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何止在,那可是一直跟随,如若没有堡主同意,即使她累得爬过来,他也会盯大了眼睛看着,绝不会破了规矩。
到底是男人,有使不完的力气,血千叶不免感叹,看看人家冷左,右手毫不费力的拖着青莽与野猪,左手还架着她的小胳膊,唉,而她多希望冷左再善心大发现,将她背起来,那就太完美了。
“停停,冷左,那桥你还未放下呢!”操心不够的血千叶好心的提醒着。
继续着坚实的步子,冷左连头也未回,声音清冷的回道,“不用我放,自有人会放下来,快走吧,小主子为了你可一直不吃不喝的呢!”
“天悦?你们都是死人啊,冷烈呢,他这个爹爹还想不想当,那是他儿子,是他亲儿子,妈的,真他娘的欠,看我干吗,既然要快,那就快啊!”血千叶活脱一个泼妇相,让冷左转瞬闪神后,狠架起她的胳膊,连人带物,一起向前猛拖着。
不用他说一句,那些大不敬的话,隐于暗处的主子也听得一清二楚,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恶狠狠的不说,那张嘴更是毒辣。
此时的血千叶才不会管冷左如何看她,如何想她,严厉的家法她都受了,她还有什么强装的,尤其听到她的宝贝一整天滴水未进,这心里就好似炸了锅似的,冲天的大火直往上涌,还有那个春喜,她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此时的冷烈反到深沉了起来,迅速的解开桥锁,吊桥被提起脱离了戒林那边的桥墩,收拾妥当,沿另一条青石板路,身形如电闪般离去。
林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先前刚走出林子时那随性的举动,刚才气势汹汹的狂骂,冷烈心里的那个答案越来越明显。
“不妥!”冷左严厉的说道。
“有何不妥!小的比老的重要!”血千叶的气势更是压人,语气有了些许霸道的意味。
“能从戒林活着出来,必须先去见主子,否则?”
“否则怎样?再家法侍候?还是让我再走一次戒林?冷左,你能不能有点热乎劲,知道变通变通啊,你能给我那两样东西,足见你面冷心热,你细想想……”给人洗脑,血千叶最有一套,直到冷左阴沉着脸低喊了一声。
“够了,我们去客厅,让春喜把小主子抱来!”冷左双眼收拢,其意再明确不过,不要再跟他扯那些天南海北的废事闲话,这是最大的让步,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
血千叶虽未再说什么,却绝非是那种见好就摇着尾巴就收的主,嘴角扬笑,可是变得精亮的双眸中却冰冷一片,真正大胆放肆的应该是姓冷的这对主仆才是,由始到如今,哪一次给过好脸色、好语气。她血千叶打生下来起,就吃软不吃硬,温言好语,那大家一片和气、兄弟义气;唬唬骂骂更不拿正眼看她,她可全记得呢,早晚跟他们一一算清。在黑公主面前,几时容得他们如此放肆。
不同的路,却都在急赶于一个目的地,冷烈的脚力自然远胜太多。
冷家堡前宅客厅中,冷烈一身崭新的亮灰衣袍,飘逸黑亮的长发整整齐齐的用玉箍束起,大手把玩着青瓷茶碗,那神态、那架势,悠闲惬意的很。这让款步而入的血千叶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那有型有款的衣服,抓烂那如墨规矩的头发。她在那片鬼脸黑皮的死林子里,费了多大的力气,多大的千辛万苦,多大的惊心动魄才毫发无损的走回来,而他呢,就没有一顶点的担心或是关心吗?
见面不打笑脸人,心中恨不得将其生吞了,脸面上依然巧笑嫣然,原本的清眸,又有了那种朦胧之意。
“起身吧,一路辛苦,坐吧!”冷烈泯过香茶,才舍得开尊口,让站于其面前行礼的小夫人,自找位置坐好。
冷烈坐于正位那是理所当然,至于其旁边另一个只隔了个茶桌的正位,以血千叶现在的身份可坐不得,她也不稀罕坐上去,找了个客厅右侧专供来客坐的椅子稳稳坐好,冷左则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左侧,与血千叶正好对面。
无话可说的三人,让若大的客厅静了下来,至于那从戒林带回来的礼物,还摆在门外,这可是血千叶格外吩咐的,要让堡主亲自过目,以证她的确在戒林走了一朝。
时间一分一妙的流逝,冷左静坐,冷烈品茶,血千叶则执揪玩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襟,更在等着那万分惦记的小人儿。
远处隐约传来的小儿哭声,让血千叶优雅的站起身子,向门口款步迎去,她心急,更心疼的不行,可是她的举手投足间,绝不会跌了份去。
天悦被冷行风抱着,身后跟着边走边哭的春喜,这一大一小,一见到血千叶虽有些邋遢却是安安稳稳,毫发无损的站在厅里,这让春喜与天悦彻底的敞天噪子嚎哭了起来。
无尽的悲伤,失去至亲之人的那份悲伤、那份心疼,对前路一片迷茫更恐慌胆怯,太多的情绪感情全数融到了哭声中,天悦更为其增添了十足的委屈。
见不得弱小,更见不得他们如此哭的肝肠寸断,本来厌恶哭声的血千叶不但提不起脾气,心里已然开始泛酸。她不是没人疼,没人担心她、在意她,最起码眼前哭红了双眼的一大一小惦记着她,更不能没有她。
碎步急上前,从冷行风手中接过已向她伸出小手,哭得浑身颤抖的天悦,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小家伙粘她,她又何尝舍和他,小东西已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娘,娘,想娘,娘娘不要,天悦……”天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更连不成串,这样下去,非哭坏不可。
血千叶赶紧找个了椅子坐下,天悦被其紧抱于怀中,极尽温柔的哄道,“娘娘怎会不要天悦,娘娘就算不要天下任何人,也要天悦,就要天悦,天悦是娘娘的心肝宝贝,再哭,就把娘娘的心哭碎了,那样娘娘会疼,很疼很疼的。”反反复复,更不住的亲吻着那红红的小脸,温柔的为其擦掉如断珠般滚落的泪花。
大哭变成了小泣,最后红肿着一双大眼,瘪着小嘴,一双小手死死的握着血千叶的衣襟,整个小身子更是深埋进了血千叶怀中。
一幕幕,一声声,甚至是那落于地上分散成花的泪珠,让厅里的三个大男人看得仔细,听得清楚,入了眼,更印到了心里。
动情动心的一页刚刚翻过,让人提心更提气的一幕将客厅陷入了一股子奇怪的氛围内。
“给我的!”冷左的冰壳子脸终于有了波动,不小的波动,她拖回这么条大莽,就是为了给他回礼?这,她也太讲信誉了,当初,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啊。
“那,这头野猪呢,是不是让厨房做了?”冷行风轻声的问道,此次,他问的人竟然是血千叶,这可是破开荒!
一声女人的娇笑,坐于椅上的血千叶向正位之人看去,那诱人的朦胧之光闪耀着,“当然,这可是我专门为堡主准备的,好给堡主补补中气!”
冷行风的嘴角明显有了抽搐,冷左挑高眉头谨慎看出,而被补中气的冷烈却大笑了起来。