必会踩到那些横七坚信密密排列的树枝,那噼哩叭啦的声音,就是最先最好的警示。心中如此想,眼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唯一的闪亮之处,直到火光彻底消失,黑暗来袭,林中恢复了死静,久久细听,那大树上无任何异动,想必是妥当了,才将火把熄灭,以防招不必要的麻烦。
冷烈也选了棵粗壮的大树,一个燕子冲,飞身而上,在其树叉上安心的坐了下来,微闭双目,宁心静听林中一切动静,为自己更是为那个臭女人警惕着一切,算来,几个时辰后,天便会大亮。
一个闭目养神,倾心静听;一个靠躺树杆,浅眠留神。夜本就过了大半,他们无需在树上呆太久。
东方泛白,红光隐现,茂密幽深的林子,只有边缘才能最快最清晰的感受到,天亮了!
一个机灵,血千叶猛然睁开双眼,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这小身子太没耐力了,兴亏是这浅林子,如若真要身处幽林深处,连自己半夜怎么进了狼肚子都不知道。伸了个懒腰,大声的吐出腹中闷气,一番吐故纳新般的吸气呼气,仍坐于树上的血千叶俯身查看树下。
“噢!真是个战士!”血千叶大声感叹,昨夜虽有火堆照亮,仍有些昏暗不明的,未想到就是在那般乌漆吗黑下,她在树下好似垒了个又大又粗糙的鸟窝,保存的异常完好。
“哼,不知所以,看你今天如何找到出口!”冷烈边看边冷哼着,其实天刚泛白,冷烈就已然清醒,更凭借着一身绝佳的身手,将血千叶栖居之地,简单的探查了一番。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呢,连他近得身边都未察觉,却支字不提那是他自己身手了得的原因。
锦罗衣裙绑了又绑,收了又收,但凡露出来的皮肉全数用长长的披纱绕缠包裹好,待短刀出鞘之时,血千叶的回归之路随之展开。
谨记冷左的话,沿着林子外围往前摸索,可是再外,这里也是树的天堂,举目向深处看去,那里的黑皮大树,一个个放肆的更无所顾及的生长着。各个千姿百态,有的好似狰狞的恶魔,有的好似朽烂的枯髅,虽是天明,林里深处依旧阴暗。这里才是黑暗的世界,更是黑暗的乐园,阳光只能忍气吐生的顺着繁密的枝叶泄下星星点点光亮,越往前行,看到的越多,一些长满好似脓疮般的老树上,结着密密麻麻的蛛网,那上面不仅有飞虫的外壳,更有鸟的尸体,稍不注意,地上甚至在脚下就会发出嗖嗖的声音,低头看去,厚软的败叶下枯枝下,一道扰起的痕迹向前飞窜着。
那些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老树好似成精般,吸引着血千叶仔细观望,脚下的路,也发生了变化。
该死,她要往哪儿走,一直悄无声息跟在血千叶身后的冷烈,在心中怒骂着,臭女人明显偏离了外林,正一步步顺着那些魔树,向里而去。
黑皮老树,树身粗壮,树皮大块大块的开裂,好似张开的血盆大口,裂得稍小些的地方,像大片的鱼鳞,让人看起来心里麻麻的,很不舒服,却又不受控的继续看着。
“嘶嘶”的一声,让入神的血千叶猛然惊醒,一双青绿的瞳孔从一棵黑皮鬼脸树上露了出来,血红的长信子极快的舞动着,血红的大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竟然流出了口水,看来它有点饿。
血千叶好似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更听不得她的任何声音,这可急煞了冷烈。
“该死的女人,回去定用铁木棒打烂她的屁股!”冷烈心中低咒,再也无法做势不理,正待举步现身时,血千叶的笑意,让其嘎然而目,抬起的步子,轻轻放了下去。
“哈哈,眼睛瞪那么大成心吓人不成,不过,念在你太爱现了,就拿你给冷左做回礼好了!”话音刚落,血千叶一个旋身,闪到了树背后,双手抱树那上树的本事又现了出来,目标小青莽。
有些轰烈的声音自树上传来,冷烈待看清蛇身时,再次松了口气,想他堂堂冷家堡的堡主,一夜间受了多少如此的惊吓,说出去,不把人笑死,也得笑残了。
青莽虽小,却劲力十足,那力道足可绕死一头成年的野猪,更别提如此娇弱的血千叶,自她上树来,小青莽就未将其放在眼里,到真有种把她当猪缠的感觉。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来劲是吧,可恶,不用刀是怕毁了你的这身好行头,真是给脸不要,再缠,我可真不客气了,该死!”青莽顺着血千叶的大腿已缠到了腰,更扭着劲的向上,再不动手,她就真得给青莽当开胃的早点了。
冷烈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